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成功便成仁
秦鍾看上激將。
“我們就是吹的,現在出來混,口氣不大不行。”
略微老練的浩南笑道。
秦鍾冷冷一笑,在三個少年帶着稚氣的臉龐上審視了一邊,然後道:“那就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我最討厭吹牛的人。”
山雞眼睛一瞪,挺起他的雞胸道:“你也不看看現在的形勢,我們三個,你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怎麼保護你的女人,要不想她被我們那啥了,就乖乖的拿點錢出來。”
秦鍾笑道:“要是我不拿呢!”
“你試試看!”
浩南冷聲道。
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年輕人大步走上來,遠遠的就扯着嗓子喊道:“浩南、山雞、大飛,再讓我見到一次你們三個小王八蛋在我地盤鬧事,我就卸你們一人一條胳膊。”
浩南臉色一變,馬上拉着山雞和大飛站起來,膽戰心驚的叫了聲“浩哥”張大浩點點頭,目光在秦鍾臉上掠過,當看到高曉雨時,臉色鉅變,甩手“啪啪啪”三聲抽在三個少年的臉上。
浩南他們捂着腫起的臉頰,紅着眼睛道:“浩哥,爲啥?”
張大浩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們,皺眉罵道:“你們白長了一對招子,有屁用,市長的千金你們都該動,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浩南幾個一聽高曉雨是市長女兒,大飛當場就嚇得臉色蠟黃,他慌忙夾住雙腿,卻還是尿了褲子。
不一會,一股濃烈的騷-臭味,夾雜着刺鼻的酒津味道散發出來。
張大浩奮起一腳踹在大飛的肚皮上,將他直接踹的跌坐在地,然後指着浩南和山雞吼道:“滾,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們。”
浩南、山雞慌忙扶起大飛,剛走到樓梯,張大浩喊道:“站住,你們兩個,把地面給我處理乾淨,要有一點異味,你們就用舔,也要給我舔乾淨了。”
這時,高曉雨直起腰,伸了一個懶腰,張大浩嬉皮笑臉道:“妹子,你過來玩,怎麼不給哥哥說一聲,哥哥好照顧你,這裏面畢竟魚龍混雜,驚着你了不好。”
高曉雨仔細辨認一番,這才發現面前的人是誰,她道:“原來是張總,幸會呀!不過,咱們不是很熟,是嗎?”
她吸了吸小鼻子,皺起黛眉道:“什麼味道,怪怪的。”
張大浩笑的有些勉強:“走,給你們換一個位置。”
高曉雨捏着鼻子,走到對面,自然的挽着秦鐘的胳膊,“走,換個地方咱們繼續喝。”
張大浩望着秦鍾,朝高曉雨問道:“妹子,這位是?”
高曉雨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我大叔,你跟我同輩,也跟着我叫大叔吧!”
“大叔?”
高曉雨搖着秦鐘的胳膊道:“喂,堂堂市委書記的外甥叫你大叔,你怎麼不答應人家,趕緊答應啊!”
張大浩知道自己被騙了,但是他沒有生氣,其實,他一直對高曉雨有想法,可是,自從自己的表弟,市委書記的寶貝兒子方帥虎鋃鐺入獄之後,舅舅的仕途也是日薄西山,這種情況下,自己又如何能夠高攀如日中天的市長高瑞國的女兒。
引導着高曉雨和秦鍾來到一個新位置,張大浩道:“要什麼隨便點,我跟前臺說一聲,你們隨意,我先離開一下。”
秦鍾目光一直留意三個少年的動向,果然,他們可憐的趴在地上,用抹布一遍遍蹭着地板。他們這種級數的小混混如何能跟張大浩比。
秦鍾一個沒注意,再轉過頭,發現三個小混混已經不見了,他趕緊讓高曉雨招來張大浩。
張大浩臉色不善,不是看在高曉雨的面子上,他纔不願意來。
“這位大哥,有什麼事?”
秦鍾道:“麻煩張總,你跟剛纔幾個孩子熟嗎?”
“還行吧!怎麼?有什麼事?”
“我想知道他們住哪?”
張大浩想都沒想便道:“他們哪!應該在城西的垃圾處理廠落腳。”
“多謝。”
張大浩道:“客氣,你對他們幾個小的感興趣。”
秦鍾搖搖頭:“只是隨便問問,我覺得他們挺可憐。”
張大浩感嘆道:“剛剛出來混,哪個不可憐,人們總看到賊喫r`ou,又有誰見過賊捱打!”
“張總年紀不大,感悟卻很深。”
張大浩道:“不瞞你們說,雖然我自己乾的時間不長,可是見到的太多了!”
張大浩笑了笑:“扯遠了,我還得招呼人,你們隨意啊!”
