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媳婦被打了
見他這般模樣,李大柱也認爲這三棍子是在城裏那種地方惹了一身騷,勸了幾句便回了家。
跪了一晚上,木子霖的情緒總算好了很多。
天矇矇亮的時候,木輕舟熬了些蔬菜粥端給木子霖,二人也沒多言,簡單吃了。
很快村長就來了,帶着一個身穿花襖滿身綵緞的婦人,態度畢恭畢敬。
“王姑,麻煩你了!”
姑是對王神婆的尊稱,王神婆點了點頭,徑直走到靈堂之中,木子霖擦了擦眼淚,也懂得規矩,從懷裏掏出提前用紅布包裹的銀兩塞到了王神婆的手中。
王神婆擺擺手,木子霖便拉着木輕舟走出靈堂,跪在了外面。
王神婆擺上靈臺開始跳舞,一邊跳一邊喋喋私語,說的什麼自然沒人聽得懂。
跳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王神婆走到了木子霖和木輕舟的面前,雙手輕輕落在二人頭上,停頓片刻後道,“老夫人遺願,你二人儘快爲家族延續香火!”
她說完又退了一步,渾身一哆嗦,聲音也彷彿透支了力氣一步,沙啞無力,“紅白雙事相沖,老夫人還需儘快下葬,否則必出妖邪。”
木子霖磕頭道謝,木輕舟也跟隨在旁,一切禮數無絲毫懈怠。
因爲王神婆的話,原定於要守靈三日現如今改成了正午下葬,木子霖和李大柱陪着王神婆去山上選位置,李大柱的媳婦則指揮着幾名嬸婆做飯。
木輕舟一身素衣,呆呆的站在院子裏望着不遠處的大山。
最多三日,老賴身上的毒就會被排淨,一切真相就會浮出水面,她等的有些着急。
離開嗎?
年少的時候她一人流浪,頂多捱餓捱揍挨凍,可漸漸長大,她明白一個道理,只有藉着別人的身份,她才能安穩的活下去。
眼前唯一能帶給她這些的只有木子霖,可是,拿什麼交換那?木輕舟輕輕皺起好看的眉毛,再一次陷入迷茫之中。
院門口一個婦人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木輕舟以爲也是李大柱的媳婦叫過來幫忙的,忙衝着她行了一禮。
那人愣了一下也沒理會衝着裏面喊道,“村長,村長你在嗎?”
來人正是三棍子的娘劉金花。
“金花妹子,你怎麼來了?”
李大柱的媳婦滿手是面的打着招呼,劉金花趕緊走過去道,“李家嫂子,村長那?”
“大柱和小霖去山上選塋地了,你有什麼急事嗎?”
劉金花拍着大腿道,“李家嫂子,我,我沒法活了我!”
她說着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衆人一看都着了慌,趕緊過來扶她。
細問之後才知道三棍子半夜竟然跑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因爲木李氏的喪事,村裏好些人都在忙活,他們兩口子尋了半日也沒有尋到,三棍子的爹氣的說不要這個兒子了,可劉金花哪裏肯幹,這才着急忙慌的過來找村長商議。
衆人也拿不定注意,只能找人去山上通知村長。
木輕舟微微皺眉,再次轉頭看向外面的大山。
劉金花哭了半天忽然爬起來猝不及防的甩了木輕舟一巴掌,木輕舟被打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卻也是有些懵逼。
衆人趕緊上前將劉金花拉開,李大柱的媳婦急道,“金花妹子,你這是幹什麼啊?怎麼好端端的打人!”
“她是妖怪,是吸人魂魄的妖怪,要不是她,我兒子也不會瘋。是,一定是她,她來了紅口村,我兒子就瘋了,這木家嫂子也死了,不是她害的還能是誰?”
木輕舟被人誤會是狐狸精的事情在村子裏人盡皆知,只不過有木家母子兩個擔保,衆人又見木輕舟知書達理一副賢淑模樣,便將這疑惑都壓了下去。
劉金花原本也不是刻薄之人,只是關係到自己的兒子,她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迫切想找到兒子瘋魔的根源,她不願意去想是不是兒子在鎮上惹了什麼禍端,鎮上離得她太遠,她摸不到,只能將所有情緒宣泄在眼前這個她能摸到的人身上。
木輕舟的皮膚很白,這一巴掌下去,半邊臉都紅腫了起來。她穿着素白的孝服,看上去越發楚楚可憐。
幾個嬸婆面面相覷,齊齊看向木輕舟,眼神之中盡是探究和提防。
木輕舟擡手揉了揉發麻的腮幫子,她傷她兒子,她還她一巴掌,就當扯平了,所以她不打算跟她計較。
她不計較不代表劉金花就算了,見她一不解釋二不辯解,錯身就往屋子裏走,劉金花認定了木輕舟這是承認了,害怕了,想跑了。
她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掙脫開幾位嬸婆的手就撲了上來,木輕舟能做的就是抱住頭蜷縮起身體,儘量讓受力點少一些。
木子霖和村長走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這幾個女人圍着木輕舟手腳並用的再打。
他們兩個懵了一下,木子霖怒喝一聲衝了過去。
李大柱也是一臉怒火,衝過去拉開自家婆娘氣的罵道,“你在幹什麼?怎麼能帶頭打人。”
“哎呀,不是我打人,是金花妹子!”
衆人這纔看到,外圍的人都在拉架,而劉金花跟瘋了一般正在毆打木輕舟。
木子霖將人拽開,看到木輕舟身上的傷,登時怒火中燒。
木輕舟如嬰孩般蜷縮在地上,頭髮亂了,衣衫破了,露在外面的肌膚上盡是青紫傷痕。
木子霖彷彿又回到了初見木輕舟時候的樣子,這個女人和現在一樣狼狽,可是,那個時候她只是陌生的女人,而現在,她是自己的娘子。
木子霖赤紅着雙眼彎腰將木輕舟抱了起來,木輕舟渾身一凜,常年不得心安的警惕讓她瞬間殺氣盈滿,可擡眼卻撞進木子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裏。
“你,你做什麼?”
木輕舟皺眉,試圖下來。
她只是受了皮外傷,還沒有到不能動的程度。
木子霖卻一聲不吭的抱着她回了裏屋,將人安置在牀上之後,定定的盯着她看。
木輕舟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想了想道,“事出有因,不必追究。”
輕柔的語調略微停頓,她又加了一句,“我沒有傷到筋骨,這些痕跡三天就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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