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是我的買賣
恪國公和長寧長公主中飯的時候並沒有在許家用。
其實帶了聘禮登門,下了聘,把事兒說定了,正經過六禮那也是要等到許成瑜及笄禮之後的事情了。
今天來不過就是把事情過個明路,叫揚州城的人都知道,甚至說是叫天下人都知道,國公府也娶親,許家要嫁女了。
別人家就不必再想,更不用想着等許五姑娘及笄禮後上門來說親的。
餘下的,便今日都暫且不提,也只是私下裏通通氣兒,大概將已選定的吉日吉期同周夫人說過一場,如此而已。
是以蕭閔行那頭從竹園回了前廳沒多會兒的功夫,周夫人就送了長寧長公主從後宅院裏出來,又寒暄客氣一場,便送了他們一家三口出府的。
事兒說定了,周夫人還要再到老夫人那裏去回稟。
畢竟不是正禮,也不用帶着許成瑜去聽老夫人訓導。
正趕上這時候許松山外頭也沒有事,爲着這兩日就怕恪國公他們登門,他把手頭上能推的事情便暫且都推了。
周夫人正說要領許成瑜回後院,許成瑜抿着脣猶豫了一瞬:“母親且去祖母那裏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同父親說的。”
她倒也沒多想,什麼都沒問,領了丫頭便出了門。
許松山目送着她出門,才轉臉去看許成瑜:“你有什麼事?”
許成瑜先去看許泰之,見許泰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她深吸口氣,思忖再三,緩緩道:“有一件事,瞞了家中許久,也只有大哥知道而已,原本我想着就算不說與父親,也沒什麼要緊的,大哥也是這個主意,但眼下……我不知祖母和父親母親已經同蕭閔行私下裏通過氣兒的,今天國公爺和長公主登門,我才知道要給我議親。”
她說着頓了聲,去看她父親臉色,見也沒什麼變化,更鬆了口氣。
果然是心情不錯的時候什麼話都好回的,她都說了瞞了許久,他也不生氣。
許成瑜稍放鬆了些:“大哥說,議了親,今年之內一定是要完婚了,到時候還要去京城行婚禮,婚後我少不得要在京中住下,就算蕭閔行想回揚州,還是不打算在京城久住,可我是新婦,哪怕長公主不立規矩,我也不能不在京城住一陣子,所以不得不到父親面前來回明。”
她說了一大車的話,其實重點也就那麼幾句。
平日裏她不是個磨磨唧唧的性子,許松山往椅背上一靠:“那你說吧,瞞了我什麼事,要你這樣緊張,話都不敢利利索索的回,要東拉西扯說這麼多,還把你哥哥也扯上,怕捱罵?”
許成瑜仔細想着,從小到大,父親雖不算是慈父,但也沒有罵過她,重話都沒說過一句的。
於是她搖頭:“是去年我在外面經營了生意,城中的知微樓,就是我開的。”
這回倒利索了,許松山眉心一攏:“你開的?”
她抿脣點頭,重重的說了一聲是:“那時候我掌家,才知道柴米油鹽,維持一個家有多不容易,想着從小到大我花費那樣多,這一大家子的花銷更不知有多少,所以動了心思,也想自己經營些生意。”
她擡眼去看,許泰之會意,她聲音戛然而止的時候,他就把後面那些話接了過去。
其實也無非是當初她要做生意那會兒同他說的那一番說辭,他又添了些別的,抹去了一些不必說的,幾分真幾分假的,叫人聽着倒還算討巧。
果然話音落下,也沒見他父親是要發脾氣的樣子,稍稍鬆一口氣,又說道:“起初我也想着,她年紀小,掌家之後料理過幾件事,說不得一時興起,想到外面去開個鋪子,咱們家也不是供不起她一個鋪子。
況且她那會兒豪言壯語的,我聽着她也不是沒有規劃,要真是買賣做不下去,反正也就三個月而已。
即便是虧了銀子,賠了錢,我想着私下貼補給她,往後她也不動這個心思了,說不得她聰慧伶俐,真能開成買賣把鋪子做起來,所以就都隨她去了。”
事實證明,她的確把這買賣做的還不錯。
許松山也是到今天才總算是明白了——
他黑着臉沉聲問:“所以當初是因爲你妹妹跟着小公爺一起去了京城,鋪子顧不上,你才鞍前馬後替她打點,對外只說是舊友,你幫忙的?”
許泰之面上閃過尷尬,點頭說是。
許松山又轉臉去問許成瑜:“那前陣子小公爺又是這樣又是那樣,反正裏裏外外的,後來揚州城的百姓都傳什麼知微樓就是小公爺的產業,他幾次三番出面替知微樓平事兒,連知府衙門都親自去了一趟,也是因爲這個?”
許成瑜也一時陷入尷尬之中。
心裏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爲什麼非要說出來呢。
她低下頭,搓着自己的指尖:“反正就是……父親知道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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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松山反倒叫氣笑了:“我說呢,怎麼想他也不會去開個古玩樓,他是最愛收藏珍寶的人,得了好的還不都自己放起來,還會拿出去賣銀子?說得好像他缺銀子使似的。
知微樓我也去過兩趟,的確有好東西,可有些東西只怕是根本就入不了他蕭閔行的眼。
怎麼就成了他的買賣?
原來是這麼回事。
還有你——”
他冷着臉一拍桌子,視線就投向了許泰之:“從來也沒聽你爲哪個什麼朋友操持打點的,我問了你幾回是什麼朋友,你在那兒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說得多了就叫我別問別管,真有本事啊,年紀漸長,學會幫着你妹妹騙家裏人了!”
許泰之覺得他是真的蠻無辜的。
父親對他和對成瑜,向來都是不一樣的態度。
成瑜是女孩兒,小的時候再怎麼嚴苛,逼着她去學那些本事,父親也不會在她面前說上一句重話。
他幼年進學的時候,可沒少挨父親的打!
這件事還是妹妹央着他幫忙,到頭來捱罵的就只有他一個。
許泰之無奈,幾不可聞嘆了口氣:“父親教訓的是,是我不該幫着成瑜欺瞞家裏。”
他嘴上說的好聽,心裏八成不這樣想。
許松山橫了他一眼,一擺手:“行了,我也沒說要拿你們怎麼樣,就像你說的,就算這買賣虧了銀子賠了本,家裏也不是供不起一間鋪面,只是今後再不許欺瞞家中行事,簡直不成體統,學了多少規矩,也讀過多少書,難道就是教你們來哄騙長輩,欺瞞長輩的嗎?
這個事我知道了,今年之內真的完了婚,你要是去了京城小住,暫時回不來,知微樓就還是叫你哥哥幫你打點,真遇上事兒,也還有我,不會攪黃了你的買賣,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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