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千兩尋人
王神婆最後得出了結論,說三棍子被淫鬼上身,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招魂才能恢復。
對於這樣的結論,劉金花夫妻倆都能接受,畢竟四十九天並不長,總好過一輩子這個樣子。
第二天一早,劉金花夫婦就來到了木子霖的家,手裏還拎着一盒子糕點一隻新殺的公雞。
劉金花顯然被三棍子的爹教訓的不清,雖然滿臉不願意卻也給木輕舟道了歉。
三棍子的爹給木李氏上了炷香,把王神婆說的跟木子霖說了一遍,自然又沒少罵三棍子不出息。
木子霖勸了半天,說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鬼怪,可對方顯然不聽。木子霖無奈也只能作罷。
不多時李大柱也來了,得知木子霖要走很是不悅。
“你娘下葬才一日你便要走,這守靈怎麼辦?”
“軍營有事,算上我回去的腳程這一趟要十幾天的時間,教官會罵的!”
李大柱不懂這些,他指着木輕舟道,“那就讓你媳婦守靈吧,守靈百天再走。”
木輕舟愣住,木子霖立刻道,“不行,紫蘇要跟我一起走。”
“這又是爲何?”
“我留她一個人在這裏,沒法跟她父母交代。”
“要走就快些走吧,留在村子裏不定又出什麼事!”劉金花低聲嘟囔了一句,三棍子的爹很是尷尬的衝着木輕舟笑了笑,拽着自家婆娘走了。
李大柱也勸不住,只能作罷。
木子霖從身上摸出五兩銀子遞給李大柱,“李叔,我孃的墳託你照顧,多給他燒點紙錢,別讓她在那邊受冷捱餓。”
李大柱本想推辭,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接了過來,“你娘一生命苦,我會打點好的,雖然你娘不在了,可紅口村依舊是你的家,有時間就回來看看。”
木子霖道謝,木輕舟也衝着李大柱行了一禮。
李大柱將人送到村口,路上經過三棍子的家,聽見屋子裏三棍子的瘋笑和劉金花夫婦的打鬧聲,木輕舟腳步頓了一下,卻最終沒有進去。
那根銀針上的致幻藥物最多一個月就會被身體排泄出來,餘下的銀針只會讓三棍子脖頸不適並無太大問題。
“從這裏去縣城的驛站大約要走兩個時辰,你要不要先歇一會。”
木子霖看向木輕舟,見她神色似乎輕鬆不少,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用,我們自己帶了乾糧,不必入縣城驛站,直接往潞州走吧。”
“不進城?”木子霖看了看木輕舟身上洗的發白的裙褂道,“去城裏買兩件衣服吧,你身上的衣服畢竟是我娘穿過的,她現在、、、、、、”
穿死人的衣服,多少有些忌諱吧。
木輕舟卻以爲木子霖不喜歡自己穿他孃親的衣服,她有些尷尬和歉意,可也不能現在就脫掉,畢竟她除了身上的木箱子再無可遮體的物件。
可是去縣城?
縣城的春華樓是劉媒婆的地盤,她常年蒐羅美人爲縣城及驛站的有錢人準備着,在縣城的人脈很廣,就連知縣大老爺都是她的座上賓。
木輕舟如果進了縣城,絕難走出來。
“前面有個村子,我們去找人買兩件舊衣服就好,不必浪費銀錢。”
木子霖有些赧色,他這次回來一共帶了十八兩銀子,除此之外還有些零碎的銅錢。因爲木李氏出事,花掉了十幾兩,如今身上還剩不到五兩銀子,從這裏走回潞州的確有些緊張。
“我,我一定會好好賺錢的。”
木輕舟愣了一下,衝着他點點頭,“買衣服的錢我會盡快還你。”
木子霖、、、、、、
二人走了一天的路,木子霖多次想讓木輕舟休息,對方都沒有停下,似乎很是着急。
紅口村出現淫鬼上身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連帶着木子霖帶回了一個狐仙媳婦的傳言也發酵出去。
以胡彪的人脈很快懷疑到紅口村,確定了之後立刻帶人騎馬去追。
“胡爺,這小寡婦您可真上心,莫不是真要逮住娶了做夫人?”
“你們懂個屁,劉媒婆發了千兩懸賞,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個女人,哪裏比得上一千兩銀子香。”
“這小寡婦怎麼值這麼多錢?”
“老子哪裏知道,不過春華樓裏的女子多半是劉媒婆弄來吧,怕不是這小寡婦有什麼背景吧。”
“嘖嘖,一千兩啊!”
“都給爺精神點,追上了大家都有肉喫,誰要敢跟老子耍心眼,就別怪我胡彪不念舊情。”
胡彪在驛站裏喝了酒水根本沒做休息,帶人騎着馬接着去追,他們走的是官道,算着木輕舟立刻紅口村的腳程,準備在半路截殺。
而此刻的木輕舟正和木子霖在抓魚,他們離開紅口村已經是第三天,乾糧已經喫的差不多,木輕舟便提議走山路,方便尋找食物。
木子霖對此到沒有什麼異議,只是心中出人頭地的念頭更重了。
“從這裏到潞州還有幾日的腳程?”
木輕舟一邊清洗尋來的幾個野果子一邊看向木子霖。
木子霖正在洗魚,頭也不擡的道,“差不多還要四日。”
木輕舟點點頭,心裏有些緊張。她隱蔽在山野之中已經快六年了,不知道外面的光景會是什麼樣子。
她無意識的搓着果子,聲音輕柔,“潞州會有戰亂嗎?”
“啊?”木子霖被她問的一愣,忽地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麼會這麼問?”
“你不是在軍營嗎?”
“是啊,每個城池都有屯兵處,不過潞州的屯兵要多一些,差不多五萬左右。潞州離京城半月就到了,周圍也是些繁榮之地,所以管理上會很嚴苛。不過你也不用怕,我們,我們是可以帶家眷的!”
他說着又很不自在的別開頭,耳朵燒的通紅。
木輕舟沒有再問,兩個人沉默的喫飯休息,重新上路。
“前面要進官道了!”
“不走山路嗎?”
“前面的山路轉了方向,我也不知道具體走向哪裏?還是走官道吧,官道距離近,也不怕迷路。銀兩方面你不必擔心,我們一直走的山路,銀兩基本沒動,足夠了。”
木輕舟也無法再勸,思考着要不要跟木子霖分開,她看了看前面蜿蜒的山路又看了看平坦的官道。
如果一直躲藏,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可以等,她想起死在山野之中的秦靖禹,又想起那塊泛着青光的禹王府令牌,心中升起一種渴望,一種揭開一切的渴望。
而這些是無法在山野之中完成的。
“好,我們走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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