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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总有個陷阱 上

作者:无境界
宋一舟显然很有点狗头军师的潜质,至少煽动能力還是比较强悍的。经他一番說教,轩辕后裔培养的這几個‘打手’,终于摆脱了‘纯暴力’這种愚昧无知的低级趣味,开始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的小命,未来的福利考虑,从团队的角度讲,這叫受蛊惑,這叫堕落的标致。不過,一味的鼓吹荣耀、奉献,這种类似宗教洗脑的行为同样其心可诛,所以大家彼此彼此,谁也不要說谁的不是。 思想一解放,牢骚马上出来了。李晓第一個表态:“我們北域分队也不是后娘养的,哦,就因为一個公正严明的首领,就处处刁难,打击报复,這說的過去嗎?” “我之前還以为這是重视咱们呢!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居心叵测!”陆飞叹口气,想想因为這個任务先后死去的那些人,真的是有些伤心。 “韩队,你得跟秦头儿谈谈了,如果确实象宋先生說的那样,咱们這样傻乎乎的送死,就太不值了。”任正直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邢娟,你怎么看?”韩小璐等了一会儿,见邢娟沒有表态的意思,于是主动问。 邢娟看了一眼罗凌,才道:“我觉得,我們以执行命令为天职,涉及政治的,還是交给上面处理。秦晴大家都信服,相信她能把事情处理好。现在就是不清楚她对這事有沒有足够的认识!” 韩小璐点头,“我同意邢娟的說法,但在做出决定之前,我還想听听一舟你的意见。”韩小璐看向了宋一舟,而且措辞、语气中明显有亲近之意。 “如果是我,我会選擇回基地。” “哦?” “說的冠冕堂皇点,作为指挥官,不但要带领部署赢得胜利,也要在明知不可为的时候有勇气選擇撤退,保存实力。” “嗯!继续說!”韩小璐鼓励道。 “现在事态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解决范围之外。那些魔物,懂得断电、然后偷袭,而且电断的是那么恰到好处,罗凌刚要开始对亵渎魔下手,电就断了。這說明袭击者和远处拉电闸的两相呼应。于是,我們推理出两种可能:一,那些怪物够聪明,本身就是高智商,拉电闸的是最后跟罗凌决战的那個。二,這两种怪物都是某操纵者放出来的,這個操作者很可能還是人类,或者魔人。” 众人点头。 从空间环裡拿出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宋一舟继续道:“不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我們的敌人的强大。把那些怪物的尸首带回去,什么检验科、化验室,自然能鉴定出它们的能力怎样、战力几何,证明我們确实是尽力了。总不能对面是深渊领主级别的魔物,我們也往上冲吧?那不叫勇敢,那叫送死!而且,回去的另一個目的,就是你能跟秦晴私下谈谈,让她清醒清醒,這种事情,电台裡是沒的谈的,相信在座各位大多数也很善忘,以后不会提這码事。但大家都有眼睛,上位者如何抉择,也還是能看的到的。” 陆飞他们几個点头,宋一舟說到了他们心裡。跟秦晴干,那是大家信服秦晴,但如果一味的让這些忠诚的属下送死,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毕竟,为了家园,为了亲人而战,和当别人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這是两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不選擇撤退呢?”韩小璐又问。 宋一舟撇撇嘴,“那你就威逼利诱罗凌吧!从我個人的观点看,路走到這裡,我們随时都有被玩死的可能,事实上已经成了累赘,罗凌說继续保着唐僧去取经,那咱就继续翻火焰山,過流沙河。” “威逼利诱,這词用的可不好!”韩小璐蹙起秀眉道:“那你呢?宋先生,不救你的老师了?” “别!”宋一舟连忙摆手:“韩队,到這一步了,你還指望拿我套住罗凌呐?就是罗凌不說,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咱做人不能沒良心。可我上有老、下有小,要孝敬、要养活,对他们,就不该讲良心啦?我嘎嘣儿一死,真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流落街头?” 韩小璐沒想到宋一舟說的這么直接,听的一脸尴尬。 “還上有老、下有小,有那么夸张嗎?”邢娟及时解围。 “我不就那么比喻嘛!請罗凌出马或许這事能成,但拿我跟罗凌的交情說事,這有点不妥。私交归私交,罗凌又不是轩辕后裔的人,人家沒义务啊!咱碰到的魔物都是什么货色,大家也都亲身经历了。你看那触须快的就跟缝纫机针似的,瞬间万花筒,临死還吐口痰,谁来了也不好对付吧?又不是踩蚂蚁!就那把人拉进幽影位面的本事,那不跟落水裡碰到鲨鱼一個道理嗎?那是来了三個,要是下次来五個呢?谁擅长在幽影位面战斗啊?进去還能出来嗎?我這不也为大家好嗎?” “那我先以魔物强悍为由,向临时指挥部发出撤退請求吧!”韩小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宋一舟摇头叹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你就是先斩后奏,凭那些证据,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你這一請求,最好的结果也是等待后援!我真不知道你是贪功啊,還是顾及什么!女人啊……”宋一舟忍了又忍,才沒将‘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說出来。 “我……”韩小璐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细小声音嘟囔了几句,似乎一肚子苦衷。 “唉……不說了!提前午休,睡一会儿!”宋一舟心情不爽,使起了小性子。陆飞几人见状,也都无可奈何的散了开,躺沙发的躺沙发、打地铺的打地铺,各想各的心事,也沒人张罗着做饭了。 罗凌站起身,一边穿戴甲胄,一边道:“谁的空间环借我?我去收尸,那些现在可是证物,最好别丢了!” 众人一想,罗凌說的有道理,而且也确实是他去最合适。韩小璐将自己的空间环摘下来,道:“辛苦你了!”形势比人强,罗凌的态度现在至关重要,高傲的雷火精英也得拿出点尊重的态度才行。 沉默的点点头,啪!罗凌带上了头盔,遮住了他那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 独自行动,也就沒那么多顾及了,罗凌的速度很快,又是轻车熟路,大约十余分钟就到了现场。 明晃晃的灯光下,怪物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裡,四周极静,荧光灯管发出的轻微嗡嗡声都能听的真真切切。幽长的通道空无一物,弥散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罗凌沒有去碰那些尸体,而是象头戒备的豹子般站在房间的中央,对着前边的检修通道,沉声說:“出来吧!” 检修通道上,空间一阵扭曲,一道向内凹陷的门缓缓打开,门后是铅灰的世界,似乎有莫大的吸力,四周的光和空气都向内涌去,但不是全方位的吸进,而是顺着门的边沿,就仿佛落下深渊的水流。 一個18世纪末欧洲贵族猎装打扮的男人,从门裡缓缓行出,穿着黑色的马裤,红棕色的鹿皮长靴,黑色的马甲、银纽扣锃亮,金色的怀表链,白绸的衬衫,颈上系有紫色的绸巾,外穿着深绿色镶银边花纹的上衣,以及黑色大领翻袖的呢子氅衣。 黑眼睛、黑头发,但面孔比较欧式,皮肤也足够白皙,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胡须刮的很干净,有些卷的头发也梳理的比较妥帖,甚至可以說油光水滑。 容貌很普通,不英俊,也绝不丑陋,眼神明亮而清澈,脸上挂着绅士的微笑,淡淡的,很自然。 “希米特,我一直在等你。”男人說话了,声音浑厚,给人沉稳的印象。 “我从沒用過那名字!” “可那就是你的名字,你知道的。除非……” “我叫罗凌。”罗凌打断道。 对罗凌的固执,男人只是轻轻摇头笑笑。“对,這世你确实叫罗凌,可你也是希米特,因为你是继承者之一,尽管血脉只占很细小的一部分,但毕竟觉醒了。” “切!”罗凌嗤之以鼻。 “有必要显得那么叛逆嗎?本质才是真正的身份,我們只跟最真实的那部分交往,這是很多高等世界都不会改变的规则。” “我不认识你,你来不是专门给我改名的吧?” “你用偏激和怨气的态度,想要掩饰什么呢?我們能看到本质,能读到真实,你觉得希米特這個名字是打听来的嗎?”男子终于显现了一点威严。 沉默,凝视对方,還是清澈、明亮,罗凌从裡边沒有找到一丝波动。换作了平和的口吻,罗凌淡淡道:“說事吧!” 男人又笑了。“我們在一直观察你,自从你醒来,就沒有中断過。” “嗯!我知道!你们够无聊,而我又拿你们沒办法!” 男人接着道:“‘不過有一天会有的!’這是你未說出的话。” 耸耸肩,罗凌表示承认。 “是的!确实有可能有那么一天,你不但可以防止别人窥探自己的灵魂,甚至有可能强大到同我們一战。当然,只是有可能,非常非常微小的可能。” “原来你是来奚落我的!” “不,那一点都不有趣。我是来送一件东西给你的。”男人說着,右手轻轻一抛,一簇银色的光团划着弧线飞了過来。罗凌用手接住一看,是根小指粗细长短的事物,入手很沉,但看不出是什么物质,因为它的表面被一层厚重且流动的水银般的光芒包裹着。 “什么?” “钥匙,一部分!” “另一部分呢?锁在哪?”听罗凌的话音,显然這样类似的事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 “你会找到的。” “這次又是为什么给我?” “我們不想看你太早的死去。” “你们在‘赌马’?” “我們只是让一切变得更有趣些。” “我要是不合作呢?” “随你,我只是来创造一种可能。毕竟還沒有谁能掌握至高的法则——命运!谁也不晓得你接下来、或者最后,是成功,還是失败。” 点点头,“下次偷窥不要让我察觉,因为那会让我很长一段時間不能重新投入到忘情的表演事业中。” 男人那一成不变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他呵呵的笑道:“這才是希米特……” 男人就那么走了,罗凌沒有问他是谁?又是来自哪裡?对方也沒說。 类似的人,罗凌不是第一次见,他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罗凌当然有兴趣知道,但绝不强烈,他已经见過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他已经不会再想最初那样惊慌失措,他已经变的非常善于等待,有些事,当时机到时,一切自然会有分晓。就好像這些人的出现,每当他走到一個很重要的選擇岔口,這些人就会给他一些指引的线索。 事实证明,顺着這种指引前进,才是理智的、正确的、也符合自身需要的,否则,会走很多的弯路,甚至是死路,那种九死一生的感觉,罗凌不止一次尝试過,他当然清楚,叛逆的代价是多么的昂贵。 正像宋一舟說的那样:即使再年轻,也沒有多余的生命可供挥霍。也正像刚才那人說的:命运,才是一切的至高法则!不论選擇正或反,都无法摆脱它的束缚。 命运不是一种悲观的妥协,而是法则,這個法则的真相是什么?似乎要从万物的源头說其,很多平凡的、伟大的、甚至不朽的生命都在探寻,不過,至今沒有听到過有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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