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欲擒故縱
這就更難爲王直了。原本他是想在勢均力敵的狀態下輸給盧廣川,哄老頭高興一下。但盧廣川行祺太過拘謹,王直很難做到不露痕跡地輸棋。好不容易賣了一個破綻,讓盧廣川喫掉自己一條大龍後,贏了自己,卻讓老頭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盧廣川呵呵一笑,說:“小夥子!別以爲我看不出來,這局棋你是故意輸的,這可不是爺們兒的行徑。”
王直沒想到盧廣川眼力這麼毒,思維如此敏捷。當下一笑,說:“盧老先生!您的棋藝高深莫測,我還真沒有讓棋的想法,確實是學藝不精。”
盧廣川搖搖頭,說:“看得出來,沒有熟讀精研過棋譜,都是野路子。不過,你下棋的佈局很大,氣勢也夠足,就是缺那麼一點精細。我們再來一局。但必須真刀真槍,真打真殺。如果再偷偷留手兒,你那顆破石頭就找別人去吧。”
關衝深知盧廣川的脾氣秉性,當下在桌子底下用腳碰了一下王直,使了個眼色,告訴他別再耍小聰明。
王直當然明白,果不其然,在第二盤對弈中,王直成功地把盧廣川引到了自己的佈局中。讓這老頭苦於應付,剛過中盤就棄子認輸了。
“好佈局,好氣勢,看來上一盤你是真的在讓老頭子了。”雖然輸了,但盧廣川笑的竟然如此開心,彰顯出他開朗豁達的性格。
看到老友在興頭上,關衝直了直腰,說道:“怎麼樣?盧老怪!一罐頂級碧螺春,兩盤巔峯相對的棋局,這個活兒接的不虧吧?”
呵呵一笑,盧廣川說:“老關啊!只此一回,對外保密。”低頭看了一眼棋局,點點頭,接着說:“得嘞!就衝多少年沒讓我輸的如此痛快得份上,這活兒交給我你就放心吧。嗯……王直啊!回頭帶你媳婦兒過來一趟,我要和你們聊聊。這塊石頭不能就這麼草草了事。我得讓它成爲你們的傳家寶。”
關衝向王直擠了一下眼,意思明顯是告訴他,盧廣川出手,這條項鍊必將是傳世之寶。
一個下午,搞定了盧廣川,不單是王直高興,關衝顯得更興奮。
離開“金翠廬”,王直和關衝心情愉悅地駕車離開琉璃廠。剛到轉彎處,一輛路虎越野車與王直的奔馳相向錯過。隨只一閃之間,王直清晰地看到車後座敞開的車窗裏露出了秦偉康的臉。他正在把手中夾着的那隻雪茄向窗外彈了一下,隨着揚起的白灰飄散,兩隻如地獄惡鬼般的眼睛盯視了王直一眼,隨即那張黑瘦的臉又消失在越野車內的暗影中。
王直猛然間踩了一腳剎車,把副駕駛位上低頭看手機的關衝,嚇得趕緊抓住了車窗底部的把手,驚慌失措地問:“怎麼了?撞到人了?”
