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陰影

作者:森哥和哈露露
差距

  這是一道無法讓人去逾越的差距,就好比天與地,就好比山與海,就好比我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卻不再記得我。

  這樣的差距,讓陸泓第一次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也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所要努力的方向!

  隨着眼前的殘影逐漸消散,所有人都被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給驚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遊語鳶,她更是被方纔的那一幕給嚇得瞬間哭了出來,小虎妞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就這麼蜷縮在艾曉的懷中不斷抽泣着。

  可是,這樣的她,還能算是虎妞嗎?

  這般哭哭啼啼的模樣,最多隻能算是個乾脆面小浣熊。

  至於洛蕊這位天之嬌女,這會兒的她還沒從巨大的落差感裏回過心神,畢竟剛纔的金髮男帶給她的衝擊感實在是太強烈了,這樣的衝擊感已經可以左右她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了。

  那種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那種霸氣睥睨的凌厲

  當真可以說剛纔的每一秒對於洛蕊來講都是一種極致的煎熬。

  現在好了,這樣的煎熬消散了。

  “老唐,你帶着他們三個先回去。”

  (深呼一口氣...)

  陸泓的眼神逐漸堅定,只見他俯身重新撿起地上的雲縱,便準備朝着冢窟所在的方向繼續前進。

  “你不要命了,你要幹嘛去?”

  看着陸泓即將要走,唐熠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是啊陸泓,你可千萬別犯渾啊。”

  哽咽着看了眼陸泓,遊語鳶此時的語速難得放得很緩慢,看來她對方纔的那一幕還心有餘悸。

  “是啊陸泓,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而且再說了師父她們應該都已經過去了,此刻你要再去,你這不是去給她們添亂嗎?如果再多幾個剛纔那樣實力的男人,你說你去了能起什麼用?”

  不管怎麼說,洛蕊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碼她說了大家都不願意去說出口的話,那就是雙方的差距。

  而且有些話她是硬忍着沒有說出口,那是關於陸泓的,她根本就不想讓陸泓再去面對剛纔的危險。

  因爲她不想失去他!

  這是她心中難以啓齒的柔弱,是她不願意與人去分享的祕密。

  而現在她爲了陸泓,爲了守護自己心中的那份愛戀,她雖沒有將自己的情愫表達完全,但一旁的遊語鳶是聽明白了。

  這丫頭聽出了洛蕊的擔心。

  “老陸說實話你這會兒去了真沒啥大用處的。”

  輕輕拍着遊語鳶的後背,艾曉的話說得很中肯。

  “你們不懂,那裏我必須得去,我有我的理由,而且再說了,我這麼大個人了,打不過我難不成還跑不過嗎,你們都放心吧,一旦我發現苗頭不對我就立馬撤,這樣總行了吧,老唐你撒開,你趕緊地先帶着她們三個回去治傷去,別到時候落下了什麼後遺症了。”

  一邊說着,陸泓一邊嘗試着去掙脫唐熠。

  “你若執意這樣,那我跟你一起去。”

  聽着陸泓的回答,感受着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所持有的態度,洛蕊心裏明白,也許正是因爲他的這份執着,正是因爲他的這份堅持,或許才讓自己爲之癡迷吧。

  可是

  她還是放不下他。

  (深深的一聲嘆息...)

  就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只是洛蕊在說這話的時候,她整個人的臉看起來是紅撲撲的,就好似成熟了的紅蘋果。

  沒想到聞名劍冢的冰山小美女洛蕊竟還有如此嬌羞的一面。

  只是這樣的嬌羞並沒有留存太久,只因

  當陸泓帶着洛蕊和唐熠來到冢窟的時候,現場的情況直看的他們三個頭皮發麻,就連一向以硬漢着稱的唐熠也不免陣陣反嘔起來。

  是的,沒想到最後連唐熠也選擇跟着陸泓一併前往冢窟。

  偌大的冢窟石壁上,丁志氣就這麼被他自己的劍給插在了上面,看着那些順着石壁流淌下來的鮮血,很顯然這個老傢伙在生前遭受到了非常恐怖的折磨。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將這麼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釘在了冢窟的石壁上?

