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令人意外
“這款酒入口醇厚,香氣濃郁,入喉熱烈,回味無窮。嗯!我覺得很適合我們中國人的口味,尤其是北方人。”陳國遠說。
王直點點頭,說;“我也沒想到這麼順利,也算是不虛此行。”
品着美酒,鼻息中縈繞着法國牧野特有的木芙蓉和野山菊的清香。雖然遠在異國他鄉,可此情此景也頗有些唐李白“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千古名句的韻味。可王直和陳國遠此時的心境卻異常煩亂。
“你知道,家父一直想把dg的總部遷回國內,越是年紀大了這個願望就越強烈。”陳國遠繼續說:“而dg目前的業務重點還是在歐洲,短時間也不可能轉移到國內。”
王直點點頭,說:“確實。陳老董事長一直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國內的投資環境也非常好。”
“這個我也知道。但dg畢竟是一個實體公司,不是搞投資或者金融的公司。”陳國遠神情嚴肅地說:“我這次特意在巴黎等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麼能滿足我父親的這個願望。”
“國遠!這件事我不太好發表意見,但我可以幫你分析一下利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閃爍着赤霞般光彩的葡萄酒,王直微皺了一下眉頭,謹慎地說:“dg在歐洲經營了這麼多年,人員、管理構架都是歐洲的管理模式,可謂根深蒂固。一下子把總部遷回國內,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不現實。”
停頓了一下,王直把目光投向了遠處月光下朦朧的山脊,接着說:“我倒是覺得可以把dg的設計部門和銷售網先在國內設立分部,或者是成立亞大區公司。艾瑞莎完全可以勝任執行官的職位,再說還有陳老董事長在這裏坐鎮,一定沒問題。”
陳國遠點頭的同時,面顯愁容地說:“正如你說的,我和爸爸也是這樣的思路。接下來幾天,我要留在這邊辦理一些業務轉接,那批文物的事就全交給你了。父親的這批國寶可千萬不能出問題呀!”
聽了陳國遠的話,王直不禁深感責任重大。以他對陳國遠的瞭解,作爲dg集團的實際掌門人,關於集團的發展運營思路、業務拓展方向、辦公地點遷移等事項,着實沒有什麼可爲難,更不存在什麼障礙。並且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在自己面前又如此頹廢表現的。
王直點點頭,說:“按正常推理,這批文物不應該只有黃覺能看出它們的價值,可爲什麼那個猶太人偏偏賣給了黃覺呢?”
陳國遠頓了一下,喝了一口酒,說:“那個管家說,這個猶太人之所以答應黃覺把東西賣給他,是因爲他覺得黃覺是中國人,而且在中國還有社會關係網。他希望藉助黃覺的力量尋找趙姓人間的後人,並承諾,只要找到,就進一步降低價格。”
王直點點頭,說:“看來先黃覺一步找到趙姓後人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陳國遠也點頭默認,他知道,一旦黃覺拿到了那批文物,接下來的報復將是疾風驟雨。
王直起身走了幾步,沉聲說:“我估計國內公安部門的戶籍信息不會有什麼幫助。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人員流動很大,且絕大多數不會與政府部門報備。目前,我們唯一可做的就是從猶太人購置的那處房產入手。上次我路過哈爾濱,特意去參觀了那些老建築,很多歐式建築都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只要我們找到房子,就能以這處房子爲主要線索找人。即便這樣,也只能是盡人力聽天命,碰運氣了。”
“雖然我不瞭解國內的人員信息管理情況,但你分析的有道理。我現在不能和你一起回去,看不到那些寶貝一起回去,會引起老爺子的疑心。”陳國遠走過來,用手搭載王直的肩上說:“所以,兄弟!全靠你了。”
王直舉杯和陳國遠碰了一下,表情凝重地點點頭。
第三天一早,王直、梅玫和徐達成飛回了江城。一落地,徐達成直接坐火車趕往了哈爾濱,而梅玫因爲玻璃藝術工作室創建已經進入了設備採購、調試階段,走不開。
陳愷早已經等在機場接他們了,在路上陳愷說:“直哥!上次和黃覺一起來找麻煩的那個陳杰昨天來了,他說是有重要的消息,但只和你說。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我讓他今天下午到公司。”
陳杰的到來王直沒有意料到,他腦子迅速想到了李磊來公司獻寶的一幕,不禁警惕了起來。
坐在王直對面的陳杰,此時與上次見面那種橫行霸道、氣焰囂張的樣子對比,略顯侷促,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突然來找你是不是有點意外?我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沒等王直說話,陳杰用非常侷促的語氣說:“有了上次的事情,也許在你們的眼裏我就是個地痞潑皮,可我這次真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說話的時候,陳杰的臉上帶着微紅的神色,但言語間卻表現得很真誠。
凝視了陳杰幾秒鐘,王直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陳先生的話嚴重了。此一時彼一時,我想陳先生今天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明。”
王直的話很大程度地緩解了陳杰的尷尬和自責,臉色也變得正常了不少,喝了一口水,又用舌頭抿了一下脣邊的水珠,說:“我爲我上次的行爲道歉。活了三十多歲,我一直覺得社會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我強別人就不敢欺負我,明的不行就從暗地裏下手。黃覺一直是我最欽佩的人,他有計謀、有手段、有狠心。看到他又是留學,又能當大公司總代理,我是打心裏羨慕他的生活。”
“唉!”擺了一下頭,陳杰接着說:“我爸對我說過,人在幹,天在看。以前我還真不信,可上次我和黃覺來這裏又耍又鬧地誣陷‘北窗’,原本的計劃那麼周密,黃覺甚至都把商業間諜深藏到俄羅斯了,還是被你當面戳穿。看到黃覺掉進了自己挖的陷阱,連生氣帶害怕,差點丟掉了半條命。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爸的話是對的,老天爺是公平的,惡人終有惡報,這話一點都不假。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王直先生並沒有追究黃覺的刑事責任,還平息了所有媒體記者,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什麼是以德報怨。在黃覺帶着他那個表弟再一次出國時,我就下定了決心再也不和他有什麼關係了。不管是窮還是富,能挺直了腰桿做個好人比啥都是在。”
陳杰說話的過程中,王直的眼睛始終在他的臉上沒有離開。看他越說越激動,王直淡然一笑,說:“陳先生言重了,我只是不想逼人太甚而已,何況我和黃覺還是同學。我想陳先生今天來不只是說這些的吧?”
“當然!”陳杰左右看了看,接着壓低聲音說:“黃覺走了以後,我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與黃覺有什麼交集了,沒想到的是,前天他突然聯繫我,要我幫忙。本來我不想再理他,可轉念一想,聽一下他有什麼事再說。沒想到這次倒是件正經事,要我幫他找個人。”
這話一出口,王直腦子裏的那根管理直覺的神經迅速繃緊了,不漏一點神色地看向陳杰,沒有期待,也沒有詢問,只是靜靜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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