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丙卷 伴侍,道侶

作者:瑞根
第269章丙卷伴侍,道侶

  扁舟南渡。

  進入魏郡自後,陳淮生都自我感覺精神一鬆。

  在河北那邊,隨時隨地都要保持高度警惕,除非在山門裏。

  妖獸的頻頻出現,讓每個人只要踏出山門,就要緊張起來,以便於及時應對不測。

  但在大趙,卻沒有這種擔心了。

  除非在絕域禁地周邊,尋常阡陌,驛道大路,一派安寧祥和的景象。

  看着女郎滿臉震驚,甚至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陳淮生不由得皺了皺眉。

  在一旁頗爲有趣地看着女郎與馬行的夥計爭論租用馬匹的價格,當夥計問及需要哪類馬匹已經走什麼地方時,閔青鬱一臉困惑不解的模樣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啊?”閔青鬱吃了一驚,“租用龍駒?何用啊?”

  陳淮生也忍不住感慨,也難怪誰都不願意去河北,哪怕是修真強者,精神隨時緊繃,一樣也會覺得疲憊的。

  沒錯,這就是其父“贈送”給自己的。

  馬頭集相當熱鬧,二人走進集鎮時,就能感受到那份喧囂繁華。

  只是陳淮生還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取予。

  閔青鬱訥訥道:“不是,那我去便是……”

  陳淮生瞥了閔青鬱一眼,沉靜地道:“作爲一地修真宗門,其責任就是要爲地方上創造一個這樣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安寧祥和過日子的環境,重華派在大趙時,在朗陵郡就是如此做的,到了河北,在滏陽,在燕州也一樣會如此做,而且我也堅信用不了多久,滏陽和燕州的百姓就會感受到這一點。”

  陳淮生有時候也有些看不穿這個女郎的心思了。

  “每類馬匹不一樣,走山路,還是走平路,是馱貨還是人騎,都各不相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雙手手指絞在一起的女郎一臉羞慚的模樣,陳淮生輕嘆一口氣:“我也是昏了頭,居然相信了令尊的說辭,你怕是從來沒有處理過這些事務吧?或者你根本就沒來過大趙?”

  若說她只是單純堅執,未免太小瞧這些宗族嫡女了,但若說她心思詭譎,利慾使然,似乎又不盡然。

  這哪裏是什麼能幫自己做日常的幫手?

  恐怕還真的只能疊牀鋪被幹“日”常了。

  房間裏寂靜無聲,只有小院院牆外客棧內偶爾傳來模糊不清的話語聲。

  越發忐忑不安,女郎抿嘴搖頭:“道師,我來過大趙,但是幾年前了,跟隨族中長輩來過,具體這些事情我的確未曾做過。”

  閔青鬱身上的一切,自己可以任取任予。

  似乎是聽明白了對方話語中隱藏的意思,閔青鬱心中輕嘆,但瞬間反而輕鬆下來。

  閔青鬱心中一震,望向陳淮生的目光裏更多了幾分崇拜和仰慕。

  不是說這丫頭這幾年遊歷大趙吳越,履歷頗豐,可以幫自己處理日常瑣務麼?

  怎麼卻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前邊就有專門租用健馬的馬行,青鬱你去租用兩匹龍駒,我們也好趕路。”陳淮生吩咐道。

  這裏是大趙進出河北三大要地之一,天王渡,白馬渡,茂雲渡,由東向西。

  天王渡過河之後必經馬頭集,從馬頭集轉向西南便可以一路南下抵達汴梁府,而轉向東則直入濟郡,走東南則進入睢郡。

  “小女子亦願跟附驥尾,追隨道師,行此宏願。”女郎臉色多了幾分酡紅,但目光卻更爲執着。

  陳淮生目瞪口呆。

  閔青鬱臉上露出一抹嚮往之色,“道師,其實這幾年裏,我也來過大趙、吳越幾回,或許因爲我不是這邊人,所以在陌生環境裏,一舉一動仍然需要保持警惕,感受不到道師這種輕鬆,但我很羨慕,……”

  陳淮生端坐在炕沿上,淡淡地道:“那你可知道你父親將伱交給我,用意何在?”

  陳淮生斜睨對方:“怎麼,你還打算一路走路到汴梁府?六百里地,我可以,你喫得消麼?不租用馬匹,我揹你麼?”

  雖然沒明說,但閔餘蓀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嗯,河北之地讓人緊張壓抑,那種氛圍環境仍然疲憊,在大趙這邊,也許是太熟悉,或者是潛意識覺得不會有事,所以就會鬆弛下來。”陳淮生淡淡地道。

  似乎是感覺到了女郎目光中的那份特殊,陳淮生笑了笑,“並非重華一派如此,宗門本當如此,但重華派更尊崇這一理念罷了。”

  一旁的閔青鬱也都感覺到了陳淮生全身上下的變化,她立即就明白了。

  從天王渡走出二十里地,便到了魏郡常陽府官廟縣境內的馬頭集。

  看着對方東張西望走入街巷,滿臉惴惴的模樣,陳淮生哪裏還不知道自己又上了閔餘蓀的當?

  淺紫色的馬面裙隨着裙帶一鬆,脫落墜地,露出雪白的及膝褌袴和裸露的小腿。

  與其父一道陪着自己南下這幾日裏,時而沉默,時而健談,時而糾結,時而爽利,一個揹負宗族期望無法放棄,壓力下意欲出人頭地,但骨子裏卻又渴望自由的複雜形象,呈現在自己面前。

  他不是聖人,只求付出不求回報,宗門也不允許這樣。

  陳淮生也不做聲。

  然後盈盈一福。

  當父親說服自己時,自己不就早有心理準備了麼?

  飛快地看了一眼窗外和身後門,閔青鬱深吸一口氣。

  雖然對方還只是一個煉氣六重,但是哪怕是作爲閔家原來的庇護修真米富華,築基三重,似乎都難以給她這種沉穩中隱含霸氣的感覺。

  女郎全身一顫,半晌不語。

  “知曉?”陳淮生眨了眨眼睛:“你知曉?既然知曉,卻還藏藏躱躱,不肯……”

  人本來都是複雜的,但這樣一個幾日裏就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女郎,恰恰卻又很符合自己審美觀,現在卻又被其父“贈送”給了自己,真的讓自己有點兒心神不寧了。

  陳淮生很信任自己的神識直覺,但也知道也不能過於全信,但這個丫頭給她的感覺就很複雜。

  沒人喜歡那種環境。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危險重重同樣也是對修士的一種歷練挑戰,在修行中所主張的一張一弛,屬於張這一類。

  許久,女郎才澀聲道:“小女子知曉。”

  “道師若是不嫌棄,小女子便侍奉道師入寢。”

  飛快地脫下直領對襟長衫,然後在解開內裏窄袖短衫夾衣,露出圓潤豐膩宛若古瓷的肩頭和粉頸,一抹紫紅色抹胸將整個飽滿的胸房包裹住,但卻更讓人心動神藥。

  “道師,您現在輕鬆下來了?”

  這麼直截了當麼?還是自己想得太多?

  又或者是對方理解錯誤?

  自己只是說藏藏掩掩,不肯挑明,何曾有這樣的想法?

  呃,也不能說沒有,但是也用不着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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