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佛與道】
此刻卻比他回答更讓人驚憾。
張良的問題，直擊寶掌和尚的佛心，在他心頭狠狠砸中。
不僅是寶掌和尚沉默，圍觀的信徒同樣默然。
“施主，天下之禍亂乃命運註定，出家之人，不染因果。”寶掌和尚說道。
沉默許久後，寶掌和尚幽幽開口，只是聲音並沒有開始那麼自信十足。
對此，張良聽在耳中，哂然一笑。
“既然不染因果，那佛陀爲何降臨世間，接受世人香火願力？作爲修道者，你我都知，接受香火願力，那就是染下大因果。大師又說佛陀不染因果，難道佛陀是想僅接受世人香火願力，不想爲世人之願承擔因果？”
張良的話，再次落在寶掌和尚心頭，每一句都震撼不已。
見對方道心有動搖，張良再次開口追問。
“大師，同樣是修道者，道家張角，即當今皇上恩師大賢良師，在天下民不聊生之時，廣佈門徒下山救人，醫治瘟疫，悟醫世之道，受天下百姓擁戴，揭竿而起，推翻昏庸帝王。
道家之人，知萬民在水火之中，不怕因果而下山救世，怎麼你佛家就在亂世閉門不出，怕染因果，而天下太平後，又大傳佛法，說要普度衆生。
大師，身爲皇上出身的道家，天下道人尚不敢如你們這般說拯救蒼生，與道家之人相比，你有何顏面說普度衆生？同樣問問伊闕關中這漫天佛陀，有何顏面說自己能普度衆生？”
張良的聲音帶着浩然正氣，傳遍整個伊闕關。
每個前來拜佛的人，都被張良的話直擊靈魂。
東漢被推翻不久，他們很多人猶記得當時餓殍遍野，路有白骨的慘狀。
那時候可不見什麼佛家之人，自稱太平道門徒的道人倒是見過。他們中還有人被符醫醫治過。如今天下安定不久，佛門卻如同春筍般冒出。
張良的話，讓他們不得不細思。
噗！
高臺之上，寶掌和尚噴出一口鮮血，身上佛光黯淡。
佛心不穩。
張良的問題，對他佛心一次次撞擊，終於承受不住。
每每細思，都尤爲恐怖。
張良並未準備放過寶掌和尚。
“現在域外降臨，大夏正在與降臨國度交戰，前線將士每日死傷無數，只爲守大夏安寧。那些戰場中死去的將士，帝都【武廟】之上的將帥，不朽豐碑下面的英魂，都不敢說普度衆生。
敢問大師，你佛家之人，沒爲我大夏子民流一滴血，一滴淚，反而在神臺之上，接受萬民供奉願力香火，你們是憑什麼普度衆生？一張嘴？”
噗！
寶掌和尚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佛心崩碎，身上的佛光瞬間散盡，道行盡失。
論道之局，他佛心崩潰矣。
一直的信仰，在張良口中崩塌。
寶掌和尚身上佛光散盡後，伊闕關外，石壁石窟中的佛像出現共鳴異象。
許多佛身之上出現裂痕，甚至一些小石佛，炸碎崩潰，一如寶掌和尚的佛心。
林寒人皇瞳下看到，數日之間，接受百姓的願力香火，隨着碎裂的佛身涌出來，融入虛空的國運中。
忽然，伊闕關外，一股別樣的威壓降臨。
空中金光匯聚，一道道佛陀投影出現在空中，吟唱之聲響徹四野。
“何人阻擋我佛門佈道？”幽幽的威嚴聲從高空傳來。
天空中的佛陀睜開眼，看向張良。
所有的壓力朝張良席捲而去，要將他壓服。
“施主，你與佛門有緣，入我佛門，可得聖人之位。”高空中的佛陀聲傳來。
“我的聖位，不在佛門。”張良淡然道。
“施主，你已入魔，入我佛門，回頭是岸。”
高空中的聲音依舊毫無感情，隨後，漫天佛陀異動，一名羅漢的投影朝張良抓下。
“好大膽的佛門，敢在我大夏領土中妖言惑衆。”
一道不容置疑的聲音傳開。
只見伊闕關上，千丈法相拔地而起，手託印璽，揹負神龍。
正是人皇法相。
剛剛動手的羅漢投影，被一掌拍碎。
之後，人皇法相直視漫天佛陀。
“是皇上，皇上來了？”
“是人皇的法相。”
“皇上來了！”
場中無數百姓震驚，之後狂喜。
他們中，無數人只在傳說中聽過皇上，並未真正見過，沒想到出現在伊闕關，與佛陀對峙。
對佛的虔誠，瞬間化作對林寒的崇拜。
“人皇傳承。”高空中的聲音威嚴冷漠。
“很意外嗎？”
“你不該過來。”
“我不該來壞你們的好事。”林寒淡然說道。
“這是命運，佛註定傳頌世間，普度世人。”
