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中原中也伸爪扒拉，肉墊感受到光潔不同於陽臺底下石料的觸感，指甲彈出抓撓半天都沒把粘在陽臺底部的東西弄下來。
他收回爪子看了眼，這纔想起來睡前利佳才剪了它們的指甲。
雖然只是爪勾尖尖處的一點指甲，但那裏是貓咪爪子最鋒利的尖尖，被剪掉後攻擊性和威脅性都會大幅度下降。
他索性腦袋伸出欄杆中間，直接探頭往下看去。
視野中不同灰度深淺和明亮的環境，讓他輕易觀察到不斷髮出稚嫩貓叫聲的黑盒子。
又圓又大的瞳孔收縮成橄欖仁，很快又恢復成圓潤的狀態。
中原中也順着後腿拉扯的力度縮回身體，低低叫了聲：“喵汪。”
黏在陽臺底下的是小型錄音機，可以通過遙控器遠程啓動播放錄音的小工具。
有人在白天的時候來附近踩過點，想到他平時出門的活動時間和軌跡，東西應該是這兩天才黏上去。
利用幼貓的叫聲誘騙……
是專門針對利佳、針對工藤家人的犯人。
憤怒與冷靜交織在心底，中原中也回頭看了眼仍在睡夢中的利佳，要在不吵醒小姑娘的情況下把人解決了。
以現在這幅幼貓的姿態，果然還是突襲更合適。
謹慎起見還是先不弄壞錄音機以免打草驚蛇。
耳朵擯棄撇除幼貓持續不斷的叫聲，清晰捕捉到樓下大門緩緩被打開的聲音。
中原中也折返回臥室，尾巴低垂穩住只有尾尖輕掃，牀上瑩瑩幽幽亮起的兩雙眼睛看着他，姿勢由臥改坐尾巴極慢地搖晃。
利佳規律淺淺的呼吸聲證明她並沒有被外面的幼貓叫聲吵醒，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橘貓崽子將陽臺門的地鎖重新落下。
他思忖了下，大門被撬開從一樓入侵，利佳的臥室處於二樓走廊靠內側，暫時還不會有危險。
貓仔的身體想要正面對付龐大於自身十數倍的人類，還是需要側面採取些手段突襲特攻。
尤其是撬鎖進來的人應該不止一人，把戰場定在利佳的臥室太危險，如果可以在一樓把他們全部解決，既不會吵醒利佳又不會讓她受到驚嚇。
中原中也喉中發出低沉警示的呼嚕，見幾只同胞兄弟站起來跟他一樣壓下尾巴，轉身跳起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橘貓崽子和最小的貓咪跟着他一起出來，餘下橘貓糰子站在利佳牀頭微微探出身體凝望他們，中原中也乾脆跳起來關上臥室門把它留在裏面。
他還以爲最粘着利佳的“中也”會留在臥室守護她，沒想到這次它倒是跟着一起出來。
“中也先生”的戰鬥力他見識過，能單獨幹翻一隻餓紅了眼的大型流浪犬，有它守在利佳身邊他也能放心許多。
……
耳朵轉動到合適的方向捕捉到一樓入侵者的動靜，工藤宅上下都有鋪設地毯，拖鞋或是光腳踩上去能將活動的腳步聲降得極低，但入侵者顯然不會脫鞋再進門，靴子落在地毯上發出的細微動靜被貓咪敏銳的聽覺盡數捕捉。
中原中也藏匿在黑暗中，肉墊落在地毯上完美消聲不動聲色靠近翻找着家裏財物的強盜。
“這麼大的房子給兩個小鬼住真是浪費了。”
“別說了，快找東西！大作家和女明星的家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刻意壓低的聲音伴隨着粗暴翻找着財物的動作，中原中也目光一轉落在彎腰用鐵絲撬書房鎖的入侵者身上，防彈背心和麪罩手套將身體暴露在外的皮膚遮擋得嚴實。
也就是說能下手的地方在頭面部、頸部，手腕腳踝處的肌腱都有手套和軍靴防護，以貓的爪子還破不開這樣厚實的衣料。
不過……
中原中也彈出指甲，利佳漏剪了兩個指甲。
雖然指甲的攻擊性大幅度下降，但也不是沒辦法攻擊。
瑩瑩泛着光亮的貓眼在黑暗中顯露出幾分詭異和駭人，等到入侵者分開行動的時候，中原中也果斷出擊身體彈射而出落在強盜的肩背，一出爪就扯拉出大道血痕。
“啊啊啊！！！”後頸突然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強盜痛叫一聲，伸手繞到後背去抓。
中原中也避開他的手翻轉身體落地，渾身的毛髮炸開，聲音醞釀在喉中咆哮出聲：“喵——汪、汪、汪！”
低沉又充斥着極強攻擊性的聲音讓強盜下意識縮手，很快他看清面前抓傷他的貓不過是隻幼貓，當即惱羞成怒：“該死的貓！”
強盜舉槍向他射擊的動作落在貓的視線中猶如慢動作回放，中原中也後腿一蹬衝向拐角的立櫃折返彈射出去再次落在強盜的頭上，不過這次他的目標是——
爪子狠狠撓向強盜的面部，專用於攀爬固定的拇指指甲扣緊深入，強硬而狠辣撕下大道血痕，中原中也跳落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擡起的前爪上掛着血珠和些許破碎的人體組織。
