第五百六十四章兄弟重逢

作者:於秋隕S
傍晚時分,張恆從城外釣魚回來。

  隔着老遠,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跪在院中,神情卻沒有一絲意外。

  怎麼說呢,自兩人年歲漸長,這種事兒可太尋常了,張恆都懶得管了。

  他不管,但有人卻不樂意。

  一見到父親歸來,二人立刻就來了精神。

  “父親救命啊!”

  張蓁大聲喊道,生怕張恆注意不到自己。

  小姑娘演技也是不俗,之前還好好的,此刻竟生生擠出了兩滴眼淚。

  蔡鬆也跟着乾嚎,企圖引起父親的憐憫。

  小劉禪倒是規矩,趕緊迎了上來,對張恆拱手道:“弟子見過老師。”

  去年,劉禪年滿四歲之後,也該到了開蒙的時間。

  可劉備放着羽山學宮諸多大儒不選,偏偏讓張恆來做劉禪的老師。

  張恆當然不幹,但奈何推辭了半天也沒推辭掉,只好提着兩串臘肉回了家,正式成爲了劉禪的老師。

  “阿斗又來了。”

  張恆沒搭理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傢伙,反而對劉禪笑道。

  “老師,這……”

  劉禪倒是仁義,用目光示意跪在地上的二人。

  意思很明顯,老師救一下啊!

  張恆卻還是裝作看不見,反而慢悠悠道:“阿斗啊,以後少跟他們倆玩,萬一把你帶壞了,令尊怕是要遷怒於爲師。”

  此言一出,蔡鬆和張蓁當場就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張恆。

  父親,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天底下,有這麼說自己孩子的父親嗎!

  劉禪趕緊繼續求情道:“老師,阿鬆和阿蓁已經跪了好久了,還望老師高擡貴手,饒他們這一次吧。”

  “求我有何用,又不是我讓他們跪在此處。再說了,如果不犯錯,又豈會有如此懲罰!”

  張恆捋着他那不多的鬍鬚笑道。

  說起來,以前看那些老傢伙沒事就喜歡捋自己的鬍鬚,張恆都大爲鄙夷,以爲他們故作高深。

  可這兩年以來,他的鬍鬚也長了,卻是越來也喜歡這個動作了。

  天可憐見,張恆本就不是那種毛髮太過旺盛的人,嘴上一直沒幾根毛。

  要知道這時代,鬍子可是男人相貌的一部分,爲此荀採和蔡琰沒少嘲笑他。

  如今快到而立之年,下巴上才終於有了那麼點長度,張恆一貫愛護得緊,沒事就喜歡盤兩下。

  只是一聽這話,一對兒女再也忍不住了。

  你不救就算了,反而還奚落我們倆,半點當父親的樣子都沒有!

  張蓁趕忙跑了過來,不停地搖張恆的衣袖,撒嬌道:“父親,您怎能見死不救,趕緊向母親和姨娘求情啊!”

  “別來這套!”張恆立刻從小丫頭手裏扯回了自己的袖子,滿臉無語道:“你們倆犯錯,我爲何要去求情。小懲一番也好,不然你們真的要無法無天了。

  你看看你,整日瘋瘋癲癲的,哪裏有姑娘家的樣子!”

  求情不成,反被張恆又來一番訓斥,小姑娘撇了撇嘴,差點真的哭出來了。

  見此,張恆還是心軟了。

  也罷,就再幫你們一次吧。

  正當張恆準備進去求情時,一旁還在跪着的蔡鬆開口了。

  “阿蓁,你別爲難父親了,整個郯縣誰不知道,父親懼內,哪裏敢爲咱們求情。”

  聞言,張恆一愣,臉色僵了下來。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纔是快刀。

  “你說什麼……”

  張恆扭過頭來,瞪着自己的兒子。

  “怎麼,父親懼內還不許人說?”蔡鬆迎着張恆的目光,卻是凜然不懼。

  “逆子!”

  張恆瞬間惱羞成怒,暴跳如雷。

  “來人,來人,我要執行家法!”

  蔡鬆眼看形勢不妙,剛想起身跑路,卻已經被張恆揪住。

  巴掌跟不要錢似的,往小屁股上不停地招呼,打得蔡鬆哭爹喊娘。

  這下可把所有人都驚動了,原本正在屋裏喝茶聊天的衆人,也紛紛走了出來。

  “子毅,住手!”

  雖然過繼給了蔡氏,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張嶽哪裏受得了,急忙向張恆喊道。

  一邊喊,張老爺子還大步走了過來,將孫子抱走,唯恐再遭張恆毒手。

  柳氏也瞪了張恆一眼,“子毅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麼能下如此毒手!”

  “我……”

  張恆有心辯解,卻見到在張嶽懷中的蔡鬆還衝自己做了個鬼臉,不禁更生氣了。

  好小子,你給我等着,回頭再收拾你!

  被張恆這麼一鬧,原本的罰跪也只好結束。

  張恆也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兩個小傢伙給利用了。

  “女荀,吩咐下去,擺兩桌酒宴。”張恆開口道。

  荀採笑道:“子毅,有客人要來?”

