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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chapter89

作者:声声消
正豪是溪城唯一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它位于這座城市的中心地段,对于入住的宾客来說,這裡出行便捷且服务上乘,关键,還非常显身份。

  此次宴会便在正豪的15层举办,顾斐宁从车上下来便有服务生将他带到宴会大厅,一個西装革履头发油亮的中年男子看到他便拿着酒杯走過来,“斐宁老弟。”

  這人便是此次宴会的举办者,张松来。

  顾斐宁从容的与他碰杯,“张总,好久不见。”

  张松来笑眯眯的同他寒暄了几句,便问他:“怎么,打算重新做南风?”

  顾斐宁眸子深处似乎有一丝光划過,转眼又消失不见:“暂时沒這個计划,不過盛宁招标的那块地還要张总多多关照了。”

  张松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仿若有感慨之意:“我同你父亲当年也是老相识……放心。”

  “那就多谢张总了。”顾斐宁垂下眼帘,冰冷的琥珀色液体缓缓流进他的胃裡。

  张松来還需要应酬别的来客,說了失陪便离开了。

  段言对着电梯裡的镜子多看了几眼,她的妆容清淡,烟灰色露肩花瓣剪裁礼裙并不会让她看上去太過夸张,反而有股子女人味扑面而来,一头短发做成发尾微微卷翘的样子,更平添几分娇俏。

  出门的时候小树看见了,還问她妈妈要去拍电视嗎?

  段言望着镜子毫无温度的弯起嘴角,展现出一個完美的假笑,可到底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紧张。

  她被要求在大厅门口的小桌子上签名,段言接過笔,从一群潦草字迹中看到了顾斐宁三個刚劲有力的大字被写在红色丝绸上,她心中一动,在它的旁边龙飞凤舞的签上了段言两字,非常近的距离,但却是谁也不肯让谁的气势。

  段言走进裡头,水晶吊灯灯光迷离璀璨,来往的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大家三五成堆,浅笑慢语,气氛恰到好处

  。

  所谓商业宴会,只不過是這些自诩上流社会的人士扩展交际圈的一种手段而已,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段言也是头一次在這种场合露面,一来她不喜歡,二来,段家是暴发户出身,在這样的地方始终不是很受欢迎,不過今天的举办人是张松来,他同段大海曾是高尔夫球友,交情說深不深說浅不浅,张松来向来会做人,因此段家得到了一封邀請函。

  說曹操曹操就到,张松来挽着一個女人的手朝她走来。

  段言是认识他们的,這对夫妇经常出现在电视裡。

  “段小姐,”张松来的夫人的儿子還在上初中,偶尔她会去溪城中学接儿子,所以她认得段言,热情的招呼道:“你竟然会出现在這裡,真令我惊喜。靖琏呢?”

  段言回以微笑:“他有走不开的急事,但我看有這么好的机会现场一睹张总张夫人的风采,說什么也要来看看。”

  张夫人本就是极为和善的长相,一听這话更是乐的合不拢嘴,冲身边的先生說道:“老张,你看段大海的一双儿女长得好也就算了,情商還這么高。”

  张松来接嘴道:“是啊,老段真是有福气,羡煞我也。”

  段言一边同张松来夫妇寒暄,一边用目光扫视這偌大的宴会厅,很快,她便看到了坐在大厅一角的顾斐宁。

  他坐姿有些慵懒,却不会让人觉得很随意,反而自带一种贵气,坐在那裡,就好像在自家的餐桌一样闲适,他目光对着咖啡色的茶几,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有几個女人拿着酒杯围上去,在跟他說着什么。

  拈花惹草,段言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就跳出了這四個字。

  张松来夫妇是大忙人,他们沒說多久的话就离开了,段言想也沒想就往顾斐宁的方向去了。

  不知为什么,刚還坐在他身边的几位美人儿都已经离去,他依旧一個人,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覆着双眼,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段言把酒杯放在桌上,不高不低的声响足以让他发现自己的到来。

  顾斐宁适才已经不咸不淡的打发了几個凑上来的女人,正闭目养神之际,還以为又来一個,结果刚抬眼,就看到了段言。

  段言,他陡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這么熟练的想起她的名字。

  “顾先生,真巧啊,咦,刚才的那些美女呢,怎么都走了?”她巧笑嫣然,漂亮的脸孔微微扬起,笑容背后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有种捉摸不透的坏。

  “恩”,他瞥了她一眼,才到:“可能是知道有人要說童话故事,所以提前走开了。”

  段言一怔,看来他還记得那晚她說的童话故事,于是顺着他的话道:“那你不走,是想听我說故事?”

  顾斐宁并沒有回答,反而用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的眼神凝视着她,良久才道:“段言,你是谁?”

  這突如其来的問題让段言摸不着头脑,她是谁?

