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得罪
蔣氏猶猶豫豫的模樣,別說長寧長公主看了心煩了,就連許成瑜看在眼裏,心情也是極複雜的。
她承認,這筆銀子其實要正經說起來,是他們夫婦強加給衆人的。
本來她也覺得或許外人會以爲不好,早上時候就跟蕭閔行說過此事。
可她的確是沒想到,自己家裏,就先有了這樣的人。
蔣氏是又不想出錢,又怕得罪了婆母,原本婆母對她就心有芥蒂,再經此一事只怕關係只會更差。
眼下遇上正經事情時,婆母連兄長都不過問,就這樣直接問到蔣氏臉上去,那是個什麼態度,還不是一目瞭然嗎?
許成瑜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扯了扯蕭閔行的袖口。
蕭閔行立時就會了意,側目過去又叫母親。
蔣氏眉心一動先朝着他們夫婦坐着的方向看了過去,長寧長公主面色微沉:“你說。”
“買米買面這一宗咱們慢慢再商量,不過給京兆府衙門送去的三十萬兩是我們夫婦自己出這筆錢,其實本不用和誰商量的,只是時候還要辛苦母親進宮去見太后娘娘,況且阿瑜也說如今既在京中,實不好瞞過父親母親私下裏行事,這筆錢兒子已經準備好,如何送到京兆府衙門也已經有安排,如果父親母親不反對,兒子想即刻去辦。”
他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分給蔣氏一下。
恪國公對此是極贊同的:“你且去辦,只是叮囑底下辦事的人千萬仔細些,別露了行蹤,給人看見是國公府的人出的這筆錢。
你是知道輕重的好孩子,就算叫宮裏都知道,來日哪怕朝臣也曉得,但是這個風頭不能出到百姓面前。
朝廷不解決的事,輪不到恪國公府出風頭去盡得民心。”
蕭閔行說知道:“辦事的人父親儘管放心,餘下的事情也一應都會交代好,絕不會出紕漏的。”
他說罷起身告了個禮,轉身出門去交代外頭等着的奴才。
他一出門,蕭景行掩脣咳嗽一聲:“母親,積德行善,我們夫婦也不是不願意,這都是好事,就是想想我們如今膝下無子,爲求上天庇佑,也該出這個錢。
可是母親是知道的,我供職戶部,每個月的俸祿就那麼些,府中的分例銀子也都是有定數的。
逢年過節,父母親和祖母還有叔叔嬸嬸雖有賜銀,或是宮中太后和皇上也總有賞賜,可這麼些年,母親公允,私下裏從不貼補誰,各人的日子都是各人過。
弟妹是大富之家出身,單是陪嫁便整整一百二十八臺,阿阮是比不上弟妹的。
以往貼補家用,她也動過她的嫁妝箱子,兒子手上但凡有富裕的,全都照樣子給她補回去。
眼下二郎突然說要我們拿一萬兩銀子出來,我們實在是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難不成叫阿阮開了她的嫁妝箱子去典當,湊齊這筆錢嗎?
這樣的事,兒子絕做不出來,倘或傳了出去,兒子今後也不必見人了。”
說來說去,便是不肯出。
國公府的孩子,又在朝中供職,他倒跳起腳來哭起窮來。
還真是夫婦一體,妻唱夫隨。
長寧長公主冷笑:“你這意思是說我素日裏偏心二郎,不肯補貼你們夫婦兩個喫穿用度了?”
蕭景行纔要開口,長寧長公主一擡手打斷他:“二郎是自己做生意的,不靠着我跟你父親,他自己如今就是家大業大,這會子一下拿出三四十萬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可你是長在我們身邊的,本本分分的供職於朝,所以你日子過得不如二郎。
我和你父親不私下裏貼補你,就是偏心二郎。
這樣的話,只怕你是說不出口的。”
蔣氏渾身一僵:“婆母這樣說,兒媳便是……”
“你也不用哭哭啼啼跟我告罪,家裏有正經事商量,就只商量正經事。”
長寧長公主更是懶得多看他們夫婦一眼,深吸口氣,壓着胸口的那股子怒火,轉頭去許成瑜:“成瑜,你怎麼說?”
正好蕭閔行從外頭吩咐完差事回屋來,一進屋聽見這個,快走了兩步:“家裏的事情自然是我做主,母親有什麼只問我便是,阿瑜是不多言的。”
“你少跟我來這套,你們兄弟兩個內裏外裏究竟是你們自己做主還是媳婦兒做主,我還沒瞎,也不是個傻子。”她啐蕭閔行,“沒問你你就少說話,一旁坐下喫你的茶吧。”
蕭閔行訕訕的,往許成瑜身側坐了,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
許成瑜抿脣:“大哥這樣說,也確實是有難處,我也看得出,大哥和大嫂是有心行善的,主意既是我們夫婦出的,總不好爲這個逼的大嫂開了嫁妝箱子典當自己的陪嫁來做善事。
大哥既說手上尚有富裕的銀子,那不如有多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少出多少,既不勉強,也能全了這份兒心。
對外總要湊個整數,既說好了十萬兩,便就是十萬兩。
大哥大嫂差的那份兒,我來補上就是了。”
她噙着笑,柔聲細語的,把目光轉投向蕭景行夫婦那頭:“就怕大哥大嫂心中不快,倒像是我仗着商賈出身,家中有些富裕銀子,便拿這個在父親母親面前討好。
咱們是一家人,今後都是榮辱一體的,我私心是想着,若有什麼事,倒一時說開了,不好藏着掖着,反而生出嫌隙。
大哥大嫂若是真的心中有所介懷,改明兒我自到阿嫂跟前去賠個禮,或是另有什麼主意,當着父親母親,也一併說開了纔好。”
她又低頭,眉眼彎彎的,看着真是低眉順目的柔善:“我這個人直腸子,最藏不住事,也不慣於那些拐彎抹角的心思,有事做事又橫衝直撞,瞻前不顧後,恐怕哪裏得罪了人還不自知。
今兒也是當着父親母親都在,說起話來更是口無遮攔,大哥大嫂可千萬不要笑話我。”
蕭閔行坐在一旁聽着,要不是他大哥夫婦兩個還在這堂中坐着,他立時就要笑暈過去了。
她是個直腸子?她最不會說話?她最橫衝直撞不謹慎?
她許五姑娘要是個不穩重的,這天底下只怕再沒有穩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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