“狗屁普度，要香火願力直接說，來我領地妖言惑衆，我的土地上，不歡迎佛門。”
“因果因果，你逃不掉，也改不了。”
“故弄玄虛，朕知佛門在算計什麼，不要來愚弄我大夏子民，滾出大夏。”
林寒冷哼，擡起手，一巴掌將漫天佛陀拍碎。
隨後，林寒的法相俯瞰周圍的子民。
“朕的子民們，今日的太平盛世，是過去英魂的血鑄造而來，沒受過這些故弄玄虛的禿驢一分助力。前線的將士還在西方衛國拒敵，你等卻在這跪西方教的佛陀，朕很失望。
朕大夏的子民，只拜祖宗父母，供奉英魂，不跪佛陀，不敬鬼神。大夏的香火願力，只屬於衛國守家的將士，今日起，再有人供奉這些毫無功德的佛陀，就不配當我大夏子民。”
話落剎那，伊闕關中的石壁上，數萬佛雕化作粉碎。
轟隆隆！
天地間震顫，從高空中傳出憤怒之音，遙遠無比。
林寒能感受到來自佛國的憤怒，那又如何？
在大夏這塊領地，他不會給任何人面子，包括仙神佛陀。
整個伊闕關中百姓，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官兵正在場外虎視眈眈，林寒的到來，給他們足夠的底氣，這時候再起衝突，沒人會手下留情。
所有百姓都聽說過林寒的鐵血手段，不敢觸怒他的威嚴。
“漫天佛陀異象，不過是西方教的傳教手段。遇到不公，找官府，有疾病，找醫師，想變強就勤加修煉，西方教只要你們的信仰願力和香火錢，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坐享其成，不會滿足你們任何願望。”
“散去吧！”
林寒話落，衆多百姓化作鳥散。
剛纔跪拜佛陀的人，更是灰頭土臉。
他們認定無所不能的佛陀，被皇上一掌拍碎，毫無作用。
石壁之外，一片狼藉。
“皇上，這個和尚怎麼處理？”
伊闕關的縣令戰戰兢兢過來，他自己都沒想到，皇上會親自過來處理這裏的事，生怕給皇上落下無能的印象。
“隨他吧！”
林寒擺擺手。
寶掌和尚佛心破碎，再談信仰已不可能，西方佛門對現在的他，毫無威脅。
“皇上，吾求索半生，苦行萬里，卻發現半生空度，一朝醒悟，只求皇上送吾入道觀中修行。”寶掌和尚頹然說道。
“道在俗世，不在道觀。道觀道士，只修身心不修道，下山的道士，纔是修道者。”
“這……”
寶掌一驚，久久不語，朝林寒深深一拜，漸漸遠去。
“有量劫在，佛門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張良看了眼石窟的狼藉，篤定說道。
“水來土掩。”林寒說道。
話落，一名錦衣衛匆匆趕來，在林寒面前停下，恭敬彙報。
“皇上，涼州出現異象，滿天神佛，聽說出現祕境。”
……
龍侯城。
數千萬兵馬匯聚。
這是國戰開啓以來，最大規模的一場集結。
被陸遜火燒連營後，百越王朝的軍團退守龍侯城，在前線能抵抗的兵力，都集結在此。
韓信約定的聚集點，就在龍侯城。
隨着時間推移，龍侯城陸續集結的兵馬越來越多。
之前分兵散出去的義軍玩家，除了少數陣亡和一些沒有聽令集結的玩家，其餘玩家全部在此集結。
現在大夏兵馬士氣高昂，各個戰區傳來的勝利消息，讓他們不想落於人後，對戰爭躍躍欲試。
韓信站在山坡上，眺望遠方的龍侯城。
龐統，陸遜，彭越，周亞夫，呂蒙，于禁皆在此。
他們都清楚。
拿下龍侯城，作爲深入百越王朝的據點，接下來的路，將一馬平川。
韓信的蝗蟲戰術太可怕，數千萬義軍放出去，如同在百越王朝內放了數千萬散落的狼羣，被他們遇到的村莊，都不會有好結果。
義軍下手之狠，遠遠超乎他們意料，甚至還沒有心理負擔。
蝗蟲戰術雖然有傷天和，但極速消耗百越王朝的國力。
要不了多久，百越王朝就會崩潰。
幾人不語，韓信終於走下高坡，策馬往營地回去。
“傳令，所有兵馬集結，準備攻城事宜。”韓信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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