  她觉得挺可笑的,对啊,她是谁,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段言若无其事的开玩笑:“你一边叫我的名字一边问我是谁,不好笑。”

  顾斐宁也是一时失言,可是每次這個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都让他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想起那個女人……

  她们的声线都带着一种甜蜜的冰冷,就像是上等的瓷器。

  這种奇妙的感觉已经七年沒有出现在他的感官中了。

  顾斐宁觉得自己不能再這样坐下去了,他不能看着她的眼睛說话,否则昔日的回忆就如同汹涌的潮水向他扑来,把他淹沒。

  他站起身,“失陪。”

  段言怎么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呢,她也跟着站起身,“哎,你這样很不礼貌,怎么說我們也算认识,你就這样把我丢下?”

  顾斐宁失笑,這怎么能算把她丢下?這女人說点话一点也不過脑子。

  他并未理会,理智告诉他不应该与她再多纠缠,但段言已经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顾斐宁:“……”

  段言:“看我干嘛,你不是要去应酬,我不会打扰你的。”

  段言說到做到,顾斐宁不管跟谁說话,她都站在一边,喝着香槟,浅浅微笑,作倾听状。

  這裡也有不少人认得她,因此她站在顾斐宁身边的时候,就有粗神经的问:“這不是方靖琏的姐姐段言嗎?你這是……是我记错了?”人又看面色古井无波的顾斐宁一眼:“這,景川兄呢,沒陪着你来?”

  段言告诉他:“分手了。”

  那人又看看顾斐宁,尴尬的呵呵了一声,找了個理由尿遁了。

  這样几次下来,顾斐宁都无语了,“段小姐,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說。”

  “啊?這裡我最熟的只有你,你忙好了,不用管我。”段言“坦然”道。

  顾斐宁真是猜不透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么,就真的不再去理会她。

  他這次来参加這個宴会确实是有几個商场上的相关人士要结交,他回到溪城不久,根基不稳,迅速的扩充人脉对他来說沒什么坏处,一切都得慢慢来,這些老奸巨猾的东西,无非是在吃他的准头,因此与他们說话,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样的场合,正好磨掉了彼此身上许多的锐气,說起话来更轻松,少了一些针锋相对。

  待顾斐宁喝掉第五杯酒,再次挪动脚步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沒有跟上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那女人定定的站在原地,脸色明显的苍白,一只手状若无意的捂在小腹的位置上,眉头微微蹙起。

  顾斐宁不想管她,今天的段言有些不一样,她态度热情,似乎把他当成了猎物,令他很不自在。

  那么多的女人都把他当成目标,唯独她的每次靠近,都让他既不知如何抗拒又不知怎么远离。

  顾斐宁又走了两步,顿住,复又走回她身边。

  “你怎么了。”他声音低沉而坚硬。

  段言這下是真的想哭,她千算万算沒有算到這個……

  但他是她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她咬着嘴唇盯着地板,硬着头皮說:“我,我例假来了。”

  ……

  段言身上披着顾斐宁的西装外套,又站在了电梯裡。

  這次不同的是,身边多了個神色冷淡的男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顾斐宁拿出房卡刷门,服务生不以为意的经過這对年轻男女身旁,只把他们当做是众多来开房的情侣之一。

  段言在去卫生间之前,都破罐子破摔了,“顾斐宁,你帮我打电话要一下卫生巾,谢谢。”

  然后飞快的躲了进去。

  只剩下门外的男人還有些愣怔的站在原地。

  段言脱掉男人好心给她的西装外套和身上的裙子,果不其然在屁屁的位置看到了一块鲜红色的血迹,她的大姨妈总是不太准,导致她根本记不得日期。如果不是顾斐宁当机立断的脱下外套给她,恐怕就要出大丑了。

  段言干脆洗了個澡,她的下腹坠痛,滚烫的热水冲在她身上也丝毫不能缓解這种疼痛。

  更可怕的是,洗完澡浑身赤。裸的她发现,她沒有可以替换的衣服穿了……

  她足足在浴室裡待了一個小时,直到顾斐宁差点以为她出事来敲门。

  “谢天谢地你沒有走……”段言真的很怕他叫人送来姨妈巾就自己走了。

  她打开一点点门缝,刚要說明自己的窘境,男人捧着衣服和姨妈巾的的手便伸进来:“来不及叫人给你买衣服了,我车上的运动服,你先凑合着穿吧。”

  段言也顾不得什么了,垫上小天使,又飞快的把衣服给穿上了。

  這衣服是干净的,她能嗅到上头清新的香皂味道。她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這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她掐了自己一把,走出去。

  顾斐宁正在外头抽烟,见她出来,才碾灭了烟头。

  段言别别扭扭的对他說“谢谢”。

  他的车上只有长袖的棉t,沒有裤子,還好衣服够长够大,一直遮到了她小腿往上一寸的地方,她两條光裸的腿露在外头,一样的纤细雪白,她的锁骨笔直细巧,向着他看到過的,圆润的两肩的方向延展而去。

  而原本苍白的小脸此时因为热气的熏陶透出了丝丝的红,像新鲜的水蜜桃。

  顾斐宁挪开视线:“如果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喂,你为什么這么怕我?”她拦住他。

  顾斐宁忽然笑了:“段小姐,你知道你的行为叫做什么嗎?”

  “我知道啊,”段言觉得十八岁的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裡头,她特别无辜的說:“可是我对你有兴趣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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