浩南他們三個相互攙扶着走出酒吧,攔了一輛車,直奔西郊垃圾場。
他們剛上車,就有一個人從酒吧裏出來,他撥通一個電話道:“彪哥,那三個小子被秦鍾發現了,你說這個秦鍾運氣真是好的可以,茫茫人海的,居然就能碰到他們三個!”
彪哥嘆了口氣:“這樣啊,雖然這三個小子不會暴露我們,但是爲了保險,他們不能留。”
“明白,我這就辦。”
“做的乾淨點。”
夜色深沉,張俊戴着一隻棒球帽,扣着墨鏡,戴了一隻大口罩,完全遮住了自己的五官,即便是最親近的人,走到對面,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醫生辦公室裏,值班醫生出去查房,張俊閃身入內,偷了一件醫生服,來到廁所,換上後,戴上帽子和口罩,他就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阻攔,只有在重症監護室中門口,有兩個打盹的警察,僞裝成醫生的張俊大大方方推開門,走進去,又從裏面關上,慢慢來到病牀邊。
看了看熟睡中的何江龍,張俊經過短暫的掙扎後,還是拿起一根一次性針筒,將針劑吸入,然後向葡萄糖瓶口的橡膠塞扎去。
“嘭”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四名警察面無表情的拿着槍,指着張俊,張俊手一抖,針管掉在了地上,他嚥了口唾沫,強自鎮定道:“你們幹什麼?我在給病人加藥,出去!”
“張俊!”
“你”
何江龍在人的攙扶下坐起身來,他搖搖頭:“我沒想到,你會害我?到底你受到了什麼樣的蠱惑,如果你能戴罪立功,我會爲你求情。”
很快,醫院藥檢科來了一位值班醫生,他用鼻子嗅了嗅,便道:“氰化鉀,錯不了。”
何江龍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張俊,嘆道:“帶走。”
麗江軍區,聶抗天臉色鐵青,旁邊陪着林海。
林海一臉歉意:“老戰友,對不起,我接到通報,趕來一看,他已經死透了!”
聶抗天摸了摸陳燁桐頸側的彈孔,還有一側玻璃窗的圓孔,道:“狙擊手!”
林海道:“咱們的判斷是一樣的,在營房的西邊五百米外,有一處山坡,林木密佈,事後我已經派人去察看,可是一無所獲,對方顯然是個老手。”
聶抗天嘆了口氣:“老戰友,你也沒必要自責,這種人死有餘辜!”
林海道:“可是,咱們廢了這麼大勁,現在線索又斷了!”
聶抗天搖搖頭,雙目迸射出強大的自信:“是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秦鍾正在趕往西郊垃圾場的路上,高曉雨死活非要跟着,秦鍾別無他法,就讓她暫時充作自己的司機。
正走着,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何江龍打來的,不過,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來電顯示着,是聶抗天的,秦鍾正猶豫着先接哪一個。
西郊垃圾場。
初夏的夜晚,雨後初晴,垃圾被泡過之後,太陽一曬,蒸發出各種複合味道,實在無法用言語文字形容。
蒼蠅、蚊子、蟑螂,你能列舉出的害蟲,這裏都能見到,而且是成羣結隊,嚶嚶嗡嗡。
垃圾場旁邊一個廢舊的倉庫中,屋頂亮着一盞二十五瓦的燈泡,昏黃的燈光下,浩南三人全都赤-裸着上身,下面穿着一條三角褲衩。
即便如此,三人還是汗流浹背。
大飛躺在一張廢舊的單人牀上,捂着肚子,呻吟着,顯然,晚上張大浩那一腳沒有留情,下手極重。
浩南和山雞捂着紫色的臉頰,關切的望着大飛。
大飛看到兄弟們擔心的表情,咬着嘴脣:“沒事,歇一會就好!”
浩南拍了拍大飛圓鼓鼓的肚皮道:“忍不住,咱們就上醫院。”
大飛堅決反對:“不用,我抗得住,出來混的,哪能那麼嬌氣。”
其實他知道,他們三個人的家底,醫院不是他們能進的。
浩南似乎被大飛感染了:“說得好!咱們是出來混的,總有一天,我們要趕上陳浩南,超過陳浩南,張大浩算什麼,總有一天,我們也要讓他趴在地上舔尿!”
“對不起!我真沒用。”
大飛紅着眼睛道。
浩南道:“住口,兄弟之間,絕對不用說這樣的話!”
山雞道:“浩南說得對,大飛,以後咱們要爭氣一點,既然決定出來混,就要把腦袋提在手裏,不成功便成仁。”
“說的好。”
一個粗重渾厚的聲音響起。
三人同時向門口看去,齊聲道:“誰?”
嘭的一聲,鐵皮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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