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別告訴她
江書腦中瘋狂盤算。
今日,爲了警告沈無妄,她特意把他迷倒,捆了起來。然後吩咐自己宮中下人,都遠遠地待命,無詔不得入內。
若她放聲大喊,他們能否按時趕來,從沈無妄手下救下她的性命?
可今日,若不跟沈無妄明確好界限,怕是這個男人不僅不會成爲她爭寵的助力,反倒會成爲不定時的負擔!
江書咬緊牙關,一步不退,與沈無妄對視。
她不怕他!
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如今的沈無妄和從前的不同,他有大宅子,那日江書還看到,他買了那麼多下人,應該是個愛享受的人。
這樣的人,不會肯跟自己一起死的。
想着,江書下頜高高揚起,反倒上前逼了一句,“今日沈大人若不下手,此事便算了,沒有日後找還的餘地。”
室內,幽暗的燈火下。
江書只覺沈無妄眸子深了深。彷彿他黑瞳深處,藏了可怕的巨獸。
下一刻。
沈無妄收好了自己隨身的軟鞭和配劍,竟然就這樣,與江書,擦身而過。
江書:?
真的,就這麼算了?
直到沈無妄走得影子都不見,江書才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的阿翹,從室外趕來,扶起江書:“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沒事……”
江書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皇上醒了嗎?”
“還沒有呢,”阿翹面上閃過一絲心虛,“今日的藥奴婢準備得有些急了。怕煎煮的時間不夠,便多加了分量。看樣子,皇上還有再睡上一陣子呢,怕是日上三竿纔會醒。”
江書點點頭:“也好。”
皇帝醒不醒她都無所謂。
要不是怕擔責任,害死永壽宮的所有人,江書恨不得現在就把鴻慶帝這個狗東西送走。
可她答應了崔皇后,不能讓大盛因爲失了繼承人而亂起來,現在就只能忍着。
鴻慶帝果真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午時,醒來後,更覺精神矍鑠,通體舒服。
江書伺候着他更衣,特意問了,“皇上,今晚……”
“今晚需去陪朝貴妃了,”鴻慶帝滿臉遺憾,“朕想了,你還是先養好身體爲上。”
江書:呵呵……
送走鴻慶帝,江書向阿翹道:“往後,咱們宮中要常備這種藥。”
“是。”
“還有,去看看彤妃娘娘如何了。若沒事,請她過來一趟。”
片刻後。
彤妃一個人過來,兩人行禮畢,閒話了幾句,才揮退下人。江書叫阿翹在門外看着,自己攜着彤妃進了內室。
江書:“那個沈無妄……”
彤妃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她嘆了口氣,“昨夜皇帝突然來訪,八成是沈無妄的手筆。”
“你很瞭解他。”江書略感詫異,“皇帝親口說了,是沈無妄的建議。”
彤妃皺眉。
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江姐姐,那沈無妄陰晴不定,心胸極爲狹隘。若能離他遠些,還是離他遠些……”
江書搖頭,“怕是……不行。雖說你我聯手,可沈無妄一句話,就能拿捏帝心。現在,他站在你我一面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往後,要是爲仇……”江書頓了頓,“我現在沒有把握做掉他。”
彤妃也覺灰心,“我也沒有……”
江書微微嘆了口氣,“既然甩不掉,就只能好好利用。”她看向彤妃,“這個……你熟悉的沈無妄,從前是什麼性子,你慢慢講來。”
彤妃認命地點了點頭,撿着不至會泄露主子機密的事,講給江書聽。
聽得江書直皺眉。
從彤妃所講的事來看,這沈無妄從小,就是個冷心冷肺,滿手血腥的人。
這樣的人,她不喜。
待彤妃的話說的差不多了。
江書問道:“你可知他身邊,有沒有什麼人……與我同名?”
“啊?”
彤妃一愣。細細想過後,“沒有。我聽別的師兄弟說,沈無妄跟着主子時間最久,可一直都沒什麼親近的朋友,更沒聽說過有人叫姐姐這個名字的。”
連那條大黑狗的名字都想過了,彤妃確定,確實沒有。
片刻後,彤妃:“怎麼了?爲何,這樣問?”
“沒、沒什麼……”
江書說不出來。
剛纔,沈無妄被迷倒,深陷夢境的時候。
他哭了。
他哭着叫一個人的名字,“江書。”
他說:“你別走。”
還說:“對不起……”
另一邊。
回到自己的住處,沈無妄這一路都在尋思着剛纔那個夢。
夢境中,他看到了自己和江書的初次見面。
那時,他是中了藥,狠狠地要了她……
“呵呵,哈哈哈哈哈……多好笑啊……”
沈無妄幾乎要笑出眼淚。
他體內的另一個人格,得江書那樣時時刻刻地惦念,卻對她做了那種事,她還把他當個寶!
要是江書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了毀了他一生的,就是她心尖尖上的沈無妄,她會怎麼樣呢?
她會哭嗎?
“不……別、別告訴她……”
沈無妄心底,一個微弱的聲音懇求着。
沈無妄搖了搖頭,置之不理,“你不過是蠱蟲編造的夢境,小蟲子而已,我纔是沈無妄。我要怎麼做,輪到你指指點點。”
那聲音雖微弱,卻不肯消逝,反覆懇求着。
終於……
沈無妄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閉嘴吧。我還沒想着告訴她。”
那聲音方纔歇了。
沈無妄輕笑,“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你再怎麼對她好,惦記她……你也是永遠都出不去了。”
這一日,鴻慶帝走後,差人往永壽宮送來了流水似得賞賜。
江書把其中幾位名貴藥材挑選了出來,正打算給崔皇后送去。
紫潯也帶着皇后的賞賜來了。
“謹貴妃娘娘,皇后娘娘說,她身子不好,不便親來。這些東西,都是你素日裏喜歡的,現在送給你。”
“謝過皇后娘娘。”
紫潯送完東西,便急急地要走,一口茶也不肯喝。
被江書一把拉住,“紫潯姑娘,你眼睛怎麼紅腫成了這樣?你哭了?”
“奴婢……沒有、沒有哭……”
“平白的,哭什麼?”江書皺眉,心口好似被人猛地一抓,“是不是皇后娘娘,她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