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敲山震虎
與剛剛被逮捕,送入戒毒所的那個時候相比,秦偉康明顯胖了不少,臉色也紅潤了許多。面對着當初親手把自己送進來的警察,秦偉康先是顯露了不小的意外,隨即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警官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那你就好好看看吧!過了這一週,我就回北京了,你也就看不到我了。”秦偉康斜着眼,用極爲輕佻的語氣挑釁着董飛。
可出乎秦偉康的預料,董飛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氣憤,而是面帶笑容地喝了一口自己帶來的礦泉水,點頭說:“還是人民政府好啊!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的身體就好了很多呀!氣色也不再像個吊死鬼了。”
要說這董飛整日地和那些地皮、混混和毒販打交道,說家國天下的大道理不行,可損人的功夫卻是不輸給任何人。
董飛這般刺耳的話聽進了秦偉康的耳朵裏,從小就沒有經歷過如此羞辱的他,那裏還坐的住,一拍桌子就想要站起來。可他忘了,受提審的時候,是坐在特殊的座位上,手腳都是被固定住的。一掙沒有站起來,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扣押的。
憤憤地放棄掙扎,秦偉康陰邪地一笑,說:“董飛!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你不就剛升職,當了一個刑警隊長的小芝麻官嘛!可在我眼裏連個屁都算不上。你等着,這次我回去,用不了半年我就能出來,到時候,我一定讓你爲今天的猖狂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董飛一笑,不以爲意地說:“好啊!我等着你。不過呢,我還真不敢確認,這次你能不能回北京。”
說完,董飛的電話響了,不緊不慢地接起來後,說:“秦偉康的押運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你可以來接人了。”
發下電話後,董飛依舊笑呵呵的說:“秦偉康!不用一週以後,今天你就可以上路了。不過,在你要離開雲南之前,我告訴你一件事,你最依賴的父親,現在正在接受調查。和他相關聯的案子可不在少數,卷宗摞在一起比你還高。嘖!嘖!我真的不確定,你現在回去是好,還是不好呢?”
“我父親被調查?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秦偉康眼睛咕嚕嚕轉了幾圈後,提高了聲音說:“我爸是秦氏珠寶的第一大股東,將來我就是秦氏珠寶的繼承人,你不用恐嚇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嘴上硬,可秦偉康的內心卻已經開始動搖了。他父親秦開宇過去做過什麼,他是很清楚的。雖然這些年已經洗白了,可不排除現在的某起案件把過去的老賬牽出來。可仔細想想,也不太可能,前天他爸爸派來的人和他說明最近把他轉到北京事宜的時候,什麼都沒說,短短兩天怎麼可能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呵!呵!”董飛輕笑了兩聲,說:“你的轉押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你馬上就可以坐車走了。不過,你不是單獨押運,路上會知道我說是不是真的。”
意味深長的話把秦偉康聽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董飛沒有忽悠他,很快秦偉康就被帶上了一輛專門押運囚犯的警車,與他同行的還有三名同樣轉押的犯人。以及兩名司機,四名荷槍實彈的武警。
在車上被帶好刑具後,車子平穩地出發了。這一趟行程的目的地是昆明,到了那裏,再轉乘專列火車。
車上,從一開始的沉默,到逐漸開始相互聊天,到慢慢開始熟絡。之後就是說起了各自的經歷,以及最近自己知道的新鮮事。不外乎說說笑話,吹吹牛。由於這幾個人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囚犯,押運的武警對他們的管理也不嚴格。
四個押運人員中,除了秦偉康是北京的,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名叫許毅的是北京人。另外兩個人則是河北的。
與秦偉康沉默寡言相反,許毅是個樂天派,也是個話癆,說起自己知道的新鮮事是滔滔不絕。
“要說我現在是後老悔了,交友不慎,染上了毒癮。唉!想想當初自己真該聽我爸的話,好好看着家裏的生意。現在抱着老婆孩子過日子多好。”許毅搖頭晃腦地說着。
另外兩個人也是很有同感。其中一個行劉的石家莊人,點頭說:“徐哥呀!你可算是說到我心裏去了。我們家有個小農場,不算大富大貴,也在當地小有名氣。我是跟着老鄉來這邊玩賭石的,翡翠沒弄到,就碰上了‘四小姐’(海洛因)。我也是悔死了。”
“算了!不說這些喪氣話了。這次我是咬着後槽牙和家裏人保證的,不戒了毒癮我就不回家了。”另外一個人說。
前面的押運武警與這四個人是個分開坐的,其中一個人就是化了裝的董飛。在前面聽到這裏,嘴角一翹,心想,好戲開始了。
就聽許毅說:“哎!你們最近聽說沒有?在全國都有名氣的秦氏珠寶,最近出了點事,正在被調查呢。”
這句話馬上引起了秦偉康的關注,眼睛雖然沒有轉過去,可耳朵卻支棱了起來。
那個姓劉的問:“秦氏珠寶?不能吧。人家那麼大買賣,能出什麼事?”
“說是涉黑!不是現在的老闆秦博宇,是最大的股東秦開宇。”許毅說:“你們不知道,早些年這個秦開宇可是我們北京四九城的一方霸主。爭搶地盤、收保護費,打架鬥毆、欺行霸市,什麼壞事都幹。雖沒聽過身上有命案,可我不相信這秦開宇是乾淨的。你們知道嗎?他那條腿可是被人打斷的,他能放過這樣的死對頭嗎?這秦瘸子絕對不是善類,就是他們家人也都不……”
許毅剛說到這裏,坐在他對面的秦偉康再也聽不下去了,“你他媽的放屁。罵誰瘸子呢!”
秦偉康擡起一腳就踹向許毅的腦袋。不過,這個許毅好像早有準備,也像是練過,一偏頭,躲過了秦偉康迎面來的腳面,但卻用胸部主動迎向了對方的腳。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明白,這個許毅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坑秦偉康。只有秦偉康這個不知社會深淺的人才會上當。
只聽得“碰”的一聲,許毅迅速彎下腰去,喉中發出了“嘔嘔”的聲音,隨即就倒在了車廂地板上。
秦偉康接着就要再擡腳,踩向許毅的腦袋。可剛要落腳,就被另外兩個人架住了。
“警官!快來呀。這個人瘋了,他要殺人。”姓劉的那個石家莊人衝前面喊着。
坐在前面的董飛微微一笑,衝兩個武警點了點頭。兩個武警心領神會地衝進了後面的押運車廂,幾個動作就制服了已經陷入癲狂的秦偉康。
“你他媽的胡說八道,我爸爸不是黑社會,秦氏珠寶不會出事。我纔是秦氏珠寶掌門人,我要殺了你……”雖然被控制住了,但秦偉康的嘴依然不跌不休地叫囂着。
董飛事前敲打了他一下,剛剛許毅又用言語擠兌了他一下,這讓原本就沒什麼城府的秦偉康徹底失控了。
一展雙眉,董飛拿起電話,撥了出去,低聲說:“程哥!那事兒成了。我想那個秦開宇快憋不住了。”
從他的話裏中聽出來,這一切都是王直安排董飛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讓秦開宇從幕後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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