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京中來信
大約過了只三五日,蕭閔行收到了京中來信。
當日他書信送回京城,信上言明平樂公主買兇殺人的事實,之後不到十日,袁招渠的奏摺就抵京,呈送御前。
事情牽扯到天家公主和恪國公府嫡子,沒有人敢瞞着,更沒有人敢多嘴。
金殿之上敢站出來替平樂公主求情出頭的幾乎沒有,落井下石的就要多些。
劉家還沒被處置,得了機會就要狠狠踩上兩腳。
天子卻也不知是怎麼想,金口一開,把平樂趕出了宮,送到了長寧長公主府去禁足,另派了五六個積年的老嬤嬤跟着她出宮去看管。
朝堂中事瞞不過長寧長公主,她寶貝兒子險些爲人追殺的事情她很快就得知,還在家裏同恪國公生了好大一長氣。
緊接着平樂就被送到了她跟前去。
就不知是她揣摸準了天子心意,還是恪國公攔住了她,橫豎長公主殿下對着平樂公主喊打喊殺的情形京中衆人無緣得見,一切都風平浪靜,好似袁招渠奏摺上所寫不是平樂一般。
而至於信中另一件事,才叫蕭閔行心下不安。
許成瑜是陪着他一塊兒看的信,等看完了,側目看他神情,一擡手,撫上他眉峯:“平樂勾結忠毅侯府世子幹下的勾當,你當日都跟誰說過?”
蕭閔行立時搖頭:“事關重大,無人知道。”
可信上說的是,早在此前,劉家上折,將舊事重提,且矛頭直指平樂,要求天子再派人徹查京中贗品案。
原本恪國公沒打算爲此事寫信詢問蕭閔行,直到他寫信送回家,言明平樂買兇一事,再到袁招渠奏本抵京,一切事情聯繫起來看,才發覺沒那麼簡單。
許成瑜抿緊了脣角:“可依目下看來,平樂是把事情算在了你頭上,恨極了你,所以纔會買兇追殺於你。”
她一面說,眉心越發蹙攏:“說不得連皇后娘娘被禁足的事,她也一併算在了你頭上。她或許以爲是你和劉家勾結,甚至是國公府站在了劉家身後,所以出賣了她,把贗品案的真相告劉家知曉。
後宮劉妃娘娘小產一事皇上一直沒有定論,中宮皇后禁足,但也只是禁足,再沒了別的話。
劉家要下一劑猛藥,是爲了逼皇上廢后。
種種聯繫在一起想,似乎買兇殺人,平樂的罪名不必等到你回京,也不必等袁大人派人押送人證進京,就已經能夠坐實了。”
話雖如此,可疑點重重。
父親和母親必定也是這樣想,所以秦明玉送到長公主府後,母親也沒拿她如何。
蕭閔行捏了把眉心:“如果是你,會這麼做嗎?”
“你指買兇追殺你?”
他點頭:“在劉家上折,把矛頭直指向你後,爲了一時出氣,買兇追殺我。”
許成瑜冷靜下來細想片刻,果斷搖頭:“不會。”
蕭閔行麪皮有一瞬鬆動,又問她:“爲什麼?”
他未必不知原由,只是眼下還有些細枝末節處沒想明白,不過想借她的口理順這整件事情始末原由而已。
許成瑜對朝中事沒他了解得多,對人心卻還是能夠揣摩一二。
是以她握上蕭閔行的手,字字鄭重,聲音卻是柔和的:“你說當初事情真相只有你知,那劉家知道了,自然是你出賣的她。
她明知道你出賣了她,懷疑國公府幫的是劉家,殺你有什麼用?
如果不是你出賣她,國公府也沒有向着劉家說話,那買兇追殺你豈不是給自己招惹麻煩?
事情已經發生了,殺了你是於事無補的,這道理我沒說錯吧?
何況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平樂公主的醜事當日是皇后娘娘在御前求情,才求着皇上沒有追究她,反而尋了替罪羊草草處置,又不許你再提此事。
連父親和母親都跟你說過,皇上心中既然有了決斷選擇,今後你就只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所以到現在爲止,我都覺得,平樂怎麼會這般糊塗?
皇上當日輕縱了,皇后娘娘的分量還是有的,只要平樂之後不再犯什麼大錯,單是贗品案,其實不應該有人能動得了她纔對。
她明白這個道理,追殺你幹什麼?”
盧皇后連這種事都能替她遮掩過去,皇上和盧皇后之間的夫妻情分求下了這個情,平樂就不會再因此事而受罰。
就算劉家上折又怎麼樣呢?
朝中形式,難道平樂一個嫡公主反而看的不如她透徹?
劉家那種處境,還要上躥下跳去針對平樂,落在天子眼中,只會更加不容。
到最後得不償失都未可知的。
但是平樂要買兇殺人,把長公主府和國公府一併得罪,這罪過可就大了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得罪的人多了,自己的活路就沒有了,連盧皇后也求不下這個情來。
圖什麼?
許成瑜靠在蕭閔行身邊又搖頭:“我覺得平樂不至於糊塗到這個地步。”
蕭閔行沉默了很久才問她:“那你覺得追殺我的這件事,和她脫得了干係嗎?”
“這就說不準了。”
人證物證……也不對,其實沒有什麼所謂的無證,僅僅是一個人證而已,還是出賣了蕭閔行,背叛了舊主的人證。
許成瑜嘖聲:“那如果不是她,她是被人栽贓誣陷,就是劉家了?”
蕭閔行眼神又暗了暗:“阿瑜,我想着……”
許成瑜當即在他手背上按了下:“不必說,你想此時回京,我陪你一起回去。”
他轉過頭來看她,一時無話。
許成瑜噙着淡淡笑意,眉眼彎彎:“我知道你想什麼,回來也沒多少日子,你名下的這些產業也沒處置妥當,我才把家裏三房事情料理乾淨,也沒能好好陪一陪祖母和爹孃,還有兩個妹妹都跟我住在家裏,你想讓我在家多待些日子,又怕我舟車勞頓,身子受不住。”
她笑意越濃:“沒事的,我跟你說過,你想做什麼,我陪着你。爹孃也會體諒我的呀。”
蕭閔行深吸口氣。
接到這封信他只想要立時趕回京去,唯一不放心的只有阿瑜。
她是大度的,什麼都會順着他,他卻總怕她過得不舒坦。
“好。”他咬了牙,橫下心來,“明日我陪你回許家回稟,咱們就動身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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