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機現
片刻後,趙忠領着何皇后來到安德殿,兩人剛到殿外,就見蹇碩同樣引着一人到來,這人年約五十幾許,可善於保養下臉上的皺紋很淡,她儀態端莊一身華貴氣息,一舉一動自有一番威儀,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太后。
何皇后趕忙上前見禮:“真是巧,母后今日也來皇上這裏,不知所謂何事?”
“是很巧。”董太后笑了笑,轉頭看了眼趙忠:“兩位公公想必也是碰巧?”
到了現在,何皇后哪裏還猜不出這一切都是十常侍的安排,想必趙忠去見自己之時,蹇碩同樣跑到了董太后那裏,所說內容也差不了多少,不過讓何皇后想不通的是,十常侍安靜了許久,怎麼今日突然向峯兒發難?
見兩宮娘娘目光掃來,趙忠目不斜視,一臉正色:“兩位娘娘,皇上已經在殿中等候多時,不如進去再談吧。”
進入殿內,靈帝已經安排好茶點等,幾人全部落座先閒聊了片刻。
何皇后這纔將話題引到劉峯身上:“再過幾個月峯兒就滿十三歲了,不知皇上打算什麼時候讓峯兒離宮,又準備封個什麼王?”
“是啊,峯兒天資聰穎,應該能照顧好自己,早些讓峯兒出去經歷些風雨說不定日後會成爲我大漢的頂梁支柱。”董太后緊接着附和。
靈帝笑了笑,這兩位可是頭一次意見相投,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既然皇后與母后都認爲峯兒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孤也就放心了,以前總是擔心峯兒年紀小鎮不住下人,看來是孤多慮了,至於封地,不如就讓峯兒去河內郡,做個河內王如何?”
何皇后面色不變可心中卻直搖頭,這可不行,河內郡乃是司隸的一道屏障,且緊挨河水土地富饒,乃是兵家重地,峯兒志不在小,而且如今時局**,萬一讓峯兒在河內站穩腳跟,打着勤王名號調頭一擊便可直取洛陽。
這種事何皇后絕對不允許發生,於是鄭重開口:“好是好,不過如今黃巾賊作亂,河內與幷州接壤,幷州又是戰亂的主戰區,妾身擔心波及到峯兒。”
“皇后太過溺愛峯兒了,金剛需百鍊方可成器,璞玉經雕琢才能動人,河內郡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現在時局動亂,哀家擔心域外番邦與胡人趁機劫掠邊境,朱雋與皇甫嵩不是說過,峯兒乃是天生帥才,既然如此,倒不如讓峯兒鎮守邊疆,峯兒也可一展才能,爲我大漢鎮守一方,如此纔是大漢之幸也是皇上之幸,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董太后反駁,不過初衷卻與皇后一樣,都不想讓劉峯去富饒之地,只是董太后更狠一些,居然想讓劉峯去那苦寒之地鎮守邊疆。
聽了董太后的話,何皇后盈盈施了一禮,滿臉真誠感激:“母后所說極是,妾身差點因一己之私誤了峯兒,峯兒乃是非常人,將來爲大漢鎮守一方,護佑邊域不受蠻人禍害纔是峯兒一生志願。”
兩人一唱一和,靈帝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人,此時不免有些心動,轉頭看向旁邊的張讓:“阿父有何想法,說出來聽聽。”
面對兩宮娘娘與皇上,張讓只是溫和一笑:“兩位娘娘所說不差,二殿下心智不凡,還將來必能爲我大漢開疆擴土,使四夷臣服。”
“哈哈!阿父言之有理!”靈帝開懷一笑,有這樣的兒子,自己這個父皇也覺得臉面有光:“如此說來,孤也不能委屈了峯兒,你們認爲哪裏作爲峯兒的封地最爲適合,定下後孤再找峯兒說明。”
皇后與太后人互相看了眼,誰都沒有說話,畢竟兩人來的匆忙,誰都沒有事先考慮這點,且兩人對漢朝現狀並不太瞭解。
何皇后眼睛一轉,看向張讓:“公公等人代皇上監察天下,想必對這封地一事比我等婦道人家瞭解的多,公公認爲峯兒去哪裏最適合?”
張讓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心中卻樂開了花:“咱家早就給二殿下找好了一個埋骨之地,就等着你們問呢。”張讓故意思索片刻:“北地郡如何?”
