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州
外面的宮廷更加恢弘胸圍,地面全是深藍色的石磚,像是寶石做的,透亮又有着縹緲的紋理,每走一步,石磚會出現一個閃着白光的蹄印,或者說是爪印,各有不同,那成隊的衛兵列隊而過的時候,腳下的印跡就像水波一樣,隱隱出現,淡淡而去,堪稱奇特。
“這是妖的印跡”星楠低聲說道,“你若不隱藏氣息,踩在這磚上就會被發現”
瓏琴嘗試性的踩了下地磚,地磚顯現的是一種她未見過的爪印,四瓣,五指。
這裏的建築以黑爲盛,幽暗靜謐卻又低調華麗,房頂的琉璃瓦卻鍾情赤紅與暗金,處處都是雕樑畫棟,粘金鑲玉、嵌滿了寶石,在夜色中散發着瑩瑩的幽光,奼紫嫣紅晶瑩剔透的,別有一番風韻。
這大概就是妖的審美吧,瓏琴想着,動物好像特別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宮殿四處都種着奇花異草,珍植怪木,有些樹有兩棵通體透白的樹幹,柔軟的像是人的身體一樣,纏抱在一起,枝葉猶如舞者綻放的手臂,在空中肆意揮舞。還有些樹,上面掛得果子沒一個一樣的,果子拳頭大小,五彩繽紛,各不相同,經過一處水源,藤蔓築橋,掛滿了發亮的燈籠花,蜿蜒而去,宮殿內的燈火也很有意思,青藍色,雖然的確發光,卻不是很亮。
“那是鬼火,陛下討厭燭火的熱度”星楠淡淡道。
路上,星楠給了瓏琴一個小瓶子,交代道:“離音門由蚩南獸把手,此獸兇猛無比,沒有正規的理由,誰都無法隨意進出,這瓶子裏是特製的催眠藥,只對妖獸有效,它們聞了便會睡着,但城門獸都經過嚴格訓練,意識到不對會立即屏住呼吸,不多時就會甦醒,大門的迴廊很長,這個時辰也快關了,門若是關了,太陽出來之前是不會再開了,所以你得儘快跑出去。”
“我知道了”瓏琴捏緊了瓶子,“那出去呢?”
“那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只能幫你逃離陛下身邊,能跑多久,就看你本事了”
“哦”
二人沒在言語,繼續低頭快步趕路,這宮殿太大了,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只見前面小徑的盡頭泛着隱隱的火光,空氣也變得溫暖起來,近了才發現,那小徑的盡頭是個小庭院,園中只有一棵大樹,樹根被青白淺黃三色的玉石圈圍起,整棵樹鮮紅無比,樹幹火紅,還掛着聖女果大小的紅色果實,散發着耀眼的紅光,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樹木巨大,需四人環抱,枝繁葉茂,形似柏樹,葉子卻全部是珍珠,每一顆都珠圓玉潤,瑩亮光澤,枝葉如瀑布一樣垂下,彷彿火山迸發出的岩漿,瓏琴登時看呆了。
星楠拉了她一把,“那是三株樹,摘果子的宮女馬上就來,快走”
“哦”但下一秒,瓏琴又停住了腳步,因爲她看到在她的頭頂上,有一個非常巨大的影子,那是一條非常巨大的蛇,銀白色,鱗片泛着幽光,頭入雲霄,身體像參天石柱一樣垂直下來,它其實應該離瓏琴很遠,但因爲太巨大了,恐怕隔個十幾裏地也能看的見。
剛纔就感覺空中有什麼,但瞧不清,也不敢亂問,近了看的清了,實屬震撼。
“那那是什麼?”瓏琴被嚇到了。
“那是騰蛇一族的長老,這裏的大監察官,它負責監管着整個九州”星楠低聲道,“還不快走”
瓏琴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了星楠,不過她在腦袋裏回想着,九州這個詞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九州就是妖界,陛下掌管着的地方”似乎看出了瓏琴的疑惑,星楠解釋道。
二人穿過小庭院,沒成想後面的大院子種着滿滿的三株樹,晃得人睜不開目,還好,星楠說,離音門就快到了。
但離門越近,守衛就越多,瓏琴緊張極了,不安的跟着星楠。
雖然這裏的衛兵都一身肅殺,披堅執銳的,但是侍女們卻一個比一個美豔,雲鬢重疊,淡妝素雅,紅脣輕點,足下赤腳玲瓏,穿着淡色的輕羅紗裙,帶着叮噹作響的釵環首飾,款款踱步。
她們的身上都有一種奇特的香味,這味道瓏琴從未聞過,說不上來是什麼做的,就是有種淡淡的草藥味,香氣沁人心脾,讓人心曠神怡。
還有些男侍從,一樣赤着腳,低着頭行色匆匆,衣服的顏色就比較偏素了。
忽然的,瓏琴猛地被星楠拉了一把,差點沒摔倒,星楠壓低聲道:“那邊有監察官,從這邊走”
瓏琴放眼望去,不遠處站着些身穿黑色斗篷帶着兜帽,身軀比一般人的巨大的‘人’,他們足足比普通人類要高上一倍,黑暗下只能看到兜帽下黑乎乎的一片,見不清模樣,他們手持法杖,黑藍紫三色的幽影環繞其身,散發着陰森的氣息。
“快走!”
