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喫醋
蕭閔行並沒有帶着許成瑜去京兆府衙門。
按照蕭閔行的話來說。
他雖然請了許成瑜來京城一同查案,請她掌眼,但她畢竟是姑娘家,府衙那樣的地方,說到底,她少去爲好。
以往他也不是個蠍蠍螫螫的人,只是遇上她,纔不免覺得,府衙那種地方,陰氣重,晦氣大,戾氣還很足,更何況,他也並不想她這樣子拋頭露面。
在京中貴女之間走動自然沒什麼,但要跟着他去府衙大堂,他就不大高興。
她有傾國容色,又才情出衆,旁人不知要以什麼樣驚豔的目光去看他。
單是想一想,蕭閔行就渾身不自在。
是以領着許成瑜出門,送她上了長公主府的馬車,他騎馬行在一旁:“我在京城有個小小的別院,是十二歲生辰那年,祖母送我的,這些年我人雖然在揚州,但別院也有奴才打理,不至於荒廢。
周衍打碎的那些瓷片,我是從京兆府衙門帶出來了的,一早就送去了我的別院中。”
許成瑜有些喫驚:“你近來沒住在長公主府嗎?”
“自然住在家裏的,我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母親也不會放任我住到別院去。”
蕭閔行的目光始終落在馬車側旁的小簾子上。
明知道也看不見她,可知道她坐在裏頭,就是捨不得移開視線。
“母親這些日子對你雖然很好,但我知道你最守禮,去了我家裏,還不知如何拘謹,索性去我的別院,倒還自在鬆泛些。”
他想的可真周到。
許成瑜心中動容。
蕭閔行這個人,平日看起來張揚,有些大大咧咧的,給人的感覺……他這樣的人,不大會把旁人的感受放在心上,普天之下,就不該有人能左右他蕭閔行的心意。
可事實上,他最細心,也最周到。
許成瑜突然就有些明白,爲何世人總說,恃寵生嬌。
大概就是這樣的道理。
“多謝你想的周到。”
她的稱呼,蕭閔行早就注意到了的。
從她進京的第一天起,就不再以小公爺稱他了。
人前人後,便都只稱蕭二公子。
大概是她姨母提點過,又或者,是趙懷仁。
想起趙懷仁,蕭閔行臉色略黑了些:“你跟你表哥,感情不錯?”
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早在城門口遇到趙懷仁親來迎她們姐妹的時候,他就想問她了的!
許成瑜似乎驚訝於他有此一問,愣怔了好久。
蕭閔行因她的沉默,臉色越發難看:“這個問題,也這麼難回答的嗎?”
許成瑜好像是咂舌品了品,只是聲音很淺,蕭閔行也沒聽真切。
大約過了會兒,馬車內才傳出她悅耳的聲音來:“小的時候,姨母每年都會帶着表哥和表姐到揚州去小住一段時間,我們小時候是一處玩兒的。
不過我小的時候就端的老成,不算頑劣,表哥和表姐也說過,我實在像個小大人一樣。
那會兒表哥很喜歡逗我,他好像總是樂此不疲的,想把我惹惱了,逗弄的生氣了,同他們鬧一場似的,只可惜,幾乎沒有成功過。
等再長大一些,走動少了,姨母還是會來揚州小住,但就只帶表姐一個人了。”
孩子長大了,就要有正事兒幹了。
按朝中定製來說,趙懷仁就算不科舉考取功名,憑他爹,也能入朝做官。
但趙懷仁算是個爭氣的,從十二三歲起,越發用工苦讀。
別人家的公子哥兒,那個年紀,招貓逗狗,他就已經不參與了。
而且他畢竟是個小郎君,去許家,也不好住在許家內宅中,對許家姐妹而言,他怎麼也算是外男了。
不過聽許成瑜這意思,其實表兄妹之間,感情還是很好的。
哪怕多年不見,小時候的感情,依舊在。
蕭閔行一點兒也不覺得開心。
他聲音透着冷清:“在揚州的時候,我也沒見你對誰家小郎君上心過,現在想想,你家中有出色又愛護你的的兄長,還有趙懷仁這樣一個好表哥,怪不得外面的那些人,都不入你眼了。”
許成瑜聽着這話有些古怪。
她是養在深閨的姑娘家,以前又很少到外面走動,便是女孩兒們的宴都少去,更遑論小郎君,何來的能將什麼人看在眼裏,放在心上?
這同她哥哥們是不是出色,與她表哥是不是優秀,有什麼關係?
蕭閔行好端端的說這些……
他這是……
“你現在是在沒事找事嗎?”
馬車外的蕭閔行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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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
他胸口憋着一團氣,因爲趙懷仁,更因爲她對趙懷仁的態度。
他當然知道,許成瑜是個坦坦蕩蕩的好姑娘,但他就是覺得,她對趙懷仁的態度太好了,而趙懷仁——說不得有什麼曖昧不明的心思呢。
他費盡心思,不知努力了多久,才勉強能接近她一些。
趙懷仁倒好。
就憑他是她的表哥嗎?
那天城門相見,她眉開眼笑的模樣,烙在他心上似的。
蕭閔行反手摸了摸鼻尖兒:“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我認識你這麼久,外人面前,你總是客客氣氣的,但客氣就意味着疏離,就連笑容,都是規矩而又禮貌的,唯獨少了一份熱情與真誠。
但你那天在城門口見到趙懷仁的時候,倒是最真心實意的笑,是打心眼兒裏高興的樣子。”
坐在馬車裏的許成瑜覺得蕭閔行今天可能是吃錯藥了,實在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她略想了會兒:“你也會說,外人面前,如何如何,可那是我表哥,難道也是外人不成?你這番說辭,我聽着倒有些不懂了。”
蕭閔行叫她倒噎住,一口氣哽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最難受。
她說的也不錯,表哥自然不算是外人,還蠻親近的。
但在他看來……
蕭閔行咂舌:“說的也是,畢竟是嫡親的表哥。”
只聽說過嫡親的兄長,哪裏來的嫡親的表哥。
蕭閔行今天真的是故意在找茬兒吧?
許成瑜心裏隱約有個想法,只是實在不願意問出口,弄得彼此尷尬,索性岔開話題,不跟他扯這個:“那周侍郎家的公子,是從什麼人手裏買的那隻青瓷碗,你問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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