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沒有瑕疵的邏輯
用眼角瞥了瞥靠近內側的小妮子,徐小舞繼續說道:
“自從我嫁到這裏後,也就讓小蝶和我隨夫家姓了,畢竟我們這個身份和尋常的老百姓不同,尤其是在前些年的時候更是如此,所以...好在還有個遠房叔父能幫我們,要不然我們姐妹倆的命運可就跟他們兩個的一樣了。”
一邊說,一邊落淚。
“壽伯,您說您和遊子澈跟着誰不好,非要跟着這兄妹兩個,難不成您不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嗎?”
輕輕地用手替遊壽擦拭着方纔被徐小蝶給扎破的手背,她繼續說:
“一旦被人發現,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黑潮一事
被抄了的可不只有鎮西府和神侯府這兩家!
(黑潮爆發後的第一年,邑州湖慶...)
“啊...”
望着眼前的這幫身着甲冑的兵,孫小蝶只能大聲地嘶吼,大聲地將心底的那份恨意宣泄出來。
可是
換回的卻是
(乾淨利落的一聲脆響!)
“都死到臨頭了還學不會閉嘴!”
蔑視
當真就是如此,因爲一旁的孫小舞能夠從此人的眼裏看出那份不屑與鄙夷,哪怕此刻的她正被人踩在地上,踩着腦袋。
而這樣充滿挑釁的眼神,她認得!
要說她們家也是真的有夠倒黴的,就因爲孫大人在朝堂上爲陸國強和韓靖安多說了兩句,就被有心之人給抓住了機會,堂堂的文淵閣大學士,就這麼被朝廷給下令抄了家,甚至連他在湖慶的老家也都沒能倖免。
眼下所發生的這一幕便是如此。
讓本應回到湖慶看望老祖母的姐妹兩個也因此受到了牽連。
(轟)
隨着這一聲沉悶的聲響,看着自家的門匾就這麼被這幫當兵的給拆了下來,孫小舞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因爲她心中的那片天,從此開始便不復存在了。
時光冉冉,不復存兮,日子就這麼糊里糊塗地過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記憶裏的人都已變得模糊了,只因曾經的姑娘也已長大成人,只是這姓氏從孫變成徐了
直到他的到來!
陸泓!
其實打他剛一踏入陵川城,徐小舞便認出了他,更爲準確地講,是從他身後所揹着的那杆槍猜出了他的身份。
是仇人嗎?
算是吧!
但是也不完全算。
所以打一開始徐小舞的目的便不是遊子澈和遊壽,而是陸泓和陸彤。
“壽伯,您說您和遊子澈跟着誰不好,非要跟着這兄妹兩個,難不成您不清楚他們兩個的真實身份嗎?”
徐小舞雖沒有點名道姓地直接指出話裏的人是誰,但是這屋裏頭眼瞅着就這麼幾個人,遊壽自當很清楚她的意思。
“一旦被人發現,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此話不假,畢竟對於這件事情,她可是很有發言權的。
“而且我相信您讓遊子澈跟着他們兩個,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祕密,不妨大膽猜測一下,這個祕密是關於十一年前的那場黑潮!”
聽着徐小舞的話,遊壽其實是有些驚訝的,因爲她的推測跟現實幾乎沒有差別,他之所以還要讓遊子澈跟在陸泓和陸彤的身邊,還當真是因爲黑潮一事。
因爲他的孩子死在了三十六洞湖,而三十六洞湖便是天地劍宗所在的地方!
時間線再次得以梳理,隨着黑潮一事在錦州的三十六洞湖爆發,老傢伙的兒子死在了天地劍宗,這般看來遊邵安能有幸躲過朝廷的那輪大清洗,這位保下他的人可當真是位大能人啊!
黑潮一事,到底有多少方勢力夾雜其中啊!
至於遊子澈爲何還要跟着這兄妹倆,其目的已是不言而喻了,歸根結底地講,還是因爲黑潮!
他想去錦州
他想去三十六洞湖
他想去天地劍宗!
至此誰敢再說遊子澈是個紈絝子弟?
如此深沉的心機,如此令人頭皮發麻的城府,難怪皇甫蘭會如此看重他,只因這個小妮子早就看清楚了他的本質,早就看明白了自己與他之間的真正差距。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試想一下像遊邵安那般有本事有想法的人,又怎麼可能生出個孬種?
“你還知道些什麼?”
徐小舞的話讓遊壽的神色有些變化,即便老頭兒將這份變化隱匿得很是巧妙,可還是被敏銳的她給捕捉到了些許的痕跡。
看着眼前的老傢伙,徐小舞知道自己賭對了。
“關於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這點壽伯您大可放心。”
小姑娘還是長大了啊,不再是原來孫大人家裏那位只知道玩兒的孩子了,看着眼前的徐小舞,遊壽也不知該如何去正確地表達自己的心情,是開心?
還是害怕!
待仔細地思索了良久
“你想我們怎麼做?”
只能說任人魚肉的滋味當真不好受,那種被他人把玩於股掌之間的被動感,真的很讓人惱火和憋屈,但現在徐小舞能親自下場來談,最起碼從面兒上來看,對方還給了己方一次談判的機會,如若這會兒來的人不是徐小舞而是白天的長孫瑩,那也就不需要再談了。
而徐小舞的到來,便說明了此事還有能夠斡旋的餘地。
待遊壽的話音剛落,徐小舞竟從自己的懷內掏出了一個物件兒,藉着昏暗的光這纔看清楚了模樣,竟是那枚從陸彤的身上搜出來的木質令牌。
此物爲何會出現在徐小舞的手中?
遊壽對此很不理解!
不過不管他對此事有多少的疑慮,徐小舞的質問便接踵而至了。
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勸說。
“此物乃昭幕牌,是日昭幕府內部所流通的一種用來甄別家臣其身份的識別令牌,一般來講,其採用的材質跟家臣們在府內的地位是有着直接聯繫的,越高級別的家臣,其昭幕牌的材質就越是稀有,但像這塊兒的材質很是一般,也就是說它的主人在日昭幕府的地位,最多也就是個編外隨扈...”
說到這裏,徐小舞刻意停頓
若有所思地望了眼還在沉睡的陸彤,這才繼續說道:
“壽伯,其實我並不相信這東西是那個丫頭的(一邊說一邊用腦袋點了點陸彤的方向),但是我需要證據來證明這點,我相信陸國強的孩子是絕不會幹出這般齷齪之舉的,淪爲他國之鷹犬(不屑的一聲輕笑),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誤會...”
可以說徐小舞的談判技巧是很強的,最少遊壽在她的話術裏是找不出一丁點兒的瑕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