  “的確有,而且還是貴客。”張恆笑道。

  “誰啊?”蔡琰也跟着問道。

  “子瑜要回來了。”

  張恆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了追憶的目光。

  “阿亮的兄長?”荀採有些不確定道。

  張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五年前,諸葛瑾爲新政衝鋒陷陣,最終卻落得個名聲掃地,罷官歸鄉的結局。

  本想着守孝期滿後,便將他調回來繼續爲官。

  可當徵辟手令抵達琅琊時,諸葛瑾卻拒絕了。

  可能是之前的打擊太大,也可能是諸葛瑾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反正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時候未到。

  直到上個月,劉備又想起了他,便再次下令徵辟。

  這次,諸葛瑾終於答應出仕。

  而今日,便是他抵達郯縣的日子。

  張恆有預感,上次的挫敗,應該會讓諸葛瑾脫胎換骨。

  畢竟這傢伙雖然性格溫和,但骨子裏還有着諸葛氏的耿直,本身才能也不低。曾以不到弱冠之年率軍守城,抵禦賊寇入侵。

  此番歸來,必然能成爲徐州集團的中堅力量。

  除了諸葛瑾之外,張恆也邀請了賈詡。

  這幾年雖然沒有戰事,但校事府卻一直在茁壯成長。時至如今,其滲透能力,已經展現在方方面面。

  老銀幣要是連這點都玩不轉,也不配稱之爲毒士了。

  把他叫過來,也是準備對校事府的消息做一個彙總。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張恆已經快壓不住都督府那幫人了。

  自上次泰山郡一戰後,徐州已經近五年沒有戰事了。

  五年的休養生息,的確達到了張恆之前的預期。

  府庫豐盈滿溢,百姓家有餘財。

  可力量積攢夠了之後,你總得使出來吧。

  說好的一統天下,現在時機算成熟了吧,咱們得支棱起來啊!

  再不打,我們都要老了!

  其實從第二年開始,都督府就一直提議要對外征戰。但張恆不同意,政務府那幫子文臣也不同意,便只好作罷。

  直到上次州府公議時,連最反戰的督察院和戶部尚書荀諶都站了出來,表示可以發兵了。

  這下,張恆再也沒有了反對的理由。

  可以預見的是,戰爭不久後即將開啓。

  打之前,有必要彙總一下情報。

  ……

  城外。

  夕陽西下,臨近傍晚。

  落日的餘暉倒映在水面上,泛起一抹紅霞。

  諸葛亮在沭水河畔負手而立,目光望向遠方,臉上卻無半分焦急的神色。

  不久後,官道盡頭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見到這輛馬車,諸葛亮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轉身上馬迎了上去。

  趕車的車伕見到來人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神情,急忙停了下來,扭頭向車內喊道:“家主,二郎來迎您了!”

  聞言,馬車的簾子被挑開,諸葛瑾從裏面走了下來。

  諸葛亮趕緊翻身下馬,拱手行禮道:“弟拜見兄長!”

  望着個頭比自己還高的弟弟,諸葛瑾笑了。

  五年前,他從郯縣離開時,諸葛亮不過才十二歲,如今卻已頂天立地。

  “二弟免禮。”

  諸葛瑾擺了擺手道。

  諸葛亮又開口道:“兄長,三弟忙於學業,兄長前來之事,弟並未告知於他,因此沒能前來迎接,還望兄長勿怪。”

  “迎我作甚,自當以學業爲重。”諸葛瑾淡淡一笑,渾不在意。

  諸葛亮這才擡頭,看了看兄長,目光中微微露出一絲驚訝。

  五年前,諸葛瑾十九歲,如今已經二十四歲了。

  五年前,他身穿素服,侍奉繼母,攜帶家僕來郯縣出仕爲官,誓要做出一番功業。

  而今,他卻一身青衣,身無長物,隨行只有一位車伕而已。

  五年過去,兄長相貌雖未變,但身上的氣質卻不似之前那般鋒芒外露,反而極度內斂,甚至有一絲深不見底的感覺。

  這種氣質,諸葛亮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荀彧。

  舍此之外,便是老師張恆身上,也沒見到過。

  看來這五年,兄長所得頗多。

  望着微微發愣的二弟,諸葛瑾笑道:“來之前,我本不想打擾任何人,奈何還是被長史知道了,二弟等急了吧。”

  得知自己今日到來,諸葛亮必然一大早便出城迎接,如今已是黃昏,可見足足等了一天。

  可諸葛亮卻搖了搖頭,“兄長,弟在此等候不過半個時辰,又談何心急?”

  “哦,這是爲何?”諸葛瑾笑問道。

  “因爲弟知道兄長不會早到,故此亦姍姍來遲。”

  諸葛亮並沒有撒謊,他雖然清晨就出了家門,但卻是去了羽山學宮。

  上午監督弟弟諸葛均讀書,下午又在學宮中與教習一同研討學問,正如他這幾年間的每一天一樣。直到快要落日之時,才動身前來迎接。

  “你爲何知道我不會早到?”諸葛瑾繼續問道。

  諸葛亮笑道:“五年前兄長因故而去,如今又豈會重蹈覆轍?”

  五年前,諸葛瑾名聲掃地,狼狽而歸。自那以後,謹慎低調的習慣,就刻進了他的骨子裏。

  說起這件傷心事,諸葛瑾的臉色依舊平靜,並沒有出現一絲的波瀾,反而爲諸葛亮的聰慧而驚歎。

  看來這五年,有長進的不僅僅是自己。

  “這五年,母親她老人家如何?”諸葛瑾開口問道。

  “兄長,繼母一切安好。”

  “那就好。走吧,入城。”

  諸葛瑾點了點頭,又登上了馬車。

  諸葛亮也跟着上馬,與馬車並排而行。

  夕陽下,兄弟二人的背影拉得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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