  馬金銀就這麼靜靜地趴在地上,而他整個人都已變得血肉模糊起來,若不是他還能分出個頭和腳,就這般的遭遇是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方纔到底經歷了什麼。

  到底是誰這麼兇殘,竟將劍冢的財神爺五馬分屍?

  可憐的彭曼麗

  這位傲嬌的美少婦至死都在用自己的身軀在守護着冢窟的石門,即便她此刻的心臟早已成了一個黑黝黝的窟窿。

  至於楊程則懷裏抱着自己的左臂,是一副失神落魄的狀態。

  而於倩更是重傷昏迷,若不是花十娘和遊嵐此刻在拼命搶救,怕是她

  這些

  這些都是她的傑作嗎?

  都是她的作品嗎?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對此唐震和花十娘根本就想不明白,理應躺在牀上安心養着身子的橫芯爲何能跟個常人一般,不僅可以下地還能出手傷人,到底是誰在背地裏幫着她?

  還有另外的那兩人,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瘋丫頭,以及一個惜字如金的怪老頭兒,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詭異了,也太過於離奇了。

  當然了,如果這兩口子在這會兒就能知道橫芯她們究竟從冢窟內部拿走了什麼的話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唐震的表情極其陰沉,唐湛和熊祥就這麼一直跟着他,三個人不斷地遊走在殘肢斷臂之間,看來他們三個都希望自己能夠在這堆血肉裏發現活下來的人吧。

  可是事與願違,現實並沒有給他們打開另一扇通向往生的大門,相反卻是將最爲殘酷的真相擺在了每個人的眼前。

  這一戰,十劍衆竟折損過半。

  這一戰,更是讓劍冢的實力大損,相信沒有個一二十載的生養,怕是沒辦法恢復元氣吧,畢竟這次的結果對於他們十劍衆來講,真得不是他們能夠接受得了的。

  這便是曦嗎?

  這便是令北朝皇帝都爲之色變的曦嗎?

  當真恐怖!

  (半個月後...)

  古樸的小屋內,此時是黑壓壓的坐滿了人,而坐在首位的正是劍冢如今的掌門人唐震,而挨着他就座的分別是十劍衆裏的花十娘、遊嵐、唐湛和熊祥,至於於倩和楊程則因爲其過重的傷勢而沒能參加今日的會議。

  即便她們二人想來,相信花十娘也不會允許她們來的,畢竟跟會議內容相比,她們的身子骨明顯要更爲重要一些的。

  半個月來這幾個人的眉頭就從來沒有舒展過,可以說自打曦闖入劍冢之後,整個劍冢的氣氛就變得死氣沉沉的,壓根兒就沒了往日的活力。

  至於此前的內選則被迫終止了,畢竟宗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再是沒心沒肺怕是也沒有這個心勁兒再辦下去了。

  曾經無比輝煌的十劍衆如今是三死兩傷,着實是令人唏噓啊。

  “對了十娘,她們倆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

  隨手將手中的簡報丟在桌上,唐震不免揉了揉自己的眉間位置,看來對於這善後的工作,當真讓他有些發難,所以他想要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繁雜的善後工作裏跳脫出來,畢竟就眼下的這個局勢,也只有於倩和楊程纔有可能讓他的心情好起來。

  生了病就要治,受了傷就得養,只要時間給得充足,這躺下的人就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的。

  所以也只有這個消息能被老頭所歡喜。

  “倩兒的情況好多了,她目前已經可以跟我說上幾句話了,整個人的精氣神兒也逐漸好轉,雖還不能坐起來,但我相信再養上個把月的也就差不多能下地了...”