“哦!沒事!剛剛有一隻小貓跑過去了。”王直趕緊用話穩住關衝,然後,通過後視鏡觀察,發現那輛路虎,已經駛入了琉璃廠,停在了“金翠廬”門外。秦偉康正在一個身穿黑西裝的壯漢陪同下,走了進去。
看到這些,王直馬上感到秦偉康來找盧廣川一定不懷好意。當下就對關衝說:“關教授!公司來電話了,我接一下。”
沒等王直下車,關衝就笑了,說:“巧了!我這兒也有事兒,幾個學生要找我‘全聚德’喫飯,就在前面。”
王直說:“這麼巧!那關教授我就不送你了,明天找你一起過來,再請你喫飯。”
“得嘞!沒說的。”關衝說完,就下車直奔隔着一條街的“全聚德”走去。
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停好車,王直馬上轉了回來。同時,給程玉棟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坐地鐵趕到琉璃廠。自己則站在一條衚衕的暗角處盯着“金翠廬”。
王直知道,這時候正是晚高峯,地鐵可比開車快。果然,不到半個小時,程玉棟已經和王直站到了一起。
指了一下不遠處停着的那輛路虎越野車,王直就把自己和秦偉康之間的過節,以及剛剛自己把那顆大鑽石送到“金翠廬”的過程講述了一下,說:“玉棟!那輛車就是秦氏珠寶的,秦偉康剛進去,我感覺他不懷好意。”
程玉棟點了一下頭,說:“王哥!我過去看看。”
說完,從身後的揹包裏取出一頂棒球帽,一邊往頭上戴,一邊走向“金翠廬”。先是在越野車邊停留了一下,向裏面觀察,應該是沒有人。隨後,漫不經心地走進店裏。
也就是程玉棟進去不到三分鐘,秦偉康和那個黑衣壯漢就出來了。顯然他很惱火,在上車前還不忘回頭盯了一眼“金翠廬”,狠狠地關上車門,駕車離開。
直至路虎越野車消失在琉璃廠另一端街口,王直才從小巷裏走出來,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金翠廬”。
一進門,就見程玉棟正在和盧廣川自我介紹。看到王直進來,說:“王哥!你來和老先生說吧。”
王直一笑,說:“盧先生!剛剛走的時候,我看到秦偉康進來了,就覺得他來意不善。是不是來找你麻煩了?”
“哼!這小兔崽子,竟然敢來威脅我。”盧廣川憤憤地說。
原來,盧廣川和秦博宇因爲都是京城珠寶首飾行當裏的名人,也算是有一點交情。秦博宇一直想要請盧廣川到秦氏珠寶掛職任顧問,用“金翠廬”的金字招牌給他充門面。以盧廣川的脾氣怎能甘願寄人籬下呢,他認可金盆洗手退隱不幹。可秦氏卻一直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這不,剛剛在新款首飾發佈會上吃了大虧後,秦博宇更加迫切地想要把盧廣川招募到秦氏,用“金翠廬”的招牌挽回顏面和損失。這不又派秦偉康來軟硬兼施地規勸他了。直接告訴他,要是不進秦氏珠寶,就讓他這個“金翠廬”關張,讓他兒孫沒飯喫。
盧廣川氣的差點沒把手裏的那把紫砂壺摔到秦偉康頭上,一想又覺得心疼,但嘴上卻罵道:“媽的!老爺子我行將七十,硬氣了一輩子,你還敢威脅我。回去告訴秦博宇,我盧廣川不喫他這套,有本事讓他來找我,我拼着‘金翠廬’關張也要跟他拼命。”
秦偉康陰惻惻地一笑,說:“盧老伯!我們是好言相勸你不幹,非要鬧得讓你心疼,在珠寶行混不下去才肯答應嗎?”
說完就衝身後的壯漢使了個眼色,那壯漢拿起展櫃中的茶具就要摔。要知道,兩側櫃子裏的東西可都是盧廣川一輩子的摯愛,遠遠超過了他曾經過手的那些金銀珠寶,秦偉康是要用他這些命根子威脅盧廣川就範。
就在這個檔口,程玉棟走了進來,進門就裝着是盧廣川鄰居的樣子喊:“盧大爺!怎麼了?我把聽着你這有搗亂的,是嗎?”
盧廣川一愣,心裏說“哪兒有了這麼個街坊。”
可秦偉康跟着的那個壯漢一見穿着普通,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程玉棟走進來,哼了一聲,威脅說:“小子!這兒沒你事,趕緊走你的。不然我讓你爬着出去。”
程玉棟假裝有些怕事的樣子,退了一步,說:“你要干涉麼?我告訴你剛纔進來前我爸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來。”
“報警?你小子還敢報警。”說着,大漢一步竄到程玉棟面前,伸左手就薅住了他的脖領子,用力向懷裏帶。意圖要把程玉棟的身體提起來砸到玻璃展櫃上,這樣一來,人也打了,東西也砸了。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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