瓏琴不敢再看,趕緊低頭跟上。
但是沒走幾步,就撞上一個寬大的胸膛,震的她向後連退幾步。
擡頭一看,是個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高大颯爽,眸子和短髮都是慄紅色的,皮膚黝黑,穿着獵人一樣的毛皮,腰間別着牛皮短刀,還帶着半截的斗篷,頭戴白棕羽毛頭飾,嘴角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嗨,星楠,好巧啊在這遇到你,走這麼急想去哪啊?”那人爽朗的和星楠打招呼道。
星楠看着他,眼裏滿是嫌棄,“赤堯,我去哪用得着和你說嗎?”
“問問嘛,這麼兇”赤堯順手拉起了瓏琴,“走路要小心看路啊”
明明是你不看路
“星瑰呢?”赤堯問道。
“這個時辰陛下早睡了”
“他在自己寢宮呢?哦那我去找他”
他這話一出,星楠和瓏琴都瞬間緊張,現在去找星瑰,那不是開玩笑麼。
星楠猛地拉住那男人,咬牙說道:“你聽不懂我說話嗎,陛下睡了!!!”
赤堯一臉無辜,“叫醒了唄,我有要緊事找他”
“等等!!”星楠拉住了他不讓他走,“陛下在寢宮,我陪你去吧”
“好啊”赤堯很高興的說道。
星楠轉眼看向了瓏琴,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過了前面的門向西走,就是離音門了,赤堯,你剛從那裏進來,還沒關門吧?”
赤堯也沒在意,“沒關呢”
瓏琴趕緊轉身走了。
按照星楠的說法,瓏琴找到了大門,她就是正常人類的視力,再加這裏燈光昏暗,她幾乎走的很近了,也沒發現那傳說中的蚩南獸在哪。
忽然,一個洪亮渾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站住,你是誰?”
聲音嘹亮震耳欲聾,瓏琴這才發現原來那黑乎乎的大門原來不是門,而是一左一右站着兩隻城門那麼大的怪獸,此獸很像水牛,頭長犄角,通體黑色,此刻那東西張開的眼睛,榮黃色的眼球在黑暗中熠熠發光。
眼球都比輪胎都大,第一次見此龐然大物,瓏琴強忍着沒有喊出聲來,心臟狂跳的像是在百米賽跑。
因爲緊張,她不敢再看那巨獸,而是把手伸到了後面,偷偷的打開了剛纔星楠給她的瓶子。
“我我”瓏琴喃喃自語,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擅離虺莽皇宮是死罪,你可知道?”
左邊這隻蚩南獸還沒說完,旁邊的那隻就說:“不好,有迷香”
左邊這隻大怒,一爪子猛地向瓏琴拍來,瓏琴急忙閃躲,但還是被震倒在地,還好,兩隻巨獸在說完這話之後,就像兩輛翻車的東風大卡,暈倒在地。
瓏琴喘着粗氣爬了起來,她緊記星楠的話,踮起腳快速的向門口跑去。
星楠說的沒錯,這回廊又黑又長,就像是隧道一般,真的不是給人走的。
面前是一條豎着的橙色光隙,看樣子大門快要關了,她使出喫奶的勁跑了過去,但見門口只留了一個不大的縫隙,還好,但是足夠她出去。
就在她要出去的那一剎那,忽然從兩邊吹來一陣風,兩道黑影從她身邊一閃而過,擋在她面前合成一個黑影,接着,黑影幻化出來一個男子。
那男子一頭黑色長髮,眸子深藍,冷淡如冰,劍眉,一襲藏青銀絲,服飾華貴,氣質雍容,單手背後,高傲的睥睨着瓏琴。
“大膽,迷倒蚩南獸,擅離王宮,你膽子倒是不小啊”
這又是誰啊,瓏琴沒別的辦法,只能故技重施,偷偷將手伸到身後,想再打開瓶子。
沒想到卻被男人識破了,一道黑影又飛到了她的身後,搶走了她的瓶子。
男子的鳳眼掃了一眼瓶身,皺眉道:“這是禁藥,你是誰?要做什麼?!!”