劉峯喫過早點,正要起身去聚賢宅與自己的謀士商量寶藏一事,正在這時,一個太監跑了進來,說皇上有要事召見。劉峯有些莫名其妙,大早晨的,靈帝找自己幹什麼,這可是幾年來頭一次。
隨即換了身莊重點的服飾跟隨太監來到安德殿,看到這裏的景象後,劉峯眼孔一縮,皇后太后十常侍匯聚一堂,鐵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劉峯掩飾住心中不好的預感,躬身行禮一一拜過:“不知父皇喚兒臣前來有何事?”
“坐下說。”靈帝擡手示意了下:“孤方纔與皇后母后商量了下你離宮一事,最終決定將北地郡定爲峯兒的封地,等過了八月十五你便可以動身。在那裏一定要愛民如子善加治理,莫要辜負孤的厚望,明白嗎?”
劉峯心中暗道不好,這些混蛋果然沒安好心,雖然不知道北地郡是一副怎樣的狀況,但可以肯定的是,絕非善地,甚至可以稱爲凶地。
“兒臣定當不負父皇重望。”劉峯擠出一副笑容,這道旨意不接不行,封地選在哪裏也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劉峯所能做的就只有被動挨打。
“糟糕!”下一刻劉峯反應過來:“這其中一定少不了十常侍從中搗鬼,否則皇子離宮這等大事不可能如此匆忙,今日已經八月十三,過完八月十五就要離宮,他們讓我走的如此匆忙,就是不想讓我攙和進王甫寶藏一事。”
“紅綾園中可是埋藏着我的未來,不將那些財物取走,離宮後我拿什麼招兵買馬,拿什麼打天下?”想到這裏,劉峯怒火上涌,狠狠看向張讓。
卻見張讓笑容依舊,還很隨和的對劉峯點了點頭,表示友好。
這一下把劉峯可氣的不輕,如果不是靈帝等人在場,劉峯真想上去扇這個老王八幾下:“*,擺了老子一道很開心是吧,老子在北邙等着你!”
劉峯恨的牙癢癢的,同時心中憋悶的幾乎喘不上氣,沒有這批寶藏,自己的稱霸之路瞬間困難了千倍萬倍,沒錢就沒兵沒兵,沒兵拿什麼在北地郡站穩腳跟,如果連一個小小的北地郡都拿不下來,又談何打天下?
“咳咳!!”就在這時,靈帝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幾人連忙上去幫忙順氣,而皇后與太后眼中各自閃過不同的目光,兩人雖然關心靈帝,可卻同樣關心靈帝駕崩後,這皇宮這天下由誰做主。
一番忙碌後,靈帝終於緩過一口氣,喘息了幾下:“母后,你們去忙吧,孤想休息了,峯兒之事就這樣決定了,都退去吧。”
幾人依言退出,臨走之時,董太后深深看了劉峯一眼,當着何皇后的面直接問:“聽說峯兒養了兩百客卿,可有此事嗎?”
“孫兒確實召集了一些江湖遊俠,現在兵荒馬亂,孫兒又早晚要離開洛陽城,擔心路上出什麼意外,這才臨時找了些人,”劉峯迴答。
董太后點點頭:“峯兒的擔心有道理,不過還是束縛好這些粗鄙之人爲好,免得這些人作出什麼愚蠢之事。”
劉峯不明白董太后怎麼突然說起這事,難道怕我刺殺劉協?我還沒蠢到這種程度,更何況不用我動手,要不了多久天下就會大亂。
這事劉峯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如何才能在三天之內找到王甫匿藏在紅綾園中的傢俬,否則一旦離宮就再沒有機會。
離開安德殿,劉峯沒回遺華殿,而是直接向城外走去,此刻要去聚賢宅找自己的謀士商量一下。
董太后回宮後立即找來一個親信:“快去將國舅懂重找來。”
太監離開後,董太后眼中泛起陰寒:“皇兒得身子越來越弱,恐怕支撐不了幾年,到時哀家便無依無靠,恐怕就連身後的家族都會跟着沒落,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協兒成爲太子。”
“皇兒,莫怪哀家心狠,你一直喜愛協兒勝過辨兒,哀家這是幫你下定決心,就算不成,禍事也怪不到哀家頭上,還可以讓那屠夫之女與峯兒徹底決裂甚至反目成仇。”說到這裏,董太后不由露出笑容,這條借刀殺人之計實在是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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