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刺
秦朗左右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對着顧若晨說：“顧先生，麻煩借過。”
顧若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欠了欠身。
我看不見秦朗離開時的背影，因爲我看見顧若晨那雙漆黑的眸子裏的我，是多麼凌亂，多麼不堪，多麼地讓人想入非非。
“你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揚起微笑，“還以爲你會不理我了呢！”
說完，眼淚應聲而下。恐怕，這下是真的不會理我了吧。
顧若晨走進房間，順手帶上門也帶上了我，走進屋，他迅速就發現了秦朗剛放下的外賣和凌亂的牀。
一切都是那麼得合情合理，一切都是那麼得絕望。
按照顧若晨對感情的偏執，我真的沒有把握去解釋什麼，因爲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
有一種叫做“不知所措”的無助，漸漸地感染了我的全身。
我呆呆地望着他，只剩下流淚。
我一邊哭，一邊看顧若晨幫我把被子整理好，最後他坐在整整齊齊的牀邊，啞着嗓子對我敞開懷抱：“過來。”
我乖乖地過去，被他一把拉進懷裏。
有一種叫做“狗咬呂洞賓”的罪惡感剛在我心中萌芽，顧若晨接下來的話就像是一盆熱水，把它徹底燙死了。
“沒關係，我原諒你。我知道，人都有情不自禁的時候。我知道，要你這麼快收拾乾淨對另外一個人的感情實在強人所難。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纔過來。”
顧若晨抱着我，在我耳邊對我說着，扮演着這個世界上最恨毒的大方：“Mandy，我想清楚了，比起你，這些都不重要。”
“你錯了。”
我看着前方雪白的牆，就像是看見了一個無休止的洞，那個洞裏不會有傷害我的東西，卻讓我感覺到絕望。
是因爲失望轉化了來的絕望，有血有肉，痛不欲生。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我掙扎了一下，顧若晨沒有放開我，我索性也就不掙扎了。
心如死灰，換一句話說便是隨你。
我接着說：“我沒有做錯。秦朗真的只是給我來送盒飯，我昨晚去喝酒了，今天也沒有上班。然後他就來了，然後你就來了。”
“Mandy，我......”
“無所謂了。”我掙扎着，最後還是哀求他高擡貴手：“要不要我們還是冷靜一段時間吧，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我不同意。”顧若晨緊緊抱着我，絲毫不給我喘息的餘地：“Mandy，我不同意。我承認我的小心眼讓我喪失了一些理智，但我保證，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你的保證沒有用。”
我慢慢地開始歇斯底里：“顧若晨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我擔心再這樣下去，我就不可愛了，而你也不再風度翩翩，我們都會變成更糟糕的人。都會變成彼此最不喜歡的那個人。可我不想不喜歡你。”
“對不起。”
顧若晨抱着我道歉，用他渾身的力氣告訴我他不會放手的決心。
有時候，我們其實已經預料到了故事的結果，但偏偏因爲一些人和事情去忽視，或者說想要去和命運賭一賭。
所以，哪怕此時此刻我已經知道我和顧若晨糾纏下去最壞的結果，還是因爲他不肯鬆開的手而心軟。
我不想孤獨終老，也不想什麼功成名就，老天爺給我安排的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想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愛我就好。眼下，顧若晨是我和命運抗爭的最後一絲希望，我也捨不得就這樣放棄。
何況，眼前的這個人從南陽連夜過來，他不是不愛我的啊！
顧若晨，你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幫我對付老天爺的對不對？
哭累了，只想睡覺。
在顧若晨的懷抱裏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秦朗這個時候大概已經到了南陽吧。
手機準時響起，是莎莎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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