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涼州之行
法正就一個人策馬入城，前來迎接他的是一個精壯的中年人，身後跟隨着的都是他的麾下，這就是涼州刺史韋康一夥人。
韋康盯着法正，簡單的客套幾句，又立刻恢復了警惕。
法正看所有人都有點警惕，他也是哈哈大笑的。
我的目的跟那些以前來的使者都一樣，希望韋刺史能夠帶領着冀城軍民投降孟起將軍。”
“如果還是這件事，那就請閣下回去吧，我們絕對沒有投降馬孟起的意思。”
韋康直接拒絕，法正則是立刻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請韋刺史三思，我還是老話重談，韋刺史是你當真要拉着冀城的軍民和你一起送死嗎？”
“馬孟起殘暴不仁，難道投降就是好事？”
“如果不投降，刺史還能守到地老天荒不成？”
“你們的援軍不可能進入涼州，你們現在是屬於孤軍奮戰，坐守孤城。就算靠着一時的心氣和毅力能夠堅持下去，那值得嗎？不要爲了你自己的忠義，坑害他人的性命啊。”
“閣下說的很好，可是我並沒有強迫他們。”
韋康指着身後的屬下，以及周圍的民衆。
“我從來都沒有逼迫他們和我一起反抗，倒不如說是他們自發的要組織起來對抗馬超。這究極根源還是因爲馬超在涼州不得人心。”
“得不得人心有那麼重要嗎，馬超現在治理涼州有什麼問題嗎？”
“馬超是反賊！他和他父親馬騰，佔據涼州多年，不停的作亂。這也叫對涼州有好處，考慮到涼州的未來嗎？”
“今時不同往日！”
法正指着韋康，兩人還沒入官署，直接就在大路上爭論了起來。
“殺宋建，收隴西。和親韓遂，獲得助力。涼州的勢力已經全部被馬家收攏起來，整個涼州是空前的團結，也不會有民族之間的紛爭。而且此次在關中敗給曹操之後，西涼數年內也是很難再積累入侵中原的家底，他必須要選擇休養生息。在這種情況下，得到最大實惠的人只能是民衆，結果你非要在這種情況下爲了你，所謂的忠義挑起戰火，你說你有沒有錯？”
“我挑起戰火？我……”
“你說馬超殘暴不仁，人民自發抵抗。我就想知道殘暴不仁在哪，爲什麼只有這裏自發抵抗？難道馬超有毛病？他只對隴西這個地方怎麼整？歸根究底，不還是閣下利用自己的人望煽動了一場叛亂？您是大漢朝廷忠臣，所以掀起了這場亂，但是你又辜負了西涼馬家對你的信任。你如此不忠不義，每天夜裏睡覺之前，心裏都不會有愧疚嗎？”
“我爲國討賊，潛伏於馬超麾下，有何不可？倒是你法孝直，也是大漢臣子，究竟是在爲誰說話？”
“哪個漢？劉漢還是曹漢？”
“你！”
韋康被法正的無賴嗆的說不出話。
風中殘燭，何必掛念？
“我要是你，我就留着這有用之身，回到金陵輔佐天子，如果白白死在這裏，除了留了一個忠誠的名聲，又有什麼意義，還害得城中軍民爲你陪葬。”
“我已經觀察過馬超的反應了，如果我說服不了你，他破城以後必然會對城中大開殺戒，我現在是你的最後的救命稻草了，你應該抓住。”
“……”
這纔是最讓韋康緊張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堅守多久，
所以他也隱隱約約的能猜到，等破城之後全城軍民的下場，但是他又實在不能背棄自己的忠心，畢竟他潛伏在涼州，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讓涼州回到大漢的懷抱，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都是一場空話。
“孝直先生，今天就到此爲止吧。”
在兩人激烈的爭論過程中，在韋康的身後突然走出來一箇中年文士，山羊鬍，一臉消瘦，看起來像是沒喫飽飯。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再好好討論這件事情，如何？”
雖然語句用的是詢問，但是韋康已經被簇擁着離開了，就算法正再想說什麼，也找不到人對着說了。
