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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昂的睡眠很輕,周圍一稍微有什麼動靜他就能察覺到,“...嗯?”
周牧言沒說話,只是用力的抱緊他,腦袋也往他的頸窩處靠了靠。
“怎麼開始叫哥哥了?”
“我有點冷。”
周昂閉着眼睛,下意識地低聲開口,“那你抱緊點我。”
他的脣無意間擦過周牧言的額頭,下一秒便倏地睜開了眼睛,隨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除了冷還有呢?”
周牧言的體溫向來要比他高一點,所以沒及時察覺到他身體上的異常,直到剛剛纔注意到他滾燙的額頭。
周牧言抽了抽鼻子,“頭疼...全身都疼。”
周昂伸手把燈打開,只見周牧言面色潮紅,嘴脣有些發白,額頭有些細密的冷汗。
看起來是生病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昂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隨後跳下牀隨便套了件短袖出去接了杯熱水,又翻了翻自己一開始就置放在出租屋內的常見藥品。
“來,喝點水。”周昂把周牧言拉起來,把水杯放在他的脣邊,“把藥吃了。”
周牧言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把頭重重地搭在周昂的肩膀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想吃藥。”
“就一顆。”
“不想。”
“那喝點水?”
周牧言從他肩膀上擡起頭喝了幾口水後又耷拉回他的身上,“頭疼。”
周昂伸手輕柔地摸着他的背,隨後側頭親了親他的耳朵,“那還不吃藥?”
“沒有不喫...”周牧言趴了一會兒估計是想通了拿過周昂手中的藥片就着水給吞了下去。
“如果早上還不舒服就去醫院。”
周牧言應了一聲。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昂又讓他喝了幾口水便讓他躺牀上去了,只把小夜燈開着。隨後把周牧言攬進懷裏,摸了摸他額前的頭髮,“也不知道我和你誰更虛一點。”
“...你啊。”周牧言輕輕地笑了一下,“用力的可一直都是我。”
周昂捏了一下他的臉,“生病了就不要胡言亂語了。”
周牧言嘿嘿了幾下很快便陷入了睡眠中。
周昂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才擡手輕輕地撫平了他微皺的眉間。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周牧言量了量體溫還好和正常差不多,下午的時候體溫一下子又升高了。
周昂迅速的收拾東西叫了個車拎着周牧言去了最近的醫院。
周牧言的人整個身體都是輕飄飄的,身體忽冷忽熱,心跳加速,頭疼的像裂開一樣,鼻子呼出的氣都是滾燙不堪。
掛號,驗血,等結果開藥等等一系列的流程都辦完直到掛上點滴之後周昂纔有些放下心來。
在輸液室裏,周昂坐在周牧言身邊,“快40度你還挺厲害。”
“不厲害怎麼能成爲你的男朋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昂笑了一下,“我應該沒在誇你吧?”
“我樂意。”周牧言看了一眼輸液瓶又看了看周昂,“又沒燒傻。”
周昂抿了抿嘴脣,無聲的笑了笑,原本就傻再一加重就該考慮把他扔醫院不管了。
輸液室裏的人來來往往的,他們坐在角落,周牧言拉着周昂的手悄悄親了一口,“我昨晚做了個夢。”
“什麼夢?”
周牧言看着他,“我夢見了我們小時候。”
“嗯?”
“我夢到…我一個人在那間爛尾樓裏,周圍很黑,什麼人都沒有,只有我。”周牧言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周昂有些怔愣,他忽然有些說不出話,即便是安慰的話也無法說出口。
“那次…我…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兩人一時相顧無言。
有些事情不能用“自己那時還只是個孩子”來逃避和解決。
可他當時真的是抱着“自己討厭面前的周牧言所以不想看見他”這個想法帶他出去的。
他小時候確實是做錯了,他不知道也不敢知道那次會給周牧言留下多大的陰影,即便是重新來一次他也無法確定會不會成爲一個好哥哥。
周牧言看了一眼吊瓶,“該換藥了。”
這一聲才猛的讓周昂反應過來,這纔去護士站找護士換藥。
周牧言仍是默不作聲,不過身體上的不適倒是好了點。
隔了一會兒,周昂纔出聲,“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因爲已經過去了,所以他們會開始新的生活。
周牧言笑的淺淺的,“什麼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小時候的發生過的那些。”
“只有小時候?”
