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墨河
靈獸車穿街過巷不疾不徐而行。
趕車的自然是顧仲平。
靈獸車上,剛剛還相依相偎的二個人,又拉開了距離,一個一臉冷漠,一個一臉幽怨。
長夜漫漫,孤男寡女相處一室且算名正言順,居然啥事也沒發生,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
食爲道。
一間豪華的大廳。
一衆商鋪掌櫃早早到來,當然,這些商鋪掌櫃都是朱尚彪手下的舵主執事等一衆大小頭目。
在車上彷彿隔着天塹鴻溝的二人,現在又是一付如膠似漆恩愛無比的模樣出現在衆人眼前。
一張張滿臉笑意的臉,一句句言不由衷的讚美之詞把芳菲誇得臉泛桃花,更顯其絕美之姿。
一枚枚儲物戒雙手奉上,不待吳塵吩咐,芳菲便識趣的一一接下。
方行舟低聲道:“堂主,柳殿主說有事不能來了。”
吳塵點了點頭,沒來就沒來吧,他也不在意,遂笑道:“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坐。”
禮物多多,珍饈美饌滿桌。
吳塵卻在心底卻嘆了口氣,難道要學那肥豬甩開膀子狂喫一通?
正當吳塵準備開干時,一位悟真中期、名叫劉海的舵主端起酒杯笑道:“恭喜堂主抱得美人歸。爲賀堂主摘了桃花坊的頭牌,屬下這裏還有一份大禮送上。”
吳塵心中一動,露出一付期待之色:“什麼大禮?”
劉海看了看芳菲有些欲言又止。
吳塵胖手一揮,一手摟着芳菲的腰肢並輕輕的摩沙着以示的確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吳塵沒注意到的是,他手摟住芳菲腰肢的剎那,芳菲的身體明顯一僵,眼中浮現一抹冷意,隨後又恢復如常,依然笑意盈盈,並主動的把身體往吳塵身上靠了靠。
這裏就吳塵大,既然他都發話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海:“屬下在無意中發現了蜧旗的蹤跡。”
影門雖統一身着黑袍,但爲了區分各旗的人,皆在衣袖上繡了各種圖案,比如鷹旗,就在袖子上繡了一頭老鷹,狐旗則繡了頭狐狸,蜧旗則繡了一條蛇形圖案。
吳塵眼睛一亮:“在那裏?”
劉海:“就在屬下的防區內。”
吳塵:“多少人?什麼修爲?”
劉海:“據屬下觀察,人數大約有數十人,修爲大多是悟真修爲與我等相若,其中還有一人應該是入聖修爲,應該與堂主相若。”
吳塵眼睛閃了閃,拿一個入聖爲餌?但這份量絕對不夠,要讓我引起銀狐的注意只怕很難。
隨即吳塵心下恍然,是了,這隻怕只是個拋磚引玉的磚罷了,接下來肯定會挖到大傢伙讓我立功,從而引起銀狐的注意。這蜧旗的人還真夠毒的,居然把自己人這麼用。
吳塵繼面想到,說不定,這裏面還有試探我的意思在裏面,幾十個人蔘與的行動,怎麼可能才一位入聖領頭?
吳塵身體微微前傾:“你怎麼發現的?雖說海市是我們子狐殿的老巢,但現今不同往日,這會不會是對方的陷阱?”
劉海正色道:“屬下敢用腦袋擔保,這絕對不是陷阱,因爲屬下是在無意中發現的。
我是在洞窟內經營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老闆,這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前幾天,我無意中在大堂見到有人用影門的手語溝通,於是我便留心上了......”
劉海當即把自己如何發現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末了,劉海拱手:“堂主,這是個立功的機會啊。現在誰不知道咱影門的三位旗使在明爭暗鬥?
只要咱們拿下蜧旗的那位堂主深挖其後的大人物立下大功,堂主就有機會拿到玄丹再進一步,問鼎殿主之位。”
吳塵的眼睛立馬亮晶晶,露出一付急切之色:“人在那裏?”
劉海:“堂主放心,他們的行蹤都在屬下的掌握之中,居屬下觀察,他們好像要執行什麼任務....”