  說到於倩的恢復情況,花十孃的表情還較爲放鬆,可當她把話鋒轉移到楊程的身上的時候,她的表情就顯得有些失落。

  (嘖的一聲...)

  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楊程現在的狀態並不太理想。

  “至於程妹子...”

  猶猶豫豫,目光閃爍。

  “她的情況不是太理想,老馬的事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現在是心理上出了問題了,不管我和嵐兒怎麼去勸,她都是那副冷漠的表情,這看得我揪心的不行。”

  一邊說着,花十孃的眼眶一邊紅潤起來。

  “是啊師父,程姐的情況要比倩兒的情況複雜,老馬死了,她也殘了,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未免太大了些,那馬勃今年才兩歲出頭,您說這老馬一走,就留下個孤兒寡母的,這讓她們兩個人該怎麼活呀。”

  接過花十孃的話,遊嵐也向衆人表述着自己的觀點。

  “如今程姐還被敵人廢掉了一隻胳膊,可以說她今後的日子肯定會特別艱難,所以師父我建議啊,咱們得趕緊討論出一個對策出來,要不然我怕出事啊。”

  遊嵐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是她的擔心也並不是空穴來風的,以她對於楊程的瞭解,她真怕自己的這位姐姐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出來。

  只不過她還沒將心中的擔憂盡數表達呢,災禍早已悄無聲息地籠罩在了劍冢的上空。

  (啪...)

  猛的一聲,有人從外面將緊閉着的房門給推開了,竟是一位幻坊弟子。

  “出...出...出大...大...事...了...”

  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抓緊彙報。

  “出什麼事了?”

  熊祥的表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只因他生怕曦的人再回來殺他個回馬槍。

  “是...是楊長老...她...她...”

  這名弟子明顯是跑得有些岔了氣,看這上氣不接下氣的,當真聽得所有人都爲之抓狂。

  “哎呀你倒是說呀,她咋了?”

  這不耿直脾氣的熊祥立馬就有些坐不住了。

  “哎呀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成嗎,你讓他說呀。”

  瞪了一眼熊祥,遊嵐繼續說道:

  “孩子咱甭着,你先喝口水潤潤,楊長老她到底怎麼了?”

  一邊給這名弟子遞過去了一杯清水,遊嵐的表情愈發凝重,因爲她總是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劍冢要發生大事了。

  真正意義上的大事。

  “楊長老她去冢窟了,咱們的人回報,說楊長老正在開啓冢窟石門,怕是這會兒已經...”

  可還不等這名弟子把話講完

  “我艹...”

  一聲國粹,熊祥便一個箭步衝出屋子,目的地直指後山冢窟。

  “此事不可聲張,讓幻坊弟子注意戒備,通知下去沒有命令所有外院弟子不得離開屋子。”

  從花十娘此時緊張的表情來看,楊程這次可是給劍冢捅了個大簍子呀。

  可緊趕慢趕,等到她們一行人趕到冢窟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看着一身是血的楊程,看着她身後不斷飛舞的刀劍,看着她身後那片幽紫色的陰影,很明顯她已經完全淪爲了影之力的奴隸。

  好巧不巧的是,陸泓連同他的小夥伴們剛好經過了這裏,看其路徑應該是去了山梅林。

  有陸家的長子陸泓,還有他的妹妹陸彤,他的表弟唐熠,他的師弟路子鳴,和他關係逐漸緩和的洛蕊、遊語鳶,以及陸彤的忠實護衛艾曉。

  “快躲開!”

  當眼尖的遊嵐發現自己的愛徒開始和陸泓他們混跡於一起的時候,情急之餘的她不免朝着孩子們所在的方向大喊一聲。

  對於楊程身後的那抹陰影,遊嵐算是比較瞭解的,也正因爲她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這纔有了她方纔的那般舉措。

  畢竟她瞭解不代表這羣孩子們也瞭解。

  “拿下她!”

