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個小院子
“長歌，我知道你不喜歡爲父的一些做法，但是，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蕭家，爲了東吳。”
蕭長歌搖頭苦笑，“父親，我生來是您的兒子，這件事無法改變。既然是父子，那您就直接問吧，想知道什麼，想讓我做什麼，您直接說，我不想再猜來猜去。”
蕭軍澈盯着蕭長歌看了一會，然後坐在了書案前。
“你在怨恨爲父讓你接近禹王，卻又在你們成爲知己之後對你加以利用煽動。你以赤誠之心待他，可你如何確定他也以赤誠之心待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宮裏傳來消息，皇上想將曹君靈賜婚給禹王。”
“曹家小姐？”蕭長歌一怔，“姑姑傳來的消息？”
“是！皇上只是還沒有問禹王的意思，只要禹王點頭，他們二人的婚事必成。”
“阿靖不會點頭。”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蕭軍澈有些恨鐵不成鋼，“長歌，你知不知道曹家和林家是世交近親，而這兩大家族幾乎把控了整個東吳國的文官，如果曹家和禹王結盟，禹王就等同於做了半張龍椅。”
“阿靖從未想過爭那個位子，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
“哼，他不想爭？你沒看到他在皇家園林耍的皇子威風，訓斥了所有對他不敬的文官，甚至罰爲父在大庭廣衆之下跪了一個時辰，這個時候他可曾想過與你的情義？”
蕭長歌的臉色很難看，雙手死死握着，嘴脣抿的有些發白。
“長歌，別傻了，沒有哪個皇子不想做皇帝。或許他年幼的時候沒有這個想法，可是自從太后歸天，皇上漸漸對他起了重用之心，人在權勢的薰陶之下，自然會生出王霸之心，更何況禹王是個戰場殺伐之人，對這霸主之位怎麼可能不動心。”
蕭長歌踉蹌着跌坐在地上，蕭軍澈看差不多了，便問道，“爲父跟鐵鷹分析了一下，以李金勾的本事，京城中能悄無聲息殺了他的人並不多。有那麼幾個可能，其餘的爲父會拍黒鐵衛調查，至於禹王那邊，就交給你了。爲父不是挑唆你們，爲父只是想讓你自己看清楚你們之間的情義還剩多少。”
他說罷沒有再逼蕭長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至於那個小寡婦，我問過之後若沒有疑點，自會放人。你是蕭家的世子，說話做事，莫要再任性。”
“父親！”
蕭長歌忽地開口叫住走到門口的蕭軍澈，他的聲音有點抖，“二叔，真的死了嗎？”
“基本可以確定。”
“那您，難過嗎？”
蕭軍澈回頭看向蕭長歌，“普通人痛失至親，自然會難過痛哭，可我們不是。對方單單從你二叔下手，這是在打蕭家的臉，是在給我一個下馬威，我沒時間悲傷，因爲下一次，我失去的可能就會是你，或者你的妹妹。”
蕭長歌的瞳孔猛地瞪大，呆滯着再說不出一句話。
蕭軍澈沒有再停留，出了書房的門徑直往柴房走，管家跟在後面，“老爺，人的確是在禹王府，沒有跟世子一個房間。不過昨天世子從園林回城之後，眠錦並未同行。”
蕭軍澈腳步一頓，“沒有同行？”
“是，人在城門口下的馬車，昨晚子時才入城，當時已經宵禁，城門守衛查驗的令牌就是世子給她的。”
“也就是說，昨晚她有大半夜是在城外？”
“是！二爺院子裏的丫鬟小廝提到的那個院子也去查了，什麼線索也沒有。”
“這個小寡婦，一定有什麼祕密。”
蕭軍澈眯了眯眼，快步走到柴房門口。
守衛立刻見禮，蕭軍澈擺手讓人退下，自己一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木輕舟聽到動靜，擡頭看是蕭軍澈，忙起身行禮。
“眠錦見過老爺。”
蕭軍澈上下打量着木輕舟，片刻後問道，“你砍了老二的一隻耳朵，這事你要如何承擔？”
木輕舟想了想，輕聲道，“回老爺的話，二爺意圖在世子的院子裏對我行不軌之事，眠錦是個寡婦，三年孝期還沒有過，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讓人佔了便宜。眠錦不後悔，若老爺要追究，眠錦受着。”
“除了這一次，老二還曾騷擾過你嗎？”
“沒有。”
“你們私下還有見過嗎？”
“沒有！”
“那個養小白臉的院子是怎麼回事？”
“我自凌安城而來，一路遭遇坎坷，幸得好人相救，爲我租了小院子暫住，那人是途徑京城辦事，此後我再未見過。”
木輕舟將之前想好的詞說了一遍，心中又思量着，並未覺得不妥。
可是她說完之後，蕭軍澈卻不說話了，只是盯着她看，看的她渾身有些發毛，卻又想不起自己是不是露了什麼馬腳。
“那個小院子！”
蕭軍澈似笑非笑的看着木輕舟，木輕舟忽地心驚肉跳起來，眨眼間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
蕭軍澈並未提那個院子的位置，她太心急了。蕭軍澈那一問，她應該回答的是詢問哪個院子，而不是說那院子的由來。
木輕舟快速的思索着，忽地想起什麼，忙又加了一句，“眠錦是個寡婦，來到蕭府之後，流言蜚語很多，那日我去別院爲小姐取藥，層遇到過二爺院子裏的兩位姨娘，她們不認識我，將我當做二爺的姨娘閒聊起來，說起了眠錦的流言，提到了養小白臉的院子，眠錦當時氣憤不已，卻也無力解釋，沒想到這些瑣碎的事情竟然傳到了老爺的耳朵裏，眠錦汗顏。”
蕭軍澈看着木輕舟，心中越發肯定，這個女人一定有什麼祕密，如果是普通人，在自己的威壓下怎麼可能將話語說的這麼嚴絲合縫。
“身爲蕭家的丫鬟，出門在外要注意影響，特別是你的身份，你是長歌喜歡的人，將來之事暫時不論，但是所言所行，應該謹慎。”
木輕舟俯身一禮，“眠錦謹遵老爺吩咐。”
“以後去禹王府，莫要再跟着世子同去了，總歸不是自家地盤，閒言碎語傳出來丟的可是蕭府的臉。”
木輕舟又行了一禮，然後從腰間摸出令牌遞過去，“眠錦知道了。昨日是我夫君的忌日，我無法回凌安城，只能求了世子準我出城祭拜。世子擔心我被人盤問，給了令牌，昨夜幸虧有這令牌在，否則，我就回不了城了。”
“祭拜亡夫，用了那麼長時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去京郊祭拜，燒了紙就準備回城，可是走着走着迷了路，林子裏又起了大霧，等了許久纔跟着別人的身影出了林子。我聽他們說什麼鬼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打牆了。”
木輕舟說罷還擡手抹了一下額頭，顯得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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