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相互算計
“多智近妖？”司馬懿好似遇到天敵一般，整個人的鬥志凝聚到頂點。
孫賁微微點頭，然後凝神沉思起來，而司馬懿、成公英也是思緒飛轉。
好一陣後，孫賁突然睜開眼眸，威凜霸目中睿光閃爍。
司馬懿、成公英對視一眼後，也是臉露笑容，彷彿都有了計策，不過，他們都沒有先開口。
手指輕敲了敲桌案，孫賁開口說道：“諸葛亮多智，根據月前的戰況，以及我們的性情、處事風格，一一推算，方纔定下計策。”
“不過，諸葛亮這佈局雖然精妙，但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本人不在葭萌關附近。”
“諸葛亮計策定好後，由於兩地相隔千里，根本無法及時調整，而這便讓我們有了翻盤的機會。”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用常規思維應對，那大有可能中計，反之，如果我們做出異於往常習性的決策，便可出其不意破去諸葛亮的算計。”
聽了孫賁的分析，司馬懿、成公英認可地點點頭。
孫賁見司馬懿有話要說，當即問道：“仲達，你可是想到了破局之策？”
司馬懿點頭應道：“不錯，屬下確實想到了一道奇策，只是不知能否奏效。”
“仲達既有奇策，那先說來聽聽。”
“屬下的奇策名爲‘壯士斷腕’。”
“壯士斷腕？”孫賁輕聲呢喃，隨後問道：“怎麼個壯士斷腕法？”
司馬懿心中已有腹稿，侃侃而談道：“天蕩山爲我軍屯糧之地，漢軍必定以爲我軍會拼死守住這裏，就算不死保天蕩山，也會死保糧草輜重。”
“基於此，陛下可以傳令全軍只帶八日口糧，輕裝簡行，取小路趕往漢水河畔。”
“同時，又在大營外佈置兩支弓箭手，在大營內暗暗佈置硫黃焰硝引火之物。”
“等到趙雲率軍殺到我軍大營，潛伏的我軍弓弩手先不發作，只等漢軍爭奪寨內糧草輜重錢財等物，再突然發射火箭，致使漢軍大亂。”
“另一邊，馬超聽說我軍想從小路退往漢水河畔，對我軍恨之入骨的他必會率軍猛追。”
“這時候，我軍可以在撤退的途中埋下一支伏兵，這支伏兵數量不用太多，但必須個個精銳。”
“等馬超率軍追到漢水邊，陛下先效仿韓信‘背水一戰’，再配合之前埋下的伏兵，前後夾擊之下，馬超所部漢軍必定慘敗，馬超可擒。”
“我軍大勝一場，全軍將士定然士氣如虹，到時便可乘勝殺迴天蕩山。”
“這時候，天蕩山上的漢軍正因火厄而大亂，我軍主力迅猛殺到，必可大敗趙雲所部漢軍，再擒法正、趙雲、嚴顏等漢軍文武。”
“一旦漢軍主力覆滅，又折了法正、趙雲、馬超、嚴顏等文武，葭萌關必然軍心動盪，我軍可一鼓而下。”
“而拿下了葭萌關，陛下再要覆滅僞漢，便易如反掌！”
司馬懿越往下說，眼中的睿光越盛，他本就是三國絕頂智者，被諸葛亮一刺激，身上的潛力開始綻放。
孫賁聽計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壯士斷腕’，就按仲達說得辦！”
當晚二更時分，楚軍大寨突然燈火盡滅，只能隱隱聽到一些嘈雜聲響。
鷹展山上的法正聽到斥候探報，連忙定眼查看，只是，天蕩山上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軍在做什麼。
法正心中驚疑，連忙喚來趙雲、嚴顏、霍峻等將商議：“諸位，楚軍突然熄滅寨內燈火，怕是有所算計啊！”
嚴顏虎目微凝，朗聲說道：“孝直無需擔憂，楚軍只是故弄玄虛而已，我軍只需派遣一小部精兵殺到天蕩山，便可探明虛實。”
霍峻想了想，也出聲附和：“崇武說的不錯，不管楚軍使得什麼詭計，只需試探一番即可，如果楚軍出了變故，我軍便發起雷霆攻勢，一起攻破楚寨，放火燒糧！”
法正聽了後，卻是微微搖頭：“楚軍兵多將廣，又狡詐異常，在沒弄清楚他們的算計之前，如果貿然行動，戰局很可能再度逆轉。”
趙雲想了想，開口道：“孝直所言有理，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舉妄動，我軍佔據地利優勢，只要等到天明，楚軍在天蕩山上的一舉一動，又將落入我軍眼中。”
霍峻聽法正、趙雲說得在理，便放棄了自己原先的觀點，不過，嚴顏卻是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朗聲大笑起來。
趙雲心中不解，當即問道：“崇武，你爲何大笑？”
嚴顏臉色有些潮紅：“因爲我想到了楚軍爲何突然熄滅寨內燈火！”
“哦，是因爲什麼原因？”
“大家似乎忘了孟起已率軍在天蕩山後駐紮，並斷了楚軍的水源。”
“你的意思是說，楚軍自感陷入‘三面困局’，便準備撤軍，而晚上熄滅燈火，便是爲了撤軍做準備。”
“不錯，正是如此！”
嚴顏提出的這個角度，讓法正睿眼剎地一亮，以他的智謀，立馬想到了更多：“崇武，你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嚴顏用手撓了撓頭：“哪裏，哪裏！”
法正神色肅然，繼續讚道：“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們差點錯過了擊潰楚軍的良機，如果真讓楚軍逃了，那可就辜負了陛下和丞相的一番苦心。”
“迴歸正題，楚軍人多，每日消耗糧草巨大，而天蕩山距離南鄭至少有半月路程，因而，他們撤退的時候，必定不會捨棄寨內的糧草輜重。”
“基於此，我們當下不要輕舉妄動，先派人通知孟起，讓他密切留意各條出山小道，一旦發現楚軍撤退，即刻率軍阻擊。”
“至於鷹展山這邊，我繼續在鷹展山上留意楚軍的動靜，你們則率軍暗暗潛行到天蕩山腳，靜等我傳遞出擊信號。”
“一旦我發出信號，你們立即率軍破寨，那時候，楚軍多帶糧草輜重，行動不便又因突然受襲，必然不敵敗逃。”
“如此一來，我軍便可收取大量糧草輜重，而楚軍敗兵逃往後山，既被孟起率軍截擊，又被我軍追趕，前後夾擊之下必然覆滅，即便僥倖能逃掉少許，也因缺少糧草輜重而陸續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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