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不想管
再望向涌動的圍觀羣衆，許桀毫不猶豫轉身對王有聲道:
“王隊，我和寧警官這邊沒問題，我們原打算明天回京海，如果這樣，你先聯繫局裏？”
王隊高興地搓搓手:
“沒問題，沒問題，先謝謝許隊和寧警官，你們等我馬上聯繫局裏。”
王有聲走開打電話，許桀拉着寧夏走到一邊，寧夏使勁掙脫:
“我不想管。”
“生氣了？”
寧夏甩開許桀的胳膊，看向馬來福的方向:“這個人太可惡了，自作自受。”
許桀搖搖頭:
“寧夏，這不是一個刑警應該有的情緒，我們是刑警，職責就是除暴安良。”
“你看，你也說了，除暴安良，馬來福這種人算什麼良？”
“可他被謀殺了，他和他的家屬有權利知道真相。”
“我不去，案子本來也是王隊的，永遠查不到兇手纔好呢，如果馬來福活着，他明天就會去折磨我媽媽。”
寧夏聲音有點高，幾名不明真相的民警向這邊看看。
寧夏扭過頭，壓低聲音對許桀道:
“許隊，你也知道，馬來福根本就是個無賴，現在他天天去醫院鬧，目的是什麼？不是很明確嗎？”
“那也不能成爲我們逃避的藉口，馬來福所做的事可以從道德方面去譴責他，現在他死了。你是刑警，有義務破案。”
寧夏動動嘴角，氣得把頭扭向一側。
許桀上前一步:
“寧夏，你去問問阿姨，在她接觸的病人中，有幾個馬來福這樣的人？阿姨不放棄是因爲她知道她是醫生，有責任和義務，我們呢？也有肩上的責任和義務。”
寧夏不吭聲，緊咬着下脣，許桀看見一滴血珠從寧夏的嘴角滲出來。
“寧夏，我們常說看清案件背後的一切，你不想知道馬來福做了什麼纔會躺在這裏？”
許桀看見寧夏的睫毛眨了眨，繼續道:
“我們偵查這起案件，馬來福涉及的醫療糾紛也會公佈於衆，還阿姨一個公道，你覺得不好嗎？”
最後這句說到了寧夏心坎裏。
“我們瞭解真相，公佈真相，讓更多的人看清真相，這是多好的一件事，這件事你不是爲馬來福而做，而是爲了讓更多人瞭解真相而做。”
寧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回到清安市以後，越來越感性，認真聽完許桀這些話，寧夏有些羞愧。
想了好一會寧夏不好意思地擡起頭:
“許隊，我之前說過不要因爲我是女孩子對我放低要求，現在我才知道，自己做得一點也不好。”
“哪不好？你是我的工作夥伴，也是我的女朋友，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們有感情有悲喜，這纔是有血有肉的人。”
寧夏擺弄着手裏的手套，剛想問接下來怎麼做？許桀的電話響了。
許桀看看來電對寧夏道:
“是宋局。”
隨後接起電話。
“嗯，是的，寧夏回來看看媽媽，好，那請韓法醫隨車過來，這邊刑事案件接觸少，死者從湖裏打撈上來，情況比較特殊。好……”
許桀放下電話笑着看向寧夏:
“我們在清安市，直到案件偵破再回去，韓法醫和馬明傑已經往這邊來。”
“我們自己查？”
“咱們幾個人工作比較順手，既然清安市局要求我們協同辦案，這案子就算我們的，拿出誠意不說，還得儘管破案。”這邊寧夏情緒穩定，那邊王隊長笑呵呵地走過來。
“許隊，怎麼樣？我們清安市局的速度是不是超級快？”
王隊長眼睛看向寧夏，不好意思道:
“許隊，你們是男女朋友吧，局長特別告訴我，寧警官回來探親，這可真是耽誤你們事了，我也說聲抱歉。”
“王隊客氣了，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況且這個死者我和寧夏認識，也想搞清楚事情真相。”
“哦？你們認識？”
王隊嚇了一跳。
許桀沉下眉眼趕緊解釋:
“不，不是那種熟人的認識，死者叫馬來福，只是知道這個信息。”
“那就好辦了。”
此時月亮已經升上來，圍觀的羣衆漸漸散去，只剩下零星幾個人，王隊看看手錶:
“許隊，已經九點了，法醫這邊還要一些時間，你看看我們怎麼辦？”
“我們隊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明早我們碰個頭，死者身份已經確定，碰頭後我們再展開調查。”
王隊點點頭，吩咐在場的警察，許桀和寧夏去接楊美蘭。
回家的路上，楊美蘭反覆提問，始終不相信馬來福已經死了。
“他……怎麼死的？”
“還得等屍檢結果，初步勘察死者有外傷，身上有擦蹭血痕，應該是與人有過爭執。”
這回許桀完全沒有問寧夏意見，倒讓寧夏有些意外。
許桀開車，從後視鏡裏看看楊美蘭，楊美蘭擰着眉頭，神色倒還平靜。
“阿姨。如果你不累，能給我們講講馬來福嗎？”
“許桀是指他來醫院鬧事？”
許桀點點頭:
“是，周邊調查可以讓我們鎖定死者的社會關係，現在算是我們私下交流，真正展開調查時，我們還要問很多人。”
“我明白。那就從頭講起，涉及專業知識，我也儘量讓你們聽明白。”
楊美蘭清清嗓子，緩緩說道:
“半年前，馬來福的奶奶入院，老太太82歲，診斷是黏液性囊腺癌。”
“那個時候老太太身體沒有其他問題？正常就診？”
“是的，馬來福第一次出現是在手術後，說句實話，直到出院前，老太太狀態都挺好，當時馬來福接老太太回去，我不同意，我們曾經發生過爭執。”
“馬來福和媽媽有過爭吵？”
寧夏簡直不敢相信:
“是……真的嗎？”
楊美蘭毫無隱瞞道:
“老太太術後至少要在醫院觀察15天，可是馬來福特別堅決，非要讓老太太出院。我反對，我們在護士站吵了起來。”
許桀聽到這裏，插話問道:
“阿姨，什麼是黏液性囊腺癌？”
“一種卵巢惡性腫瘤，但在卵巢腫瘤裏屬於常見類型，單從手術上說，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事實上手術也很成功。”
“那後來的糾紛如何引起？”
“老太太回家後，家裏放棄了所有後續治療，老太太去世前得了一場重感冒，再沒緩過來。”
“可這和媽媽有什麼關係？”
“馬來福咬定我水平不行，後遺症是因爲我手術技術不好，她奶奶纔會去世。”
寧夏一手抱着座椅，略上傾身子，急切地問許桀:
“許隊，怎麼感覺馬來福去醫院鬧事是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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