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言鑰清清喉嚨:“第諾爾,出來吧。我來了。”
銀光一閃,某物體撲進了言鑰懷中。
“父神……”
言鑰摸摸它的頭,未置一詞,但隱在黑暗中的雙眸充滿了慈愛。
“父神……”第諾爾在他懷中拱了拱,很是留戀。
言鑰繼續摸着它的頭:“阿爾,和我一起出去吧。”
第諾爾擡起頭看着言鑰,聲音有些顫抖:“真的……可以麼?”
“嗯。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言鑰擡起手,以他爲中心,半徑1米的範圍亮了起來,懷中的第諾爾還不能習慣亮光的縮了縮。
言鑰看着懷中的第諾爾笑出了聲:“呵,怎麼是這個樣子?”
懷中是一條銀龍,銀色的眼眸有些泛紅,掛着淚珠。
“無聊了。”在深淵已近不記得有多少歲月了,偶爾變成各種魔物打發時間。
而銀龍,是他記憶力最根本的物種,這也是他的原型——父神說的。
“以後不會再拋棄你了,作爲你的父神……”言鑰喃喃。
第諾爾在言鑰懷裏蹭了蹭。
看着懷中漸漸睡去的第諾爾,寵溺的親了親懷中銀龍的額頭。
“銀龍啊……”
撤去光亮,言鑰抱着銀龍躺下,也睡去了。
第諾爾漸漸清醒,看了看四周,自嘲地笑笑:“果然,是夢啊……”
作者有話要說:安靈大陸分爲羅可帝國、暗域、創世帝國。兩兩相接,三塊大陸共同交接處爲神塔供奉《敬禁拉德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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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降
“哎,阿爾。”言鑰站在第諾爾身後,捧着一些鮮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居然還有植物!
第諾爾趴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他嘶啞的哭嚎着,帶着一種宣泄感。
言鑰將之抱在懷裏淺淺的安撫。
接下來,他們在深淵之下住了十幾天,也或許更久。第諾爾也總是神經質的懷疑自己是在做夢,見到自己的父神不過是一場甜美有短暫的夢。
他們踏出深淵,呼吸者新鮮空氣,看着偶爾有魔獸飛過的天空,第諾爾纔算是真正相信——她的父神回到了她的身邊。
看着懷裏第諾爾的銀龍形象,言鑰說道:“阿爾,要不要換個形象?”
龍族早已滅絕,在創世神“神隱”的那刻,龍族失去了繁衍能力,不管多長的壽命,終是在無奈中滅絕。
第諾爾點點頭,從言鑰身上下來,慢慢變成了一個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銀色的頭髮與眸色,可愛的少年。
第諾爾看着言鑰,然後抱住。
“哎,銀色也不行。”
第諾爾再變,白髮白眸。
“白色也不好……”這樣就符合白使的特徵了。
於是,第諾爾再變。
“黑色?你確定?”言鑰問道。
第諾爾看着言鑰,可憐兮兮。
“……黑色就黑色吧,被人歧視可別怪我。”言鑰投降。不過,他看着第諾爾說道:“都多大了,還裝可憐。”
“現在才17歲。”說完,露出白白的牙齒笑着。
纔剛上深淵,而深淵的周圍一般都是沒人的,所以言鑰才如此大膽的讓第諾爾變來變去。
不過,有些不對勁——按照雷諾音婭家規,不論考驗時間多長,家族都必須派人與白使一起等待,直到考驗結束。
——難道,他已經被無視到這種地步了?