  而花十娘此刻就顯得比遊嵐有經驗多了,只見她不由分說直接拔劍,是隻身就朝着楊程所站着的位置衝了過去,至於唐震和唐湛也都紛紛效仿,僅是半個呼吸的功夫,這三人就糾纏在了一起。

  只不過在影之力的加持下,唐家父子貌似不是其對手呀,這三兩招之下竟被失控的楊程給壓制住了。

  孩子們得以倖免了嗎?

  沒有!

  因爲楊程雖被十劍衆的衆人圍困住,但是操縱着她的陰影卻並沒有被十劍衆困住,而陰影沒有被困,就代表着那些不斷飛舞的刀劍沒有被困,所以

  “小心...”

  眼瞅着幾十柄刀劍朝着自己所站着的位置激射過來,陸泓不敢大意,只見他急忙將陸彤給護在身後,然後快速地把背在身後的木盒子給摔在了地上。

  竟是分成了三截兒的雲縱。

  “老唐老艾,你來先頂一會兒。”

  好傢伙,陸泓這是準備現場組裝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自作主張的把雲縱給拆成了三份,按照他的原話來講,那就是這樣方便他出門攜帶。

  這下可好,他出門攜帶的確是方便了許多,可是這要用起來卻更加的麻煩了。

  “我就說讓你別拆別拆,你就說不聽!”

  看着此時蹲在地上開始原地組裝的陸泓,唐熠不免罵罵咧咧起來。

  “哎呀你現在抱怨還有啥用,趕緊地先替我頂一頂,那個遊語鳶,我妹就交給你和洛蕊了啊,你們三先撤,我們幾個大老爺們...”

  情急之餘這傢伙還不忘安排一下小妮子,不得不說他這個哥當得還挺稱職的。

  不過不等陸泓把話講完呢,一旁的洛蕊就直接給了他一腳,就在所有人略顯詫異的時候,四五柄飛劍就這麼直晃晃地插在了地上,其震動的聲響更是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那是方纔陸泓所蹲着的地方。

  “鳶兒拔劍!”

  瞪了一眼陸泓,洛蕊便率先衝出,硬是以一己之力獨自抵抗着半空中的飛劍,而她自己的劍則早已被舞出了數道殘影。

  一旁的遊語鳶自然不甘示弱,尤其是在艾曉的面前,她不想讓自己成爲男人眼中的附屬品,所以她要向洛蕊學習,她要向艾曉去證明自己。

  一時間兩個戰場均打的是有來有回,竟無法甄別哪個纔是主場,而哪個纔是分場了。

  雖說組裝雲縱浪費了些時間,但好在陸泓最終還是將它給組裝完成了,給路子鳴遞了個眼神之後,他便持槍衝向前去,就只將陸彤和路子鳴留在了原地。

  而另一側

  堪堪躲過楊程的一劍,遊嵐不敢有絲毫怠慢,只見她直接擡起腿來,伺機給了楊程一腳,然後她整個人就藉着這股力道,又是一劍朝着楊程的左臂刺出。

  話說楊程的左臂不是被橫芯給砍掉了嗎?

  這會兒怎麼又冒出來個左臂?

  其實在楊程被影之力完全俘獲後,她就已經不能算是人了,在影之力的不斷腐蝕下,她左肩的傷口早已恢復,而她失去的左臂也生長出了新的軀幹,只不過這一次所生長出來的不是人類的手臂,而更像是一種不斷蠕動的觸鬚,甚至其表面還會分泌出一種看起來粘糊糊的分泌物。

  更讓遊嵐感到反胃的是,每當她砍斷一根觸鬚,在其傷口的位置就會重新長出一根,如此反反覆覆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與其這麼讓其放任生長,不如從根兒上去解決這個麻煩。

  所以這會兒的遊嵐就準備一劍斬斷楊程與這根噁心人的觸鬚之間的聯繫。

  “不敢砍!”

  然而花十孃的阻攔還是慢了半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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