“啊啊啊啊啊！！！！！”比剛剛還要慘烈淒厲的叫聲響起，強盜痛得捂住臉慘叫不止。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甩了下爪子，在地毯蹭去髒污的血和碎肉。
嘖，這傢伙再叫下去要把人吵醒了。
還是想辦法速戰速決吧。
……
三個從正門侵入的強盜被他們打倒，還有一個用爪勾爬上利佳陽臺收回錄音機的強盜被留守在利佳臥室的“中也先生”解決。
中原中也甩了甩尾巴，蹲坐着看守痛暈倒地的強盜。
工藤那小子怎麼還不回來，送女朋友需要這麼久嗎？
正這麼想着，耳朵捕捉到工藤新一的腳步聲從平穩到大步奔跑，連鞋子都忘記脫徑直衝進來大喊：“利佳！”
家裏擺設凌亂倒下，明顯被人粗暴翻到過的痕跡讓他的心不斷下沉。
“喵汪。”中原中也走出去幾步，讓工藤看到他。
小子，報警把這些人弄走。
讓利佳看到就麻煩了。
工藤新一怔怔蹲下，看向黑暗中亮起的三雙貓眼，艱難道：“……這些人、都是你們打倒的嗎？”
中原中也煩躁彈舌，毫不客氣踩在他的鞋面留下血色的梅花爪印：“喵汪、汪！”
問這麼多做什麼，快去報警把人弄走。
工藤新一張了張嘴，言語已經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震撼驚歎。
利佳不久前抱回來的幼貓，竟然打倒了入室搶劫的強盜團伙。
在中也貓貓的催促下，他默默撥通了救護車和報警電話：“……是、在米花町二丁目二十一番地。”
掛斷電話後，他開燈檢查了下強盜身上的傷口，主要集中在防護脆弱的頭面部和頸部，一道道血淋淋的深深血痕讓工藤新一見識到他家貓仔的戰鬥力。
或深或淺的傷口讓接到報警電話後火速趕來的目暮警部都說不出話，他欲言又止：“工藤老弟，這些都是你家的貓乾的嗎？”
工藤新一干笑兩聲：“嘛，好像是的。”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利佳養的貓這麼強，才兩個月就打倒了入室搶劫的犯人。
經檢查，強盜們身上的傷口都來自於貓咪的鋒利指甲，撕扯在面部留下深深的創傷，有些傷口被勾扯擴大還需要縫合，要先將他們送去醫院把傷口處理好再押送搜查一課審訊。
高木涉一邊記錄一邊驚詫道：“工藤君妹妹的貓，上次在寵物醫院見到好像纔剛出生吧？”
他拿捏不準那時一眼晃過去老鼠大小的幼貓有多大，不過現在距離那時候也沒多久，貓仔們顯然不可能一夜之間長成龐然大物。
就現在看來它們的體型依舊沒長大多少，只不過已經不會讓人錯認成橘色的老鼠。
“咳咳，它們兩個月了。”工藤新一忍不住捏起中原中也的貓爪打量，前爪的五個彎鉤指甲被剪了四個只剩下側面的指甲剪漏了。
這些小貓仔們就是靠着剩下的這倆指甲幹翻了一羣強盜，真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中原中也嫌棄地抽回爪，彈舌叫道：“喵汪汪！”
動手動腳幹什麼，大男人別這麼黏黏糊糊的。
待鑑識員蒐證拍照留底，他們還要趕緊把家恢復原樣，不然第二天利佳肯定會發現的。
藍幽幽的貓眼緊緊盯着搜查一課的人動作，中原中也煩躁甩了甩尾巴。
才見識過這羣幼貓的戰鬥力，即便是警察也不好忽略它們緊迫盯人的視線。
“那個……工藤老弟它們是在看什麼？”目暮警部忍不住問道。
他有點怕這羣貓仔兇性上來連他的部下也打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莫名一個想法滑過他心頭，工藤新一彎腰試探性問道：“中也哥哥，你們是在等警部他們離開嗎？”
如果貓貓們的想法，跟他是一樣的話……
不過貓咪應該沒有這麼聰明吧？大概只是警惕來家裏的陌生人。
“咪！”“喵——！”
中原中也擡爪踩了踩他們的鞋面，昂頭叫道：“喵嗚、汪！”
一個二個鞋子都不脫就踩進別人家裏，知不知道利佳打掃要花多少時間？
濺在地毯上的人體組織有警視廳的鑑識員收拾裝入物證袋，血還不算那麼明顯，但倒下的傢俱和翻亂的東西不需要收拾嗎？
就算一時收拾不過來也要僞裝成貓咪打鬧時弄亂的，絕對不能讓利佳發現強盜進來過。
那孩子連見到不熟悉的人死去都會害怕，若是讓她知道家裏被強盜闖進來過又要擔驚受怕好長一段時間。
“喵、汪——”所以、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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