他不禁認真打量起這個中年文士，然後直接猜測起來。
“楊義山？”
韋康靠在榻上，跟法正爭論了一番，他的血壓都有點升高了，但是法正說的又不是完全沒道理，所以這讓他心裏開始糾結起來。
“不可盡信，不可盡聽。”
楊阜給的回答很快。
“他是作爲馬超的使者而來，自然會挑好聽的來說。雖然有些話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並不能成爲我們行事的根據。”
但我之所以一直反對您出城投降馬超。就是因爲馬超這個人言而無信，如果您出城就算能保下全城軍民，但是他一定不會放過您。現在法孝直到來，倒是有了新的法子。”
“我們完全可以拿法正當人質和馬超談條件，法正不是說可以勸說馬超放我們離開涼州嗎？那行讓法正陪着我們一起離開。如果情況不對就拉法正陪葬。”
“這？別人以誠待我，我卻心懷叵測，這讓我內心之中實在過意不去。”
“有什麼過意不去呢？法孝直有句話，你難道不是說到您的心坎裏了嗎？現在正是回到金陵輔佐陛下的時候。”
韋康苦笑，他對大漢。自然是忠心耿耿，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爲難。
“曹漢還是劉漢？
荀令君很早之前就跟我提到過有人勸司空進位爲王的事情。用荀令君的話來說，這短短一步之遙，實在是有着令人着迷的魔力，就算是司空也不能免俗。”
“您只需要做出最適合自己的選擇就可以了。保住性命纔是第一要務。”
在現在的楊阜看來，他的目標就是讓韋康保住性命，僅此而已，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總而言之，請您一定要穩穩的抓住法正此人，只有和這位合作好了，我們纔能有一個體面退出的結局。”
韋康找法正找的也很快，他帶着城中的文武官員都來到了大廳，
所有人都等待着法正一個，法正被這陣勢也嚇到了，
這些人是搞什麼花裏胡哨的？
韋康對着法正低身行禮，然後城中的文武也一起行禮。
“請孝直先生救命。”
“請孝直先生救命。”
“我和馬超所說的只是保全城中軍民以及饒恕你們的罪過，你們可不要給我提什麼得寸進尺的要求。”
“我們自然不敢提什麼得寸進尺的要求，能保住性命，我們自然是非常感謝。但是我們不可能再留在涼州了，所以希望閣下幫忙讓我們離開涼州。”
“請先生盡力而爲，如果此事能成，冀城軍民永世感激不盡。”
韋康恭敬行禮，其他人也是一起，法正的表情變成了這樣.(ー_ー)。
衆人討論了良久，願意留在涼州的人還是挺多的，這讓韋康的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
他還以爲大部分人都願意和他一起去中原，投奔曹操呢。
“孝直先生，這就是願意留下來的人。不過有個問題，你這麼直白，就不怕留下來的人直接告訴馬超你的目的嗎？”
就算他們告訴馬超，我拜託他們做眼線，馬超也不會在意的，因爲馬超根本就不會重用他們，最重要的一點，因馬超那種性格，你的手下怎麼會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呢？如果被斬草除根了，豈不是倒黴？
“不過我有個條件，那些留在涼州願意作爲我眼線的人，必須要寫一封信給我，作爲把柄。畢竟我也不能完全相信每一個人，你說是吧？”
“這自然是應該的，請閣下放心。等把信件都收集上來，我就親自送閣下出城。一切就都指望閣下了。”
韋康做事也確實不拖泥帶水，只是讓法正稍微等待了一會兒，就把大大小小的信件都拿了上來，還特意用一個完好的包袱封了起來。
就重新測策馬出了城。
楊阜也是走到韋康身邊搖了搖頭。
“您不扣他，我們的生命還是會有危險的。”
“有所爲，有所不爲。”
韋康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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