無奈地聳聳肩,拉住第諾爾的手往家族的方向走去——很遠啊~慢慢走吧~~反正離一年還早着呢,就當一個小小的旅行。
在深淵中,言鑰曾基本把這世,之前好幾世的事都告訴了第諾爾,只是不論第諾爾怎麼問,言鑰都不告訴他隕落的原因。
第諾爾轉而對這幾世言鑰所受的不公而感到不平、爲從未聽過的新鮮事物驚歎。
言鑰摸摸第諾爾的頭:“呵呵,這幾世都不錯,不同的位面,不同的力量。將他們運用一下會使我的世界會更加完美吧。”
去過不同位面,只有這世才恢復了全部記憶,包括自己在這個位面的身份——創世神。
只是,將這些力量雜糅的自己的世界,或許還是輕率了一些。
路過了幾個小鎮,不過有某人在,自是不用擔心溫飽問題——雖然黑髮黑眸很引人注目,特別一次出現倆。
不過,他們是知道了一件“大事”。
在他們出深淵前兩天,神塔傳來神諭:“神降初始。”
這四個字,掀起了一場風波。
不過,也當然——神降,傳聞衆主神之一會在某個特殊時期以轉世的方式降於現世。而得神降者終會是大陸頂峯之人!惡俗點講就是:得神降者得天下。
言鑰很無奈的想。拋開不想關於神塔的事。
“父神……會是誰呢?”第諾爾看着言鑰問道。
“不知道,”言鑰聳肩,“反正不是我。那本書還沒辦法顯現關於我的事。”
“哦……”
在進入家族所在城市前,言鑰給倆人準備了斗篷——不論怎樣,“闖‘深淵’”的人回來了,算是勁爆的消息了。
一路平安地回到家族地盤。
在家族大門前,言鑰腳步頓了頓,便跨了進去。門口的識別魔法陣閃爍了一下,便暗了下去。
第諾爾看着法陣,不屑地冷哼一聲,也跨了進去。法陣卻沒有任何反應。
而在大門不遠處,言濂將一名名媛扶上了馬車,自己也進去了馬車,關上車門。馬伕一甩馬鞭,便噠噠地離開了。
言鑰拉着第諾爾,放下了斗篷的帽子,在衆僕從的驚呼中回了自己房間。
讓第諾爾不要亂跑,便起身前往祠堂。
祠堂位於雷諾音婭最深處,言鑰慢慢走去,僕人見到他便退後一步,然後扭頭就跑。
……又不是見鬼了……言鑰盯着離去的背影暗自說道。
推開虛掩的祠堂大門,便見白使捧着水晶球跪在雷諾音婭衆先祖靈位前。
白色魔燭燃着,一排排,似無盡頭。
言鑰看着靈位,淺淺鞠躬,算是對死者的尊敬。
白使站起了身,隱於一旁的一直呆在白使身邊的侍從走了出來,扶住她,一起往外走。白使出了祠堂便上了停在外面的轎子。
言鑰與白使一齊站在大廳之上,衆人也基本到齊——除了言濂。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將文章寫長
[4]懲罰
“喲,闖深淵的回來了?只是沒有了水晶球的監視,真不知你到底有沒有作弊。”言兼坐在離主位不遠的椅子上嘲諷道。
而明明已經在衆目睽睽下跳入了深淵,作弊什麼的,只是言兼表示內心不滿的方式而已。
自是明白的言鑰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奧斯林坐在主位上,看着言鑰,眼神閃了閃。
“言鑰?雷諾音婭。”奧斯林喚出言鑰全名。
言鑰半跪在他面前,等待下文。
琦言緊張地看着倆人,汗水濡溼了抓在手上的裙襟。
白使被扶着走上前,捧着水晶球站在言鑰左前方。不等人發問,便動了動嘴脣,身旁的侍從轉述到:“未。”
——未通過。
這是當然啊,言鑰在心裏暗想。
出來的時候,他並沒有“穿行而過”。
奧斯林起身說道:“未過考驗,幼子自家族除名。譴往衍洛克學院,主修魔史學,若有作爲,則考慮恢復身份,反之,永爲平民。明日開始執行。”
言鑰看着奧斯林,眼神透着六個字——我可以走了吧。
只可惜,他倆沒一點默契。
“言鑰?雷諾音婭,”奧斯林重新坐回主位上,“你是如何從深淵出來的?”
“醒來就已經回到深淵之上了。”這個小謊是多麼的無傷大雅啊。
“胡扯!”奧斯林狠狠敲擊了一下主位扶手,“掉入深淵的人從未有人出來!你爲什麼會出來?”
“言鑰不知。”裝傻什麼的,也是必備技能。
“……”
…………
在許久的沉默後,奧斯林開口道:“國王在聽說考驗是‘深淵’後,表示應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所以,會去衍洛克學院,你應該感謝國王陛下的寬宏。”
“謝王恩賜。”
不說都忘了,國王說過沒過考驗就等死的……
言鑰有些黑線地想。
“下去吧。”奧斯林不耐地揮揮手。
言鑰依言站起來轉身就走。
琦言看着言鑰離去,剛想站起來,就被身邊的愛汀爾拉住。愛汀爾搖搖頭,琦言只好不安地重新坐好。
而魔史學,卻可算作是世上最難攻克的學科。它研究的是傳世以來魔法的來源、創造、流傳等等,特別是在因創世神神隱後造成歷史空白的那短時期。若要在魔史學有所作爲,只能是將那段空白研究出來,恢復那段傳說魔法最輝煌鼎盛時期的歷史真相。
這是明擺的刁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就此成爲平民也不錯,要不,去感受一下傭兵生活?
言鑰一邊“計劃”未來,一邊往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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