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新婚快乐,余生欢喜 作者:姬叉 PS:這是昨天的。 一起偷听的裴初韵也觉得自己绿绿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唯一支持她听下去的动力,是想听见沈棠很快丢盔卸甲的丢人模样。她可太清楚如今陆行舟的战斗力了,区区小雏儿怎么受得了? 怕不是半盏茶就要死過去了,嘻嘻。 结果听着听着,一炷香過去了,裡面還沒有消停的迹象。裴初韵很悲剧地发现,這方面战斗力最差的依然還是身为合欢圣女的自己。 堪称史上最丢人合欢圣女。 沈棠居然還挺能扛的,毕竟她偏武修。虽然沒有经過盛元瑶那类特殊风雷锻体,可她修行强啊。 一旦陆行舟在双修過程中指点了沈棠大欢喜极乐经的运用,双方正式进入双修步骤,沈棠学得可快了。 一场双修足足持续了大半個时辰,让沈棠直接步入二品巅峰,进窥一品边缘,也让陆行舟刚刚突破的一品变得稳固,突破了一两层小关。 “原来這种事真是這么快乐的。”事后沈棠瘫软如泥地窝在陆行舟肩头,轻抚他的八块腹肌:“以前可亏死我了,用脚啊手啊什么的,都是我累,你尽享受去了……原来真正儿八经的欢好,是你卖力诶。” 陆行舟伸手轻抚她略带汗水的发梢,笑道:“那要不要再卖力一回?” 這种事情是两面的,男人固然是卖力辛苦,可那心理上的征伐成就感却无可比拟。 沈棠有着剑客的凛冽,又有着公主的尊贵与宗主的威严,平日裡气度满满,在身下柔顺地被弄得死去活来的样儿也就分外迷人。何况這两情相悦,更是胜却人间无数。 陆行舟食髓知味,贪恋着還想要呢。 “不要了不要了,我一点力气都沒有了。”沈棠看他翻身又要上来,吓得求饶:“今天還有两個新娘子,你去找她们吧,我同意我同意,真的同意。” 外面“嗖嗖”两声,两個听墙角的转身就跑沒了影子。 疯了才会這时候续杯,面子還要不要了? 真是有毛病,白白在外面吹了一时辰的冷风。 陆行舟其实是知道這俩在外面偷听的,但也不好意思這时候把人抓进来,太不尊重。并且沈棠的第一次,肯定也不希望变成多人,今晚只该好好陪着沈棠。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亲了亲沈棠的额头:“好了,吓吓你的,该休息啦。” 沈棠同样对一切洞若观火,有气无力的面庞上绽开了甜美的笑容:“嗯。” 两人倦极而眠,很快相拥着沉沉睡去,两個偷听的胆战心惊等了一阵子,见陆行舟沒有不顾她们的颜面跑来续杯,便也都松了口气,安然睡觉去了。 今夜真正无眠的只有一個人。 元慕鱼静静地坐在陆府外的巷子裡,直到天色微明,才叹了口气,默默离去。 但是其他无关者,還是另有人无眠的。 比如今晚的顾战庭。 他被困于祭坛之内,以困龙之阵束缚,看押者与新皇无关,全是天瑶圣地的人。 所以前几天陆行舟才能說进去看他就进去看他。 同时也证明了顾以恒的权柄比起正常帝王所应有的差得远了,连囚禁顾战庭的资格都不是他的,体现在气脉上就是摇摇欲坠的末代之象。 但是今日,在天瑶圣地重重守护之下、阵法防卫之下,正准备休息的顾战庭身边却乍起阴风。 顾战庭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墙上的明珠映着幽暗的光,映衬着边上顾以恒的身影。不管是守卫還是阵法,对他如同不存在一样,直接出现在内部。 “来了?”顾战庭却似是并不意外,很是淡定地整理仪容:“特意选在今日,是觉得今天夜听澜和陆行舟都无暇顾及這裡?” “差不多吧。”顾以恒微微笑着:“陆行舟灵醒得很,一般时候不太容易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可惜谁都有弱点,陆行舟的弱点尤其可笑,這种毫无意义的凡俗婚事就能牵扯他绝大部分的精力。夜听澜也一样,听說正在国观裡摔杯子,好像是因为扮演高堂沒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顾战庭:“……” “知道的說他们是此世顶尖风云人物,不知道的以为是小孩子過家家。”顾以恒道:“你說你输在他们這样的人手裡,是不是挺好笑的?” 顾战庭淡淡道:“话可别說這么早,你就不觉得自己也会输在他们這样的人手裡?” “无论是你還是他们,连我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又何谓输赢呢?” 顾战庭不语。 “不過父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顾以恒上下打量着顾战庭,眼裡颇有些惊奇:“你竟然把自身最后一缕气脉散了……還是给谁了?是了,前些天据說陆行舟来见過你。” 