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食梅煮酒方論英雄
在那天師府雕樑畫棟，氣勢輝宏的三清祖殿內，與四位仙風道骨不落凡塵的玉字輩當代天師坐而論道了一日一夜。雙方皆說得口乾舌燥，七竅生煙，結果卻是難分高下，誰也不服誰。
直到後來天師府上代掌教真人張宣陵出面之後，才讓已然半腳踏入武榜巔峯的他棋差一招，闞然惜敗而去。所以啊對這舉世皆名，權勢滔天的龍虎山天師府，他可沒有胡言亂語，惡意中傷他們，是真的有發言權。
嘿嘿。。。。
“那些牛鼻子啊！”
金牙老楊笑意盈盈。
縱是過去了數十年的悠載歲月，他只要憶起當時在大殿內三清鎏金祖相面前。當世可謂已經登臨峯頂的五位絕頂高手，剛開始還互相客氣寒暄，後來卻像坊間罵街的潑婦一般。
相互不講任何風度，口水四濺，吵架吵得面紅耳赤，唾沫星子噴得各自滿臉都是的滑稽場面，那情景真是太有趣了，這要是讓準備上龍虎山朝聖的芸芸衆生瞧見了，還不得全部癲狂了都。
呃。。。。。
“老楊，你在笑什麼呢？那猥瑣之極的樣子，口水都流一地了！”
燕東璃雙耳豎起，本想繼續瞧瞧其接下去該怎樣瞎掰。結果這等了半天啊，卻只有金牙老楊獨自自個兒窩在那裏咪着酒傻傻直樂，連口水從嘴邊嘩嘩淌下，打溼了自己頸邊內外衣襟都不知道。燕東璃瞬間滿頭黑線，萬分鄙夷間忙將自己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免得沾染上金牙老楊胸前那溼漉漉看着就噁心巴拉的口水。
犧如 99bxwx.com 犧如。嘿嘿。。。
“沒事，沒事，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見笑了。”
被燕東璃這一打擾啊，金牙老楊倒是瞬間從回憶中脫離了出來。瞧着自己溼漉漉的胸口，倒是有些難爲情，憨笑間，忙擼起粗布袖子，擦拭起自己嘴角還在娟娟流淌得的口水。
想起往事？
燕東璃直翻白眼！
汜減汜。這想什麼有趣的事情能想到這麼入神！還笑得那麼淫蕩！那猥瑣的表情就好像天橋下說書的形容書中裏寫得那些準備拐賣小孩的邪惡大叔一模一樣。
這金牙老頭不會又在那暗暗打什麼鬼主意來圖謀自己馬車車廂內藏着的那些好酒吧！
這年頭家賊可是最難防啊！
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上燕東璃心頭，忍不住暗自提防了起來，尋思着是不是該讓紅袖把那些美酒給藏嚴密點。免得哪天這一個疏忽，叫這金牙老楊奸計得逞給順走了幾壺，那可就虧大發了！
呵呵。。。
“好吧，既然你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你倒是說出幾位那樣的高人來！”
燕東璃一臉信你有鬼的神情斜眼撇着，將手中喝空了價值百金的青花白玉酒壺隨手扔進了驛道旁的樹叢內。雙手枕在腦後，戲謔道：“也好叫本公子開開眼界不是，免得叫別人看了笑話，到那時候可就丟北秦王府的臉了。”
嘿嘿。。。。
“公子啊，所謂食梅煮酒才能論英雄！”
金牙老楊歪眉斜眼，一臉滿臉壞笑湊到了燕東璃面前，咧嘴道：“現在還不是青梅成熟時節就不談了，但酒嘛？你瞧我這手中的酒壺啊這一個不留神啊就徹底透底了，要不還是改日吧，畢竟，這酒都沒了，在論下去，那可就有些太煞風景了！”
沒有酒論什麼英雄！
金牙老楊寂寞聊賴，滿臉惋惜遺憾將手中將白玉酒壺在燕東璃眼前直晃悠着。那黝黑看似憨厚的老臉上一股說不出的賤，燕琉璃看得那真叫個雞皮疙瘩掉一地，真想一腳將其踹下馬車去，他還真沒有見過這麼欠揍表情。
靠！
“趁火打劫啊！”
燕東璃一頭黑線！
“你個老楊頭，以前只是覺得你有些無恥。沒承想，你現在倒是和那些文人一樣，也變得這麼不要臉皮了！”
燕東璃滿臉鄙夷，直翻白眼，聳了聳肩，轉過身從車廂內又摸出了一瓶上等女兒紅，遞到了金牙老楊面前，沒好氣：“我就知道你惦記這些酒不是一天兩天了，拿去吧。”
嘿嘿。。。。。
“那怎麼好意思呢？這才喝了公子一瓶酒。”
金牙老楊雙眼冒綠光，揉搓着那雙佈滿青筋褶鄒的雙手笑得那個賤那個猥瑣啊。
“不過嘛，既然公子這麼盛情難卻，那老楊我可不能拂了公子的好意，只好勉爲其難收下了！”
嘴上說着不要，手卻是不老實。金牙老楊笑得那個歡啊，一個疾風就奪過酒壺，好像生怕燕東璃下一刻就會收回去一樣。
咳咳咳。。。。。
好嘛，這得了便宜還賣上乖了！
燕東璃輕咳不已，瞧着像抱媳婦一樣抱着酒壺金牙老楊，鄙夷至極。爲了區區一壺酒，就連臉皮都不要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嘿嘿。。。。。
羋何羋。“真香！”