“放過我吧”瓏琴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和想法,也許是大門就在眼前,她真的是想離開這,所以情真意切,情急之下說道,“我只是想回家”
“回家?”男人略微思索,“你是哪一族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奇怪,居然聞不到你得妖氣,說,你到底是誰?”
瓏琴只得一步步的向後退去:“我我不想進來的,我只想回家,你就放我一馬吧,我什麼事都沒有做過”
男子逼近,隨後愣住了,不對,她怎麼身上會有有星瑰的味道呢?
“怪了”男子頷首思索。
此時,門已經快關上了,瓏琴趁男子走神之間,一個健步鑽了出去。
“你”男子正準備施法,門就已經合上了,他甩了甩袖子,手邊幻化出了一隻黑色的烏鴉,“通知下去,有人擅闖皇宮,不必吵到陛下”
烏鴉聞聲飛走。
瓏琴出了大門,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不住喘息。
她的氣還沒喘勻,還沒做好下一步的打算,一個細細尖尖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誒,你怎麼被趕出來了?你帶喫的了嗎?”
她擡起頭,眼前空無一物,空曠寬敞,是誰在說話?
四處張望着,忽然從牆壁上快速的爬下來了一個‘人’。
那‘人’衣衫襤褸,披頭散髮,頭髮還稀稀拉拉的,半個腦袋大的耳朵忽閃着,它有着長長的指甲,輕巧的支撐在地上,快速的爬來爬去,身後,還拖着一條長長的肉色尾巴,那‘人’停了下來,瓏琴纔看清他的面目,面容憎惡醜陋,着實嚇人。
經過了這一路上的磨鍊,瓏琴的心臟也是練出來了,雖然真的嚇到她了,但她這次沒有尖叫,而是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下來,不能被發現,不能被抓回去,會被喫掉的。
“喂,我有那麼難看嗎,我在我們楂鼠族裏,算是很漂亮的啦”那個細小的聲音還在繼續。
瓏琴把手拿了下來,搖了搖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皇宮的人,你怎麼被趕出來了”那隻楂鼠不斷地在她身邊繞着圈爬,似乎一刻都停不下來,“你熟悉裏面的路吧,我們進去偷喫的吧”
開什麼玩笑,我好不容易出來的,還進去。
瓏琴不在理會他,而是站起身來拍拍膝蓋上的土,徑自向前走去。
“喂別走啊別走啊”
“你走開不要煩我,我沒有喫的,也不認識路”
“呔,窮鬼,你什麼都沒有,沒有喫的,也沒有珠寶黃金”那隻楂鼠也是隻老實鼠,看她穿的寒酸又說不認識路,便也不在跟着她了。
瓏琴一邊向前走去,一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似乎是來到了妖怪的世界,這和她之前的世界完全不同,她該怎麼回去呢,糟糕,之前光顧着逃離星瑰,根本沒想過這些後續的事。
皇宮被護城河環繞,河水滿溢,橋通着一條寬敞規整的大□□下空曠無人,道路兩邊是密林,這林子裏的樹很怪,長得張牙舞爪的,一點都不規整,還散發着一股甜腥,而種植它們的泥土都是棕紅色的,道路兩旁立着雕像,兩人高,一米寬,兩兩一對,相對而立,有鹿,有豬,有九尾狐,還有瓏琴不認識的。
順着這條道一直走下去,在經過一片高大氣派又安靜的宅邸後,她來到了一條熱鬧繁華街道,這條街道乍看和人類的商業街沒兩樣,車水馬龍,汽車馬車步攆並行,琳琅滿目的店面,玻璃櫥窗被打理的一樣精緻,大街上人來人往,只不過七型八怪什麼樣子都有,有些走着走着就飛了,有些走着走着就遁地了,穿的衣服也各有不同,空氣中蔓延着甜膩和鹹香,似乎是販賣食物的小喫攤傳來的味道,令瓏琴驚訝的是,這裏居然也有自動販賣機。
這樣想想,會不會有電話,有互聯網,和人類的相連?