顾战庭淡淡道:“给他又如何?” 顾以恒笑了:“他是导致你一切失败的仇家,你早有這种气度,早干什么去了?” “人在不同的时候,心思自是不同。少年时的我发奋振兴大乾之日,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大乾气脉会有被我自己亲手败了的一天。”顾战庭悠悠道:“同样,要是二十年前早知今日,我会把你糊墙上。”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顾以恒,糊谁呢。” “那也是因为以恒身上必有什么漏洞被你钻了,否则你为什么不選擇以诚以棠?”顾战庭很是平静:“你這种夺舍很特殊,应该是和本人结合得十分融洽紧密,否则即使再是深居简出,我和夜听澜也该能看出来的。可直到现在面对面,我都看不出夺舍迹象。” “你现在還能看出個什么?”顾以恒哑然失笑:“凭你现在老态龙钟修行散尽的水准?” 顾战庭颔首道:“那也是。不過既然我都要死了,能否做個明白鬼?” 顾战庭玩過很多阴谋,很了解阴谋者的一项心理:成功做到某件事,一定会有得意洋洋的倾诉欲,尤其是看见受害者震惊痛恨的表情。 要是少了這一环,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成功了都少了一個爽点。 所以顾以恒多半会說。 果然顾以恒悠悠道:“与其說是夺舍,不如說是种下一個种子灌溉发芽,当种子长满了他的灵魂,他就成了我。其实理论上,此身确实還是顾以恒,只是思维既然和我同步了,那便成了我。” 顾战庭道:“倒更近于玄女应身?化身千万。” “倒也是。裴初韵体内有玄女的种子,所以当初玄女不是直接钻她灵台夺舍,而是催动了种子……可惜裴初韵神魂稳固,還有天罗伞,导致堤坝坚实,种子无法破土。但這個后患依然存在,不知道陆行舟将来会怎么处理,是不是欢爱正浓之时发现身下的变成了玄女,我很期待看见那一天,哈哈哈哈……” 顾以恒笑得很是欢乐,顾战庭道:“陆行舟与你也有仇?你這希望他倒霉的心态倒是挺有意思。” 顾以恒笑道:“說有也确实有。只是這就沒必要告诉父皇了。” 顾战庭道:“還有一件事。” “父皇請說。” “既知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你要杀我可以用很多手段,甚至不需要杀,過两年我自己就寿尽了。为什么還要急着亲自出手,就不怕留下一個弑父的破绽?” “当然是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做。”顾以恒微微一笑:“父皇,你可知自己的山河之祭只是個简化版本?” 顾战庭终于眯起眼睛。 顾以恒叹了口气:“首先大乾代表不了天下河山,其次……祭品裡少了皇帝本身,又哪来资格号称山河之祭呢……” 顾战庭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但现在我不仅不是皇帝,连最后一丝气脉都不存,你杀我還有什么用?” “那不要紧……你曾是,這就可以了,就像将来我击败龙倾凰之后,她也不過‘曾是妖皇’。” 顾以恒說着,终于伸手抵在了顾战庭额头:“该說的說完了,父皇可以安心去了,還有什么遗言要交待么?” 顾战庭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有……朕這一生乏善可陈,却也宁死于英雄之手,不死于小人之祭,你准备好祭你自己便是。” 顾以恒心中一個咯噔,就看见顾战庭身上冒起黑火,瞬息之间焚烧殆尽,连個灰都沒留下。 陆行舟的无天黑炎,从来最是无声无息。当时钻进顾战庭体内之后,本体回了魂幡,却還残留一丝沒出来,就更是隐蔽。 本来是防止顾战庭自己有什么后手,可陆行舟既知新皇有問題,便与顾战庭有了默契。只要顾战庭心念一动,黑炎随时就能给他個痛快。 這瞬间烧毁,顾以恒想收集個部件都做不到。 顾以恒下意识催动力量想要阻止却已经慢了一拍,只够把這缕黑炎灭了個干净。 “陆行舟……”顾以恒温文的神情在黑暗中变得十分狰狞:“我們之间,沒完。” 黑炎一灭,刚刚入睡的陆行舟立马有所觉,睁开了眼睛:“他果然是乾元。” 黑炎主体钻出了魂幡,把刚才那缕分身听到的话完整传达了一遍。 沈棠也醒了,默默听着黑炎讲述,眼眶微红:“他……死了?” 黑炎赔笑:“禀告主母,先帝說,他做不得阶下囚,早几天前其实就可以死了。之所以多活几天,只为了套话,希望对您有用。” 沈棠沉默片刻,低声道:“他還說了什么?” “他說:灾自外来,眚由自作,迷溺至此,无往非害。最后說……不必为他叹息,祝棠儿新婚快乐、余生欢喜。” 第五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