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少管我
“你這麼明目張膽的用魅術和幻術，就不怕引起官府的關注嗎？”木輕舟立刻打斷她的臆測。
錦瑟也知道木輕舟開不得玩笑，見好就收，“香主，這是我鬼市的業務，京中十家青樓，我鬼市佔六家。”
她說的傲嬌得意，木輕舟心中卻不免感嘆。當初見到錦瑟之時，只以爲她是藏在陰暗地獄裏擺弄遊魂野鬼的可憐之人，如今發現，自己倒是小瞧了她。
十之有六，這京中達官貴人之間的消息流通又有什麼能瞞過她的眼睛。
思及此，倒是想起還有一事交代。
“你能聯繫到鬼醫嗎？”
“香主交代的事情，錦瑟自然謹記。他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之下，不會出事。”
“我想讓你給我送點東西過去。”
錦瑟雖然看上去很不着調，但是對於木輕舟的決定並不多言，只是點頭應下，然後衝着木輕舟眨巴眨巴眼睛，“你男人看的還真緊，再逗留就要露餡了，我先撤了。”
錦瑟說着就準備離開忽又湊過來道，“你家男人似乎對白灼很有敵意，派了人堵在鬼市門口跟他決鬥那。”
木輕舟剛要追問錦瑟這話何意，就聽到了秦靖禹的聲音。
“木輕舟！”
聲音有些急切，有些慌亂。
木輕舟尋聲望去，見秦靖禹正衝出人羣往這邊走，她忙道，“你先、、、、、、”
她回頭，錦瑟已經消失不見。
整理好情緒，木輕舟走向秦靖禹，還未開口就被對方一把拽進了懷裏，身體被禁錮的生疼。
“你亂跑什麼？”
木輕舟剛要推開他，秦靖禹就將她放開了，一雙眸子透着怒意，聲音低沉壓抑。
木輕舟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種轉變。
秦靖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問題，他低低咳嗽了一聲轉頭指着那不遠處的舞臺道，“如此低俗的魅術，你也會中招，當初在鬼市不是很厲害嗎？”
木輕舟沒有解釋，想到錦瑟的話，問了一句，“這麼明目張膽的使用魅術，你們這些達官貴人不管嗎？”
“京中風氣一向如此，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秦靖禹的神色有些冷淡，隨即邁步往前走去。
木輕舟看着他的背影，總覺得這背影有些賭氣的成分在，又帶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頹然。
她不是很懂朝局，但是關於當朝禹王的傳聞還是聽過不少，心裏多少有點理解他的態度。
腳步下意識的跟了上去，而二人遠離舞臺，穿過了大半個街，誰都沒有說話，耳邊充斥着男人爲花魁瘋狂的吶喊聲，爲這盛世和平添了濃墨重彩。
木輕舟不會勸人，而且，她也並不覺得，不被寵信，不被重要，血脈不純，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至少，人活着，光明正大的活着。
只不過，秦靖禹的身世，多少還是引起了她內心的共鳴，她能理解這種被全世界放棄的孤獨。
前面的街變得安靜許多，周圍的花燈依舊，不過，到處都是秀才書生拱手對詞的身影，與剛剛的那條街截然不同。
木輕舟快走了兩步伸手握住了秦靖禹的手，將他拉住。
秦靖禹頓了一下回頭看他，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看不出喜怒。
“我累了。”
木輕舟開口，秦靖禹不說話，眸色也未變，就那樣淡淡的看着她。
木輕舟嫩白的小臉閃過一抹緋紅，語氣卻異常平靜，似乎在話家常一般，隨口道，“我累了，你揹我。”
秦靖禹藏在面具之下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並未有任何動作。
誰知木輕舟的聲音又軟軟綿綿的想起，“哥哥！”
秦靖禹瞬間破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木輕舟見他似乎又恢復了原先的少年模樣，心裏不知爲何，竟是微微鬆了口氣。
“這麼大了，不背！”
秦靖禹微微揚起下巴，像極了傲嬌的哥哥在應對撒嬌耍賴的妹妹一般。
木輕舟也沒有真要他背的意思，只不過先前見她如此逗弄自己，想來是喜歡的，便想着將這份喜歡壓過那突然生騰的愁緒，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不背算了！”木輕舟也學着他微微揚起下巴，傲嬌的小眼神學的惟妙惟肖，只是那軟綿的聲音卻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木輕舟擦肩而過，小手揹着，面紗下的嘴角卻是緩緩勾起。
二人周圍瀰漫着曖昧的氣息，秦靖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還沒問你，今晚跟着誰出來的？如何回去？”秦靖禹追上木輕舟問道。
木輕舟自然不能將蕭鳶兒私會情郎的事情說出來，便敷衍的解釋說蕭軍澈心情好，給所有下人婆子放了假，可遊燈會。
想起蕭軍澈此人，秦靖禹拉住了木輕舟的手腕，正色道，“你讓方正開藥堂，也算是正規營生，即便你不喜歡拋頭露面也可在京中站穩腳跟，不如從蕭府出來吧，你不喜歡禹王府也沒關係，我可以幫你置辦個宅子，無論京中有何變故，自有我護着你，如此自在不好嗎？”
木輕舟搖頭，“我不需要靠你，我自己可以。”
“好，宅子我不幫你買，你既然有一身醫術，將來自己置辦宅院也不會太難。你連我都不肯依靠，爲什麼非要待在蕭家。”
木輕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覺得今日很溫馨，似乎她不再是獨行者，而是有人牽着自己的手溫暖相伴同行，這她又清晰的知道一件事，今日所有的溫馨陪伴就如同花燈開始之時說的那句“哥哥”一樣，是假的。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爲什麼非蕭家不可？”
秦靖禹低着頭，額頭幾乎要碰到木輕舟的額頭，距離那樣近，目光那樣真摯，像一個敞開了懷抱等待你歸家的親人。
可，這並不是真的。
“哥哥？”
木輕舟忽然開口，聲音依舊軟糯動人，可語調卻微微上揚，透着一抹冷嘲和漠然。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你我之間，並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還有，我睡了你，你也睡了我，與你與我之間，算是平等，而且，我又附加了那個方子，你沒有喫虧。所以，少管我！”
最後那三個字，她說的聲音很大，像極了耍賴叛逆的小女生。
聽得秦靖禹都愣住了。
木輕舟拒絕再沉淪，她決然的揮斷所有的溫情，後撤一步，淡淡一禮，“你我約定達成，我會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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