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漢獻帝起疑
“……”
“張大哥，你覺得長安城三方諸侯相爭，最後誰能獲勝？”
“阿豹，你這個問題可是很不好回答啊，畢竟，曹孫呂三方都各具優勢。”
“那張大哥覺得誰最有可能？”
“依我看，曹驃騎最有可能。”
“爲什麼會是曹驃騎？”
“這個嘛，嗯，對了，曹驃騎家世代爲官，更容易獲得陛下以及朝中老臣的支持，再者，曹驃騎可是被贊爲‘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如此雄才偉略，當然更容易勝出。”
“原來是這樣啊，只是，如今天下大亂了，那曹驃騎豈不是奸雄？”
“這……”
【31】林豹這一問，卻是讓張遵沉默了，按照‘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評語，曹操還真是奸雄。
與張遵有同樣感觸的，還有漢獻帝，因爲太迫切地想要中興大漢，所以，之前漢獻帝自廂情願地把曹操看作治世之能臣，而不是亂世之奸雄。
‘治世之能臣’與‘亂世之奸雄’之間的區別，不在於才能，而在於野心。
“如果曹操心懷蓬勃野望，那自己把中興大漢的全部希望託付給他，豈不是辦了一件蠢事！”漢獻帝心中暗暗想着。
這樣的念頭剛出現，便一發不可收拾。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中不存懷疑時，就會盲目相信，而一旦起疑，各種不安便席捲而來。
張遵和林豹之後的談論，漢獻帝已沒有心思去聽了，它在大殿內來回走動，腦中思緒萬千。
曹操到底是治世之能臣，還是亂世之奸雄？
曹操是不是真的忠於自己，忠於大漢？
如果曹操也有問題，那自己該相信誰？又該依靠誰？
如果曹孫呂三人都不可靠，那自己會不會再次成爲傀儡，甚至丟了性命？
自己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
也不知過了多久，侍衛的通報打斷了漢獻帝的思緒，原來是楊彪求見。
對於漢獻帝來說，楊彪既是忠心可靠的臣子，也是可以解惑的良師。
面對現在這樣無助的境況，漢獻帝更渴望得到楊彪的指點，所以，一聽到楊彪求見，他立即命侍衛將楊彪請來。
當楊彪見到漢獻帝的時候，觀察敏銳的他，很快便發現了漢獻帝的異狀：“陛下，老臣看你面帶憂色，可是遇到了煩心的事？”
漢獻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向楊彪：“楊太傅，你說曹操是‘治世之能臣’，還是‘亂世之奸雄’？”
漢獻帝的問題有些突兀，楊彪聽了後，微微一愣。
不過，有了白天和孫賁的祕密，他猜想應該是孫賁的某個後手起作用了。
既然已經站好了隊，即便孫賁沒有多餘的囑託，楊彪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幫襯一下。
所以，他語氣凝重地回道：“陛下，曹操恐怕更像是亂世之奸雄。”
“果，果然！”漢獻帝心頭大震，暗暗握緊拳頭，他又問道：“楊太傅之前不是頗爲看好曹操嗎？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楊彪快速理了理思緒：“陛下，許多人貌忠實奸，沒有多做接觸，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原本，因爲曹操的家世，以及刺董、討董時的忠義表現，老臣確實很看好曹操。”
“可之前的‘英雄樓事件’中，曹操爲了自身的顏面，居然不顧朝廷大局，居然罔顧老臣和朱太僕的勸說。”
“當然，僅僅憑這個，還無法斷定曹操是忠還是奸。”
漢獻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問道：“楊太傅，不知你可有方法來測一測曹操、孫賁、呂布三人的忠奸？”
“這……”楊彪沉吟一聲，暗道真巧。
看着漢獻帝期待的眼神，想起白天密議時孫賁胸有成竹的神色，楊彪猜想孫賁是不是已經算定好了一切。
摒除腦中的雜念，楊彪徐徐答道：“陛下，老臣確實有一個辨別他們三人忠奸的法子。”
“哦，什麼法子？”
“陛下明天可以招他們三人覲見，問他們誰願意領兵出城討伐李傕賊子？誰願意留守長安城？”
“楊太傅的意思是說，願意爲朕分憂，請命討伐李傕賊子的，爲忠，只想留守長安，保存實力的，爲奸。”
“陛下睿智，老臣就是這麼想的，沒有陛下指示，卻只想着留在長安的，必定有所圖。”
“他們圖的是什麼？”
“如董卓一般，挾持陛下以令諸侯！”
“哼，他們簡直是癡心妄想，朕絕對不會讓他們如願。”
被董卓挾持的幾年，是漢獻帝感覺最黑暗的日子，他再也不想過任人擺佈，戰戰兢兢的生活。
感覺到漢獻帝的情緒變化，楊彪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屬於漢室的力量太過脆弱，只能將中興的希望寄託在諸侯身上，這是十分悲哀的。
漢獻帝一日不掌握實權，一日不擁有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那不論是依靠曹操，還是依靠孫賁，都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想到孫賁給出的，會賜予漢獻帝‘丹書鐵券’，保全漢室一脈的承諾，楊彪暗暗握緊拳頭。
“陛下莫要擔憂，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未來必定會越來越好。”
“是啊，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一旦分出了忠奸，陛下就可以直接下旨，命令奸臣出城攻打李傕賊軍，命令忠臣把守長安城，只等奸臣一帶兵離開，咱們就與忠臣撤離長安。”
聽到‘撤離長安’這幾個字眼，漢獻帝情不自禁地激動起來。
不過，一想到曹孫呂三人，任何一個都不好唬弄，他又不禁擔心起來：“楊太傅，只怕奸臣們不會輕易接旨出城攻打李傕吧？”
這個問題，楊彪來的路上已經考慮好了：“陛下，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只要給予讓他們心動的利益，他們就會接旨。”
漢獻帝眼眸微眯，想了想後，語帶自嘲地說道：“楊太傅，如今的朕，怕是給不了讓他們心動的利益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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