恰在此時,劉海的傳訊符震動,他攝出一看,驚道:“堂主,那幫人向墨河而去了。”
墨河,便存在於崖市開鑿的洞窟之後。是當年聚財山莊開鑿洞窟時所發現。
墨河寬約數百里,不知源頭,不知終點,又彷彿是圍繞在崖市的一個圓環。墨河因其水的顏色如墨,故而稱之爲墨河。
墨河內有一種尺長且渾身漆黑的魚兒,名爲墨魚,其肉無味,其骨卻含有靈氣,這讓很多資源匱乏的散修之流趨之如騖。
墨河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石礁,這種小石礁最大的也只有一米方圓,有散修落魄者或一些走貨郎便建房搭屋劃礁而居。
墨河便算得上是海市的貧民窟,也算是海市的一處法外之地,這裏經常發生廝殺打鬥,時常發生劫財越貨且有漸漸向洞窟漫延的趨勢。
迫於洞窟內各商家反對的聲音,聚財山莊也不得不出面維持秩序,當然也只是僅限於洞窟與墨河的交界之處,墨河內也只是象徵性的派了數艘飛舟來回巡邏。
畢竟墨河太寬太大,聚財山莊人手有限,他的主要利益也不在墨河。
吳塵一扔筷子:“不吃了,招呼上人手,走,行動。”
一衆舵主執事之流皆站起身齊齊道:“是,堂主。”
話落,一羣人當即向大廳外走去。
吳塵對芳菲道:“我給你叫個獸車,你自己回名尚齋吧。”
芳菲立馬換上一付悲悲切切的樣子道:“堂主,我還是跟你去吧。不然回到名尚齋,那幾位夫人又要刁難我。
放心,我雖沒有多少打鬥經驗,但也是凝靈後期修爲,我絕不會拉你後腿的。”說完一付可憐巴巴的神情看着吳塵。
吳塵心中雪亮,這是想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還是咋的?不過也好,正好可以試試她。
吳塵略一沉吟:“好,跟我走吧。”
靈獸車上,吳塵無視芳菲在旁,便以法傳音顧仲平:“調十位入聖前往墨河待命。”
以下二人皆以法傳音。
顧仲平:“十位入聖?”
吳塵:“有人想看看我們的實力。”
顧仲平:“什麼情況?”
吳塵:“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
吳塵當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一是以示尊重,畢竟對方是大師兄,現在也算是他的貼身保鏢。二是畢竟顧仲平掌管刀宗已久,豈能沒點眼界見識?所以他想聽聽他的意見。
顧仲平:“看來,這影使的能量還真是深不可測,居然輕鬆便把狐旗之主與蜧旗之主給同時算計了,只怕她安在那二旗之主身邊的釘子的身份不簡單。”
吳塵:“應該是這樣,不然也解釋不通。”
顧仲平:“如此也好,正好可以爲我們所用。所以小師弟不必顧慮,這世上所有的事,說白了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小到家庭的夫妻關係,大到各皇之間的結盟,皆是如此。只要於我們有利的事,我們都可以幹。別外,我觀這位芳菲姑娘,可不像是凝靈後期修爲這麼簡單。”
吳塵心下一凜,用眼睛斜了眼坐在身邊的女人,只見芳菲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般規規矩矩的坐着一動不動。
吳塵:“那大師兄認爲她應該是什麼修爲?”
顧仲平:“無法看清,很朦朧,可能是他隱藏功法太好,或者她的法袍品階太高。一會兒在墨河,找個機會,我親自出手試她一試。”
二人說話間便來到了墨河。
沒有波濤洶涌,沒有流水的‘嘩嘩’聲響,只有無窮的黑暗在涌動,偶有點點星光在墨河上閃爍,恍若置身於茫茫的星空之中。
吳塵與芳菲下了靈獸車。
顧仲平則駕着靈獸車離去。
方行舟與劉海齊齊到來。
吳塵:“人手都到齊了嗎?”
劉海拱手:“目前在崖市的人全都到齊了,大約一百多號人手。堂主,點子在前方的礁戶上來回穿梭,貌似是在尋找着什麼人。”
方行舟:“堂主,聚財山莊巡邏的飛舟剛過去,我們還是趁早動手吧。”
吳塵:“好,吩咐下去,動手。那位入聖我來對付。”話落,身體一閃破空而去,芳菲緊隨其後。
數十位頭戴紗笠的黑衣人在一個個礁戶上不停的敲門查問着什麼。
正當一位黑衣人離去時,黑暗中陡然蕩起層層波一凝,化爲一道黑色巨掌倏地拍來。
那名黑衣人雖吃了一驚,但他反應也快,身上陡然浮現一個圓形盾牌旋轉着迎上。
“轟”
巨掌消散,圓形盾牌也自翻回。
與此同時,各處也響起了隆隆的打鬥聲與怒喝質問聲。
一位身形健碩的黑衣男子霍然轉頭看向四周。
恰在此時,一柄開山巨斧從上而下,以雷霆之勢劈下。
黑衣男子的身體帶起串串殘影倏地後退。
“轟”
巨斧斬在了墨河中。
二道數十丈高的河水沖天而起道道而凝,化爲無數的黑色小斧頭斬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雙臂一張,身上飛出無數的金光燦燦的圓形飛環迎上。
“叮叮...”
一串串清脆悅耳聲響起,宛如鐘鼓齊鳴。
與此同時,一道近千丈的法像倏地拔地而起,一道碩大的巨掌轟然拍向黑衣人。
黑衣人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這連環的攻擊猶如狂風驟雨,根本不容他喘口氣。
黑衣人身體一個模糊,陡然消失不見。
“轟”
墨河向內一凹,而後成圓弧形陡然高漲,呈滔天巨浪之勢節節拔高。
“嘩啦啦”
河水落下,形成大大小小的圓圓圈圈,讓原本平靜死寂的墨河迎來一場初雨,變得有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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