抱着青花玉瓷酒壺，望着其在晚霞輝映下，玲瓏剔透又透着醉人霞光，金牙老楊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意滿心足。
“只要有好酒喝，臉算什麼東西！”
金牙老楊又怎麼會瞧不見燕東璃那滿臉的鄙夷，但在美酒面前，這臉皮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換來美酒，他可不介意多扔幾次。要知道，他現在都混得幫人養馬了，還能有什麼面子是不可以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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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美太香了，受不了了，我得趕緊喝一口。”
聞着從青花玉壺中不斷飄出鑽入鼻尖的醉人酒香，金牙老楊全身酥軟，這酒都還沒喝他就已經有些醉了，在忍不住腹中被濃郁酒香勾起，在五臟六腑上躥下跳劇烈鬧騰的酒蟲。
咕嚕。。。。咕嚕。。。。。
仰頭就是一大口火辣辣的瓊漿玉液下了肚，整個五臟六腑及那顆小心肝啊全部都快酥化了。
“真是爽啊！”
這一口就是半壺美酒下肚，金牙老楊大呼出一口濁氣，渾身無數毛孔瞬間通透，那叫一個暢快淋漓啊！
呃。。。
汜減Ζ〇пgСаⅰшЕпⅹuЕ●С〇м汜。“這有那麼好喝嗎？不知道的還以爲喝了什麼瓊漿仙露呢！”
瞧着金牙老楊這半壺酒喝下去，那滿臉沉醉，美得啊都好像下一步快要昇天了，燕東璃嘴角有些抽搐，至於這麼沉醉嘛。
這酒他可是天天喝，怎麼感覺滋味好像也就一般啊，這老楊頭咋就好像還喝出花來了呢？
“我說老楊頭啊，現在酒也喝了，該開始你的英雄論了吧！”
大驚小怪，燕東璃有些索然無味，伸手從身後車廂摸出一壺酒來，身子依靠在車廂上有一口沒一口喝着，沒待金牙老楊淘醉感慨好，沒好氣道。
嘿嘿。。。。。
“那當然，既然現在有酒了，那當然要乾點應景的事了。”
半壺美酒下肚，渾身神清氣爽，腹中上躥下跳的酒蟲也不鬧騰，不知道躲身體裏哪個角落睡大覺去了，金牙老楊滿臉暢快萬分，現在也該是坎坎大山吹吹牛的時候，噢不對，是論論天下英雄的時候。
咳咳。。。。
“公子啊，那我就說下我的淺見。”
清咳了一下嗓子，金牙老楊微微把身子往燕東璃身旁挪了半個身位，笑道：“如今這世道大部分人是爲了追求名望富貴而活着，但大道萬千，天下何其之大，還是有一些人能獨善其身，不被這紅塵濁氣所沾染。碰巧這些高人呢，早年間我就非常有幸遇到過幾位，並且還有過一翻交際！”
“是嗎？你可別想在晃點我，說具體點，他們怎麼高了！”
燕東璃眉頭微挑，雙眼滿是懷疑，他可太清楚金牙老楊是什麼爲人了，往日坑蒙拐騙千方百計想順他的酒不說，還特別喜歡睜着眼說着不着邊際的瞎話，草稿都不打。特別近日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不要臉皮，簡直賤到無敵了都。
嘿嘿！
“公子啊，我老楊哪有膽子敢框你啊！”
金牙老楊滿臉笑意，朝着燕東璃歪眉斜眼，提起手中青花玉壺小咪了一口，混濁的雙眸微微飄過有一絲複雜至極的神彩閃動，笑道：“這幾位高人呢，一位在春秋時期僅憑區區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就挑動得七國亂戰，將帝王玩弄於鼓掌，從棋子成爲了翻書人。一位在東海之濱建城弄潮，僅憑區區一介武夫之體。就使天下四海五洲，芸芸武者在無人有膽量敢自稱武道第一。連如今如日中天君臨天下的大隋朝廷，也不敢輕易擼虎鬚，只得任憑其城逍遙皇土之內，成法外之地。”
犧如 bxwx.co 犧如。羋何羋。東海之濱？
燕東璃劍眉微微輕揚，略有所思。
“老楊，你說得這後一位我倒是聽聞過其名號，是那武帝城城主賀仙煜吧！”
燕東璃宛若浩瀚星空般的雙眸閃動，輕輕摩擦着下顎。那位可是如雷貫耳的一代狂人啊，明明已經站在江湖最頂端的位置雄霸了整整一甲子，卻只認天下第二，讓象徵天下武道榮譽的武評在數十載年月內，在沒有了第一。
特別是那年他老爹燕棠，領了聖旨馬踏了一遍江湖之後，每當江湖有武者因以武犯禁而被朝廷誅滅傳首江湖時。那些哪都敢去，張狂得不可一世的官差們，獨獨不敢踏入武帝城半步，只得在城外匆匆溜達一圈後，就慌亂離去。大隋朝廷也對其無可奈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已經有數不清的官差以及皇家高手，魂歸東海之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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