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伏後捐生
劉備傷心欲絕,霍地站起,來到院中,雙手高舉,仰面朝天,道:“兩位夫人隨我歷經苦難,好不容易纔有今日,我正要與其同享清福,怎料竟雙雙而去,天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天上本已陰雲四合,暴雨欲來。劉備說這話時,半空中忽地打了一個霹靂,跟着狂風呼嘯,雷電交加,豆大的雨點忽喇喇地落了下來。
轉過天來,未央宮又掛起了白帶,衆文武不敢怠慢,各攜重禮前來弔唁。劉備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連喪兩位夫人,痛不欲生,哭的死去活來。衆文武苦勸,這才稍稍平復,不過昏昏沉沉,不能理事,一切政事都由鍾繇、張既主理。十餘日後諸葛亮匆匆迴轉,報說梁習已遷幷州百姓於膚施,草草安居,生活條件雖然簡陋,生計卻也勉強可以維持,只是長此以往,百姓定然不忿,當撥錢糧賑濟。劉備心煩意亂,只是唯唯諾諾,令諸葛亮自行調撥錢糧前往賑濟,並囑咐他暫時料理國事,言道下至百姓衣食,上至生殺予奪,自行決斷,不必上報。諸葛亮屢屢推辭不得,只得硬着頭皮接下這個看着風光卻喫力不討好的差事。
又過了數日,賈仁祿交接好了陳留防務,趕回長安,聽聞糜夫人也駕鶴西遊了,心想這麼好的一個馬屁怎麼錯過?於是先不回家,於街上備好弔唁之禮,急匆匆地趕到未央宮,甫到靈前,跪倒在地,號陶大哭,竟比劉備哭得都傷心。弔唁之詞也是極盡吹牛拍馬之能事,拍得劉備心裏十分舒服,親自扶他站起,答謝一番,賈仁祿告辭離去,回家泡妞去了。
甫一進門,便見姜維、趙二、賈元春於庭院處笑鬧嬉戲,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姜維見賈仁祿到來,慌忙停止嬉戲,上前行禮,賈仁祿摸了摸他的小腦瓜,道:“乖,以後別那麼多禮,老子最討厭繁文俗禮,下次見到老子就當沒看見,該幹啥還幹啥!放心,老子不會因爲這個打你屁屁的,哈哈!”側頭問賈元春道:“好久不見,我的寶貝女兒又長高了,乖,說說,有沒有想爹爹?”
賈元春搖了搖頭,道:“媽媽說臭爹可以不用想。”
賈仁祿瞠目結舌,不知所對,過了半晌,方道:“嘟,這小妮子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全給她教壞了!”
忽聽一女子聲音嬌叱道:“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想過孩子?你既然不想她,又怎能要她想你?”說話之人正是曹靜。
賈仁祿平時不是忙着打戰,就是忙着看春宮,確實沒有想過曹靜母女,聞言老臉一紅,道:“我這不是忙麼,我考慮的可都是軍國重務,實在沒功夫想這些事情……”
甄宓走上前來,白了他一眼,嗔道:“別聽他的,他在軍中是最閒的一個,一天到晚都沒事做,就知道勾三搭四。”
賈仁祿道:“冤枉,老子可比竇娥還冤,老子哪有勾三搭四?自從娶了祝融之後,老子可就再沒往家裏領過女人了。”
曹靜笑道:“呵呵,不是你不想,而是沒遇到好的吧,不然你會這麼老實?”
賈仁祿被說中心思,頗感尷尬,老臉一紅,正在措詞應對,忽聽貂嬋,說道:“誰說你沒有往家裏領人,呵呵,這不就是一個?”說着伸手一指邊上的蔡琰。
蔡琰羞得滿臉通紅,嗔道:“沒想到貂姐姐也會使壞,哼,不理你了。”
賈仁祿向蔡琰瞧了一眼,神魂顛倒,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驀地裏覺得在衆夫人面前做出如此醜態大爲不妥,忙回過神來,尷尬地道:“你怎麼來了?對了,你到長安後被安置到哪了?我最近事務繁忙,也忘了問了。”
貂嬋白了她一眼,嗔道:“你這麼急着打聽她住哪做什麼?”
祝融格格嬌笑,道:“還能做什麼,還不是想勾……”說着瞧了蔡琰一眼,忙按住了嘴。
甄宓橫了他一眼,道:“呵呵,公子劉封爲了討好你,特地將她安置到咱家附近,這下你可以天天登門拜訪,可滿意了吧?”
