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真信
“這宮裏宮外都傳遍了，說是你這臭小子從蕭軍澈手裏搶了個小神醫藏在家裏，是這女娃娃吧？”
“一個剛過及笄之年的黃毛丫頭，您信她是神醫。”
白鶴道，“你還別說，我還真信。”
秦靖禹愣了一下，“爲何？就因爲她給你的這膏藥？”
“對，就憑她給我的這膏藥，至少比太醫院那羣庸醫要強太多。”
秦靖禹皺眉，“老頭，這話不能亂說。”
白鶴白了他一眼，“小子，你真想護她可不是這麼護法，就算我不說你覺得你能瞞多久，我可聽說蕭凝霜把蕭鳶兒接到宮裏去了，若是蕭凝霜傳她入宮你也能攔？就算蕭家不針對他，況殤那傢伙可是個偏執的主，他的病這些年一直不好，也不敢對外求醫，都是陸家那小子幫他研究他爹遺留下來的藥方度日，若是你真有神醫在手，你覺得他會不動心思。退一萬步，就算這些人都不敢，你覺得皇上敢不敢？宮裏可還有個皇子病着那。”
“大哥的病已成定局，父皇不會再動。”
“那是從前。你沒看到況殤入朝了嗎？不知道爲什麼？”
“淑妃有孕！”
“知道就行。”白鶴語重心長道，“你接了王印，以後再想隨意的出征是不可能的，你想逍遙江湖，要麼徹底斬斷京中一切，要麼成爲這京中的人上人，除此之外，沒別的辦法。”
他說着又指了指木輕舟離開的方向，“她也一樣，要麼徹底消失，要麼成爲人上人，阿靖啊，你沒有辦法護她。”
秦靖禹沒有說話，面色有些沉重。
白鶴伸了個懶腰道，“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
秦靖禹一怔，白鶴道，“我那孫兒已經到了適婚年齡，若是那丫頭成了老夫的孫媳婦，便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夫也能頂一頂。”
“老頭，你是不是要打架？”秦靖禹黑着臉問道。
白鶴撇撇嘴，“老夫只是出個主意，禹王殿下接不接受是殿下的事情，急什麼。行了行了，老夫還要去找我那該死的孫子揍一頓，孃的，老夫好容易給他找個了媳婦，愣是被他給退了。”
白鶴說着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出了禹王府，秦靖禹沒有相送，坐在原地怔怔出神。
老郭落在他身邊看着他的模樣有些心疼，“殿下，那老頭雖然很多時候不靠譜，不過有些時候的見解卻很獨倒，整個京城怕也就是他這個局外人看的最是清楚吧。”
“你也同意？”
老郭沒有回答，只道，“今日姑娘幫我熬了藥膏，我答應給她烤雞喫，火候差不多了，殿下帶着姑娘去前廳吧。”
秦靖禹點點頭起身去找木輕舟，行了兩步忽又頓住，他回頭看向老郭，“其實，她不是一個需要活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兒，她是我見過的最有韌性的野草，風吹雨淋，日曬火燒，她經歷過野草所能經歷到的最大的苦難，我以爲到了京城，她這棵野草會不適應刀光劍影，今日我去巡城營的路上，卻發現就算是在京城最繁華的街上，角落磚縫裏，它們生長的都極好。”
老郭愣住，秦靖禹忽又笑道，“其實是我太緊張了！”
他說完沒有再逗留，快步去找木輕舟，他有一些想法想要告訴她。
木輕舟在屋裏翻着自己寫的手札，關於毒，蠱，和藥。這些天的研學，她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東西，只不過並沒有機會實施罷了。
秦靖禹推門進來，木輕舟側頭看了看他身後笑道，“那老爺子走了？”
秦靖禹點點頭，木輕舟過去給他倒水，笑道，“那老爺子挺逗的，跟我講了許多你過去的事情。”
“哦，是嗎？”
“我竟然不知道，殿下十三歲就上戰場殺敵了，你不怕嗎？”木輕舟將水遞過去，眼帶好奇。
“當你見識過最黑暗的事情，就不覺得怕了。”
木輕舟一怔，“你今日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不開心嗎？”
秦靖禹將水喝乾，伸手拉着她坐在桌邊。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你說。”
木輕舟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看他，她這長相，總讓秦靖禹生出幾分不忍心。
見他猶豫不決，木輕舟想了想道，“不如我先說。”
“你也有事要跟我講？”
木輕舟點點頭，將方正夫婦二人打算請她坐診的事情說了一遍，她觀察着秦靖禹的神色，見他並未有不悅便繼續道，“我知道如今京城局勢不明朗，我又沾着蕭家和禹王府的名頭，若被人刻意算計，怕會給你帶來麻煩。我知你不易，也不願成爲累贅。若我走出這裏，即便被人針對，想來也可引人入局，這世間所有事情，都如草藥一般，藥性越大的草藥多少都會帶了毒性，這是一種必然。不是誰能隨意改變的，所以，秦靖禹，我想去。”
秦靖禹看着木輕舟亮晶晶的眼睛，這個女人總是如此，無論計劃什麼，總會將旁人摘得乾淨，他都能猜到接下來她會說的話，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一定是先讓脫身。
“好，你去吧。”
秦靖禹沒有等她說出更周全的計劃，他不願聽見她將所有事情都分的那麼清楚。
“你，你同意了？”木輕舟有些喫驚。
從瑞祥藥鋪出來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有了決定，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秦靖禹商量，按照原本的交易，她應該乖乖待在禹王府暫時避過風頭。
可是這段時間，天下匯的出手，江湖人的橫死，鬼市的拖累，木輕舟意識到，自己藏起來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無論是對秦靖禹還是對自己，都不夠聰明。
只有走出來，才能引動那些人，特別是梟組織，引動了他們，纔會找到新的線索。
“你爲什麼會覺得我不同意？”秦靖禹好笑的看着木輕舟，“還是說，你希望做一個被我圈養的金絲雀兒？”
“我只是覺得，你不是一個輕易爲什麼人而打破自己計劃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計劃來應對京中的局勢，我怕我的想法太簡單，會讓你難做。”
“我說過，在我這裏，你可以任意做你自己，你要記住，你是我秦靖禹的女人，生也是，死也是。所以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可以做到嗎？”
秦靖禹的眸子黑沉沉的，彷彿能將人吸進去。
木輕舟有些慌亂的錯開，乖巧的點了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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