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雲

作者:森哥和哈露露
春攜煙波濃,看花花更雍。

  揚風七八里,夜落六月中。

  這該死的回憶

  “哎哎哎,我說老唐,這事兒可得算到你頭上啊,到時候我讓賬房算清楚後去找你,你可別給我賴。”

  就賺銀子這事兒,馬金銀當真可謂是天賦極佳,這不三言兩語之間便談完了一樁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那倆眼珠子放光的程度堪比夜裏閃爍的螢火蟲,哪還有什麼不忿不爽的樣子喲。

  最好就是把這座高擂給直接拆了,那樣的話他就又有理由從財庫裏拿銀子出來了,至於這銀子有幾分會用於修繕高擂,那還不是他馬金銀說了算?

  至於董子輔的失利,哪有他賺錢來的重要!

  “對對對,老馬你說得對,就錢該讓這傢伙掏,好傢伙那麼大個窟窿,這得花多少錢呀。”

  瞅瞅,這就是十劍衆的嘴臉。

  尤其是這會兒的熊胖子,生怕這份債務會被馬金銀給記在他的頭上一樣,是指着一旁的唐湛,先把自己給提溜乾淨了再說。

  他可還欠着馬金銀不少錢呢,他可不想讓自己債臺高築。

  “你倆可真是有意思...”

  對着馬金銀和熊祥連翻白眼,唐湛並不想理會對方。

  而他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爲他囊中羞澀,馬金銀還想讓他掏這個修繕的錢,這傢伙怕是想太多了吧,整個雍城誰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鐵公雞?

  “你可真不要臉!”

  這就是馬金銀的總結,可謂是太過於精準,太過於深刻了。

  “多謝誇獎!”

  只是這話對於唐湛來講沒什麼殺傷力,這臉皮厚的程度不可謂不誇張呀。

  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們並不清楚高擂之上的你爭我奪。

  就僅憑這一槍,陸泓就已贏得了他應有的尊重,相信從這一刻開始,再不會有人會沒事兒找事兒地去主動招惹將軍之後了,誰若是膽兒肥了去騷擾他和小妮子,那才叫腦子被門給擠了呢。

  就他此刻所展現出來的這般力量,怕是整個外院弟子裏也就只有洛蕊和唐熠能和他掰一掰手腕了,而現在唐熠還被他給按在地上來回摩擦

  待揚起的塵囂逐漸墜落,這才隱隱約約地能觀察到塵囂之中的人。

  令彭曼麗驚訝的是,原本被陸泓一槍抽翻在地上的唐熠不知何時竟重新站了起來,雖說整個人還晃晃悠悠的,但他此刻的行徑卻讓面前的陸泓無法再朝前邁出半步了。

  因爲陸泓方纔甩下的槍,此時竟被唐熠用雙手給重新鉗住了,任憑陸泓想要將長槍抽離,但他就是死死地鉗住,不打算給陸泓絲毫的機會,而他整個人爲了更好地限制住陸泓,是以一種近乎於弓箭步的方式讓其站穩身形,將全身的力氣都落在了他的腰身核心與雙手之中。

  “就這?”

  不得不說,唐熠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啊,他都這樣了,怎麼還是死活不肯認輸。

  “還不夠?”

  至於陸泓,他的反問在唐熠的耳中就好似在嘲笑他一般,以至於他被氣得臉色一白,猛地吸上一口揚起的塵土,是大口大口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你輸了!”

  眯着個雙眼,陸泓好心提醒。

  “我呸!”

  (咳...咳...咳...)

  只是這句回答,讓唐熠的咳嗽加劇了。

  “那你要小心了!”

  看來這臭小子還是欠打,還是拒不認輸啊,既然你骨頭這麼硬,那我就打到你服軟爲止。

  這便是陸泓這會兒的真實想法。

  於是乎

  (啊...)

  隨着這一句的提醒,陸泓腰身再度發力,待這一聲咆哮過後,只見他硬是靠着自身的蠻力,將原本被唐熠給重新鉗住的長槍是順勢地抽了回來,當長槍在手,他便下定決心,是不再給唐熠任何的反抗機會了。

  只見他瞬間沉肩,不等到唐熠反應,他沉下來的肩就實打實地衝撞到唐熠的胸口處,而隨着他這一撞,唐熠是二次騰空,整個人在喫痛之下是雙腳頓時離地飛了起來。

  唐熠失了先手,陸泓便乘勝追擊。

  又是瞬步閃現,讓他直接出現在了唐熠的上空,雙目死死盯着身下的表弟,然後全力一劈!