蔡琰偷偷向賈仁祿瞧了一眼,暈生雙頰,嗔道:“我好心好意來向甄夫人請教文章之事,你卻如此戲弄於我,太也無理!再這樣我可要走了。”話雖如此說,卻不動地方。
甄宓瞧了她一眼,道:“呵呵,真不好意思,原來是來請教文章的啊,我還以爲你是……走,到我屋裏說去,我正要向你請教音律上的學問呢。”拉着她的手,便向自己下處走去,邊走邊道:“你的那個《胡茄十八拍》作的真是太好了,可要好好教我。”
賈仁祿雙腳不聽使喚,不由自主的想要跟上去,卻瞥見幾夫人俏臉緊繃,面色不豫,空氣中迷漫着一股濃重的醋味,嚇了老大一跳,道:“嘿嘿,尿急,我去更衣一下。”說着急匆匆的向茅廁走去。
幾位夫人見他那狼狽樣,笑得前仰後合。
這場看似轟轟烈烈的討伐劉備的鬧劇便這樣揠旗息鼓了,曹操三路失利,丟了幷州、陳留、荊州,可是說是一敗塗地了。他一路之上,反覆思量,深悔用兵,心想這次壞就壞在戰線太長,兵力分散。平時這些將領看頭個個都能獨擋一面,可是事當臨頭才發現,還是欠些火候。若是有兩個像他這樣的人,何愁大事不成?只可惜像他這樣文武全才之人百年難得一見,要想再找出一個來,的確是難上加難。
到了許褚之後,不及進府,直接去找荀彧,一見面便問道:“怎麼樣,證據收到了沒有?”
荀彧面色凝重,點了點頭,袖出幾封帛書,遞了上去。曹操接過一看,怒氣上衝,瞪大雙眼,冷笑道:“想要同賈福裏應外合,佔了許都,迎皇上親理國政?皇上在我這裏,我好喫好喝的每日供應,自認爲待他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他卻一而再而三的與我作對,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荀彧忙道:“明公這是要……萬萬不可!”
曹操笑了笑,道:“我當然不會這麼傻,哈哈!傳令下去,將伏完一族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荀彧道:“伏皇后貴爲國母……”
曹操抖了抖手中帛書,冷笑道:“國母,有這樣的國母麼?讓郗慮領甲士三百人先收其璽綬,再令尚書令華歆領兵捕拿伏氏斬首!”
荀彧道:“帶兵闖入宮闕,恐會驚了聖駕。”
曹操冷冷地道:“我就是要殺雞駭猴,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和我作對?”
荀彧見他怒不可遏,不敢再說,暗暗嘆了口氣,退下傳令去了。
不片時,郗慮便帶着三百甲兵闖進宮中,來收伏皇后璽綬。獻帝嚇得不敢作聲,任由兵士們胡來。伏皇后方纔睡醒,正於臺前梳妝,見兵士們手執長戈,凶神惡煞,面目猙獰,闖了進來,嚇得打了一個寒噤,猛得跳了起來,縮到牆角處,顫聲道:“你……你……們來這裏做什麼?這裏可是皇宮內院,你們好大的膽子!”
郗慮冷冷地道:“奉丞相令來收皇后璽!”說着便喚管璽人將璽綬取出,接在手裏,瞪了伏皇后一眼,扭頭便走。伏皇后知道東窗事發,小命難保,忙躲在椒房內夾壁之中,嚇得渾身發抖,口中只是唸佛。
過了小半時辰,忽聽外面腳步聲雜沓,似有一隊人馬進入寢殿,跟着一人說道:“奉丞相令前來捕拿伏氏!”正是華歆。
伏皇后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連佛也只是在心裏念,嘴裏哪敢發出半點聲響?兵士翻箱倒櫃半晌一無所獲,怏怏地向華歆稟報。華歆四下巡視一圈,道:“一定是在板壁裏了,給我鑿開板壁!”
甲士們轟然應是。
伏皇后嬌軀一震,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只聽一陣砰砰嘭嘭地聲音響過,各面板壁盡被鑿開,忽聽一小卒吹呼道:“在這裏了,皇后在這裏了!”
華歆怒道:“璽綬都收了,如何還是皇后?”推開圍觀兵士,走進人羣中,瞧了伏皇后一眼,揪着她的髮髻,向後便走,好似在拖地板一般,把美人當成拖把,當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若是賈仁祿在場,估計要衝冠一怒爲紅顏了。
伏皇后喫疼,清醒過來,道:“尚書還請看在皇上的面上,饒我一命吧!”說着淚如雨下,衣衫盡溼。
華歆橫了她一眼,道:“你見了丞相自已和他說去。”一把將她提起,對身後兩名甲士說道:“好生看押,若是走丟了,唯你二人是問!”