“嗯。”
“……”
周牧言眉毛勾了一下…這個答案還真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行吧。
他垂下睫毛遮擋住自己的情緒,眼裏劃過一絲晦暗不明,在周昂看不見的角落裏他用指甲用力划着自己的食指指腹,再擡起頭時已經與先前別無兩樣了。
“嗯,我知道,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周牧言仍是笑着,隨後吻了一下週昂的指尖。
看着周牧言臉上的笑容周昂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輸了兩瓶藥周牧言差不多好了大半,至少身上不疼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晚上的時候周昂嘗試着煮點麪條,炒菜什麼的多半做不來,不過簡單點的麪條還是可以的。
周牧言走到他身後環住他的腰,頭耷拉在他的肩膀上,隨後朝着周昂的脖頸處蹭了蹭,“要不我做?”
“病好了?”
“再和你來幾晚上都沒問題。”周牧言說的隱晦,手很自然的伸到他的衣襬裏。
“別鬧。”周昂皺了皺眉,“馬上就好了,你在外面等着。”
周牧言聳了聳肩,他的衣服口袋微震,手機上忽然來了一條短信。
陸嘉煬:“元旦我和溫舒爾找你玩去。”
“我沒空。”
“請你和你哥喫飯。”
“成交。”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牧言戳了戳周昂的腰,“元旦有人請咱倆喫飯。”
正在切菜的周昂被戳的癢癢麻麻的,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腰,“誰啊?”
“陸嘉煬和他女朋友。”
周昂的眸光閃了閃,“行。”
三四天之後周牧言的病算是痊癒個徹底,又恢復了生龍活虎,各種意義上的精力旺盛。
兩個人在出租屋的時間大多都是周昂在複習,周牧言看着他複習,兩人互不打擾。
兩個人的下午,靜謐又安和。
周牧言就坐在他對面,周昂給他找了幾本哲學書讓他自己一個人悟世界去。
他每次沒翻幾頁,就要託着腮眼中含情地盯着周昂認真做題的樣子一會兒。
每當這時周昂總會淡淡出聲,“再盯着我看待會提問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隨便問。”
周昂垂着頭脣角微微上揚,“那你看吧。”
“讓我看什麼?”周牧言故意問他。
“書。”周昂沒擡頭,只是慢慢地吐出後半句,“或者我。”
十月的某一天裏,周牧言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
這麼久他只知道周昂要考研,但一直沒意識到要問他考哪裏。
在周昂休息的時間裏,周牧言輕聲問他,“準備報哪?”
“還沒最終確定好,怎麼了?”周昂手裏拿着筆問他。
周牧言盯着他的臉看,聲音認真,“那我們會分開嗎?”
空氣裏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周昂靜默了片刻,他合上書,伸手摸了摸周牧言的下巴,“不會。”
在周昂沒出聲的那幾秒裏,周牧言彷彿過了幾年一樣,渾身像繃緊的弦一樣,生怕他會說出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沒騙我?”
“嗯,以後都不騙了。”
班上統計畢業意向的時候,同學們大多都是出國,保研考研,工作,基本上就這幾個選擇,還有一些人倒是選擇把青春奉獻給祖國邊疆。
周昂拒絕了保研,從小到大幾乎都是第一名,身上總會帶着一些文人傲氣的,他在預報名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首都。
以及他還順手向國外申請了幾所學校,周昂的條件差不多能夠上但是還是有一點的風險,不過他也只是想試試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去。
還沒有板上釘釘的事情,沒必要都告訴周牧言。
周牧言只需要知道,他們不會分開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