街道兩邊每隔兩三米便有一個大理石水盆,裏面噴着水花,一些人面魚寶寶正在裏面頂球玩,飲品店的室外座椅上,一隻山羊人正在喝鹽水梳理自己的毛髮。
瓏琴徹底蒙了,我到底該怎麼才能出去啊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小姑娘,小姑娘”
瓏琴轉過身,是一架軟頂四輪沒有馬的馬車,車上的人掀開了簾子,是個老爺爺模樣的人,面帶笑意的問瓏琴:“小姑娘,虺莽皇宮往哪走,我是從外地來的,我要去”
雖然說臉是正常的老爺爺,笑的也很和善,但是他的頭上明顯有兩個羊角,而且他掀開簾子的那隻手是隻虎爪。
瓏琴害怕,轉頭就跑開了。
“誒”後面的老爺爺一臉的懵。
瓏琴不知道往前跑了多久,也冷靜了下來,這樣到處跑也不是辦法,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挑了個一個最“面善”的老太太,說是面善,只是相對而言,老太太的臉總讓她想起幼年時候看過的一部剪影動畫片,動畫片裏的老奶奶是妖怪,慘白的臉和此時面前的‘人’一模一樣。
“奶奶奶”
老太太挑眉,露出了滿是倒刺的舌頭,在嘴邊轉了一圈,“什麼奶奶,你哪個族的,我才三千歲,在妖中算年輕的了”
“是,對不起我我想問一下,去人類的地方怎麼走?”
“人類?”老太太一聲驚呼,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額是的”這是很奇怪的問題嗎?
老太太聲音高了八個調,充滿了八卦的語氣:“你這個時辰要去幹嘛,喫人嗎?”
“我”瓏琴沒辦法,只好點點頭:“看,看情況吧”
“嘖嘖嘖,看你穿的這麼漂亮,滿身的珠寶,是哪個族的大小姐吧?”
珠寶?瓏琴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不曉得什麼時候變成了星瑰給她的衣服了,這麼說來,星楠的法術已經失效了。
“咦~~~~~~~~”周圍的人幾乎同時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七嘴八舌的說着:“有人的氣味”
“有人類”
“是人類的味道”
“在哪呢在哪呢?”
連面前的老奶奶也揪着鼻子使勁的聞着,她越聞身上的動物特徵就越明顯。
意識到了事情不對的瓏琴馬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托起裙子想要偷摸離開。
那老太太正好聞到了她身邊,大喊了一句:“她是人類!!!”
這句話就像平地的一個雷,炸的整條街都熱血沸騰了,所有妖幾乎同一時間看向瓏琴的方向並拔腿開始追。
“抓住她!!!!”
“有人類!!有人類!!”
忽然一個紅光一閃,瓏琴只覺得右腳邊捱了一下,有什麼東西爆炸了,把她震的連摔了幾個跟頭,直接倒在了旁邊的巷子裏,炸的她眼冒金星。
“主城內不允許隨便使用法術,你在幹什麼?!!!”一個聲音大喊着。
“不管了,那可是人類啊,我要搶到,那是我的!!!!”
“監察官來了!!!糟了!!!”
瓏琴一聽害怕的都快哭了,也顧不得疼痛,趕緊起身逃跑,前方巷子有戶人家的小女孩坐在門口挑花,陰測測的看着她,直到瓏琴跑過去了,她才幽幽的說道:“我不是說山裏晚上蛇多嗎?怎麼還出來亂跑”
是那個!!!青墉縣的那個老奶奶!!!!!
但瓏琴來不及回頭,後面要窮追不捨,但攝於監察官的威力,都沒敢在使用法術攻擊,瓏琴沒命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面前無路,只有一條河,她便縱身一躍,跳進了河裏。
很多妖怪下餃子一般跟着她跳了進去,不沾水的只能站在岸邊乾瞪眼。
水流湍急,瓏琴順着河水被衝到了下游,後面的妖也被衝散了,瓏琴在水裏掙扎許久,覺得全身冰冷,力氣漸失,看着河旁邊有個洞,她用盡全力抓住旁邊的樹幹,爬了上去,原來,裏面是下水的通道。
她又溼又冷,渾身發顫,本來就很虛弱了,又經歷了一場逃亡,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怎麼辦自己會死在這嗎,死在一個不明不白的地方,明天,也許星瑰會發現她吧,會懊惱自己的玩具或者食物丟了嗎,應該不會吧,他應該會把自己丟在這,屍體會被別的妖怪喫掉的吧。
我會屍骨無存的死在這陰暗冰冷的地方嗎?
意識迷離之際,耳邊居然再次響起了那個細小的聲音,模模糊糊中,她看到了之前的那隻醜老鼠。
“你被趕出下水道了嗎?你有喫的嗎?”
這老鼠有毛病吧只會說這一句嗎,而且眼睛有問題嗎,看不出來之前見過我嗎?
“你是哪個族的啊?”
不光眼睛有問題,鼻子也有問題居然沒意識到自己是人類
不行了,我好冷
瓏琴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