兩名甲士轟然應諾,其中一人繃着個臉,伸手便向伏皇后背上推去,喝道:“快走!”推搡時順便用力揉捏一把,小小的吃了一下豆腐,心想這女的馬上就要死了,不趁機佔點便宜,也太可惜了。
伏皇后披頭散髮,赤着雙腳,踉踉蹌蹌地隨着兩名甲士走出殿來,到得外殿,卻見獻帝縮在龍椅上,身子抖個不停。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衝將上去,一把將他抱住,號啕大哭。
華歆跟了出來,長眉一軒,道:“丞相急等回話,可速行,!”
伏皇后攬着獻帝的脖頸,深情款款地望着他,泣道:“皇上求求您救救我吧,我還想侍候您一輩子呢。”
獻帝眼淚流了出來,嘆道:“唉,我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伏皇后還想再說,華歆大手一揮,甲士一擁而上,將皇后強行拽開,推出殿外。華歆拿着了皇后,自以爲不世奇功,喜滋滋地押着伏皇后來曹操。伏皇后知曹操貪花好色,忙大施色誘術,望能撿回小命一條。曹操眼見她搔首弄姿,卻無動於衷,罵道:“我誠心待你,你卻反欲加害於我。別以爲我被劉備打敗了,你們便有了可趁之機,想要害我那是癡心妄想。看來我不殺你,你便要殺我!饒你不得,先漢時呂嬃穢亂宮幃,因謀叛亂,周勃奪軍平了呂氏之亂後,命人將其亂棍打死,你和她差不多,看來我也該如此對你了。”說着大手一揮,左右手執大棍衝將上去,一頓亂棍下去,伏皇后皮肉迸裂,想她那嬌滴滴的大美人能經幾下拷打?不片時便即香消玉殞了。
曹操見伏皇后被活活打死,怒氣未消,當即便下令將伏完全家兩百餘口皆斬於市,朝野之人,無不驚駭。劉備伏在許都的哨探得知此消息,忙趕回長安,報與劉備知曉。
劉備剛死了老婆本就傷心欲絕,才聽得這個消息,更是怒上加怒,當即便欲起傾國之兵往攻曹操,虧得諸葛亮、賈仁祿死命勸住,否則這個亂命一下,不知又要死多少人矣。議事一畢,賈仁祿回到狗窩,見到曹靜,便笑道:“呵呵,你若是跟了皇上,這會就該當皇后了。”
曹靜問道:“朝中出了什麼事了?”
賈仁祿道:“我攻下陳留時伏皇后欲與我裏應外合,結果事情敗露,被你爹爹下令亂棍打死了。”
曹靜嘆了口氣,道:“唉,這樣的皇后當起來有什麼意思,終日提心掉膽的。呵呵,不過跟了你也一樣,這心總是懸着,總之都沒有好日子過。”
賈仁祿問道:“後悔了?”
曹靜嫣然一笑,道:“你說呢?呵呵,不理你了,我要去看看我的寶貝元春了。”
賈仁祿道:“咱的娃兒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
曹靜笑道:“我生的自然是我的。”說完不再理他,徑自去找賈元春去了。
賈仁祿小心嘀咕道:“沒我你生得出來麼……”
由於劉備心情鬱悶,無心料理政務,這朝會自然也就可以不用去了。賈仁祿樂得輕閒,終日躲在狗窩裏,不是同幾位夫人打情罵俏,就是逗得賈元春放聲大哭,倒也其樂融融。如此便過去一月有餘,這日賈仁祿摟着甄宓睡到日上三竿方纔醒來,用過早飯,伸了個懶腰,耍了套賈氏太極,便踱到後院之中看祝融練飛刀。甫進院門便聽見姜維、趙二、賈元春等人大聲喝采,賈仁祿大聲叫道:“有什麼好看的,至於這樣鬼叫八……”話音未落,只聽颼地一聲,一柄飛刀疾飛而至,擦過他的髮髻,噹的一聲,打在了院牆上,掉到了地上。
賈仁祿久經考驗,自然篤定泰山,只不過雙腿不聽使喚來回晃動而已。
祝融白了他一眼,格格笑道:“呵呵,我下手自然有分寸,又打不着你,有什麼好怕的?”
賈元春平常受欺負慣了,此時自然趁機落井下石,打擊報復,道:“媽媽說爹爹膽子最小了,嗯,我看一點都沒錯。”
賈仁祿被女兒數落,覺得很沒面子,尷尬地道:“嘟,老子哪裏害怕了?”
祝融道:“呵呵,那你的腿抖什麼啊。”
便在這時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賈仁祿下意識的又抖了兩下,道:“那是冷得!不和你說了,老子回去加件衣衫再來。”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
祝融捂着肚子笑個不停,笑聲猶未絕,卻聽紅袖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道:“老爺,曹彰和司馬懿用計奪下了壺關,揮兵直進,一舉收復失地。如今太原、上黨、樂平、雁門四郡重新落入了曹操之手,主公召老爺議事,還請老爺趕緊過去。”
賈仁祿道:“得,好日子又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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