  (轟)

  (一聲巨響)

  只見現場塵土飛濺,沉悶的聲響更是震得高擂下的弟子們都能感受得真切,而身處於暴風中心的唐熠,更是被陸泓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給再度轟飛出去,只不過這一次他好巧不巧地是落到了方纔的那個大窟窿裏去了。

  就是那個被陸泓一槍扎穿的大窟窿。

  這便是白雲槍法的第一槍,流雲!

  流芳於青白天下,雲鑑於四海八荒!

  一槍即出,於萬千敵陣,取上將之首級,猶如探囊取物。

  這本就是沙場之中最爲真實的殺招!

  要知道在四十多年前,西邊的夏胥曾舉十五萬大軍進犯北朝,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夏胥的阿佔可汗依靠着機動性極強的重甲駝士是取得了不菲的戰果。

  其特有的突襲戰法更是打了個北朝一個措手不及,在短短兩個月內就成功佔領了西固十三郡中的七個郡。

  其中位於鐵山關的吉安城更是隻用了三個時辰就被阿佔可汗給攻陷了,這足以說明當年夏胥的那支大軍其戰力是非同一般的。

  可即便如此,當兩國的戰火燒到了位於蛇骨道關的明城的時候,戰局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戰無不勝的阿佔可汗無法再讓其麾下的重甲駝士再朝東前進一寸土地了。

  一座古老的明城,硬生生打退了夏胥無數次的進攻,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春末還是秋收,可以說明城以一城之力硬生生拖住了夏胥的攻勢。

  九個多月

  明城的戰士們就依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軀,是硬生生拖了夏胥九個月的時間,拖到了這場戰事的了結。

  而彼時鎮守明城的人,是陸泓的親爺爺。

  八千白衣鐵足對陣四萬重甲駝士,然後這場曠世之戰還被老陸家給打贏了,不僅贏得光彩,還贏得漂亮,而夏胥之所以會在九個月後選擇退兵,完全是因爲老侯爺親自下場,率白衣鐵足深入敵陣,然後將不可一世的阿佔可汗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萬人敵陣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當真可以說那一戰打出了北朝人的氣勢,打出了鎮西軍的軍威,更打出了白衣鐵足的霸氣。

  當然了也打醒了北朝的皇帝。

  那是一絲危險的訊號。

  而眼下的陸泓就僅僅只學會了個皮毛,便已有如此的威力,若真讓他掌握了十成的本事,那還得了?

  一眼驚鴻如梭,一曲肝腸如沫。

  戰士關下卸甲,忠魂流雲天下!

  戟可斷,顱可拋,血可流,魂可亂,獨家不可失,國不可破!

  待鐵槍存於心,待大志衍天地,縱使黃沙欲遮眼,斬將殺敵不退歇。

  只求心存故土,精忠報國!

  (轟隆隆)

  當眼前的塵煙緩緩平復,沒料到方纔被陸泓扎透的那個大窟窿,此時竟變得更爲深邃一些了,馬金銀急忙掐着指頭盤算起來,越是算着他眼底的那絲興奮就越是明顯,甚至算到了最後,那一臉笑意當真是藏都藏不住了。

  這下,還不得發啊!

  至於高擂

  隨着越來越多的碎石塊而是從檯面上跌落到窟窿裏,這高擂當真給人一種就要坍塌的錯覺。

  忽然,也不知誰喊了一聲,是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全部匯聚在塵煙的中心去了。

  “唐熠掉下去啦!”

  就這樣簡單的一聲,便讓現場的氣氛再度變得嘈雜了起來。

  但是唯有彭曼麗,才曉得方纔所發生的一切。

  待流雲落下,唐熠竟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別說是唐熠了,她堅信即便當時換作是自己去接,也未必能輕巧地接下陸泓的這一招。

  這一招流雲,着實是有些厲害啊!

  不愧是保家衛國必練的戰技,當真霸道。

  現在當塵煙落下,彭曼麗便看清楚此時的一切了。

  只見那杆霸道的長槍就這麼隨意被丟在一旁,而陸泓則平趴在那處大窟窿的邊兒上,甚至於肩膀以上的部位均已懸空了,若不是他用腳尖死死地扣着一處因裂痕而凸起的石塊兒,同時左手摳着一處殘破的石板,相信這會兒的他也鐵定要跌進窟窿裏。

  至於被他努力拽着的人

  就這麼懸在半空之中!

  白雲槍法其實挺難練的,家裏的老人曾說過這樣的一句話,一月棍一年刀,三四年把劍出鞘,一生只追槍上梢。

  這話說了個什麼意思呢?

  就說習武之人若想練得個兵器,都需從簡至難,而作爲四門正兵,刀槍棍劍這四門兵器自當被人們提得最多,這有人提起自然也就有人練了。

  作爲百兵之祖,棍法可就很是講究了,而且棍法和很多兵器的技法都有相通之處,可謂是一門通門門通,當真算得上是長柄兵器的源頭了。

  而棍講究的就是一個穩字,因爲絕大多數的棍法其實都沒有太過於複雜的技巧,只要學會了發力,學會了距離的把控,能知道什麼時候閃躲,什麼時候招架,什麼時候出擊,也就基本差不多了,畢竟棍法作爲一種鈍器,其本意也不是傷敵的,這也就有了月棍這一說法了。

  那何爲一年刀呢?

  想要練好刀法,可就不似棍法那般容易了,因爲有一點需要曉得,假若對手是個戰鬥經驗很是豐富的人,那麼出刀之人的那些套路與招數其實是很難施展出來的,即便是本能驅使,也不好佔了上風,這也爲何有一年刀的講究了,因爲學了一年之後,整個人對於刀的理解就不再是本能上的理解了,而是有了更爲深層次的探究與思索,自然那些記於心底的刀法與套路就會有更多的變化。

  而劍就更難了。

  首先劍要比刀更爲柔軟一些,其操作上的難度也要更大一些,其次劍開兩刃而刀只開一刃,這其中的學問可就深了,很多初學者往往在練習的前期都會被自己刺出的劍所傷到,由此也能看得出來,劍法其複雜程度也是要遠超於刀法的。

  這也就有了三四年把劍出鞘這話了。

  至於槍法

  學槍之人必須要有過人的耐性以及足夠的定力纔行,因爲槍法本就不算是一門主流功法,尤其是在江湖之中,習槍之人其實是很少的。

  相反在各屬地的軍隊裏,習槍之人卻有很多,因爲行軍作戰,槍法算得上是一門必練的對戰技巧了。

  畢竟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尤其是在兩軍對壘之餘,往往雙方一輪衝擊,就會有數不清的大頭兵命喪沙場,而在這個時候,槍法的運用就顯得格外的重要了。

  擺出個陣型,再搭配一部分的持戟盾衛,以及一些弓箭兵等,便足以給敵人帶去不小的壓力,而一旦陣型成型,敵人的騎兵便不敢貿然進攻了,畢竟在長槍陣的面前,騎兵的衝鋒無疑是在送死。

  四十多年前明城一戰就是對槍法最好的解釋。

  只不過隨着黑潮的爆發讓鎮西府隕落之後,這習槍的人就少了很多,甚至連西固這樣的前線之地也都沒多少人會練習了,畢竟行走江湖之人,難免遇到個什麼情況,假若真因爲身上的那杆槍而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那便有些得不償失了,於是越是這樣,這習槍之人就越是稀少了。

  誰都不想被官府扣上一頂謀逆的帽子。

  時至今日,除了北朝的軍隊之外,就再沒有一個江湖勢力是以槍法作爲其宗門的主要戰鬥技巧了。

  也難怪陸泓手持長槍的那一刻,高擂下的弟子們是議論紛紛了。

  一招流雲,讓唐熠明白了自己跟陸泓之間的差距,更讓他瞬間警醒,但是他卻不後悔,甚至在他看來,替陸泓找回雲縱是他這輩子所做過最爲正確的事,因爲他很清楚陸國強和唐舞夫婦的爲人,他知道鎮西府是被有心之人給陷害的,他想要保護陸彤,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守護將門之後,所以他對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爲並不會感到後悔。

  陸泓越是強大,那麼他心中的目標就越是明晰,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緊追着自己的這位表哥。

  成爲他的影子

  成爲他的依靠

  成爲見證他創造歷史的那張絹帛。

  爲此,唐熠願意去成就陸泓!

  只因他的唐舞的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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