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出惡氣
許成瑜從不會在人前落蕭閔行面子。
屋裏面伺候的丫頭們不算,餘下時候無論如何,總是要顧全蕭閔行臉面的。
胡運全父子兩個,從前真是聽都沒聽說過,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叫她發現蕭閔行還有瞞着她的事兒。
許成瑜眯了眯眼。
這大概是從前的事,但也不會太早。
畢竟朝廷開放海上貿易也就這麼長一段時間,安排胡家父子租賃船隻走貨,又能早到哪裏去呢?
她一時沒想明白蕭閔行要做什麼,可也不至於這會子直截了當的問到胡家父子臉上去。
是以許成瑜淺笑着:“外面的事情我尋常都不管,更不過問,二郎是在外行走慣了的人,自有他的主意。
你們今兒若不來府上走這一趟,我也不會管。
先前丫頭來回話,說是告訴了你們二郎不在家,叫你們後半天再來,卻也不肯,這纔回到我面前來,我便想着,說不定是有十分緊要的事情,只好來見你們一面。”
她這話說的漂漂亮亮,可是仔細品上一番,又實在是什麼都沒說。
胡運全父子兩個拿不準她是什麼意思,對視一眼,也沒敢接話。
許成瑜清了清嗓子,叫紅蕊:“傳話出去,打發人去尋二郎家來,只說家裏有十分要緊的事情。”
橫豎也沒人敢強留蕭閔行在宴上。
胡運全父子本來是要說同她說也是一樣的,可是看她那個樣子,好像是真的不打算過問外面的差事。
但這位奶奶從前在許家做姑娘時,也不是不理事兒的人。
父子二人一時無話,真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原本許成瑜該立時走人,這二位本也算不上什麼正經的客。
不過她一直陪坐着,並沒有回內宅去。
蕭閔行得了傳話回府倒是很快,那傳話的小廝只同他說奶奶吩咐有要緊事情,要他家去,剩下的他開口問,便成了一問三不知。
他雖知道在家裏不會出岔子,可到底擔心許成瑜,急匆匆的回了家。
等進了府門,又提了人來問,這才知道有客登門。
進正堂屋中去那會兒許成瑜還端坐在主位上,胡運全父子兩個分明坐立難安,神色惶惶。
蕭閔行一看是他父子二人,面色微沉。
許成瑜正要起身,他快走兩步,倒把人按了回去:“怎麼不回去歇着?”
她噙着笑搖頭,還是緩緩起身,挪到側旁去,把主位讓出來給他。
蕭閔行倒也不怕她生氣,看着她坐下,又看過她手邊兒茶盞,確定裏面是清水,才轉過頭來看胡運全父子:“你們怎麼找到府上來?當初不是說過,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不要登門來見我嗎?”
胡運全父子已經起身來同他見過了禮,聞言麪皮一僵:“小公爺的吩咐,我們是一刻也沒敢忘了的,但這兩天城中傳開,也沒見有人找上我們,我們也是心裏沒譜兒,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了……”
蕭閔行顯得有些不耐煩,一擺手:“你是怕我這一走,在揚州城的產業也都轉手出去,擺明了今後或許再不回來,要回京中定居長住,頭前吩咐你的事情便沒人管了是嗎?”
他自己敢說,胡運全可沒敢接茬。
不過沉默也已經表明了他的答案。
許成瑜聽得一頭霧水,側目看他,抿了抿脣角,到底沒問出聲來。
蕭閔行是能感受到她目光的,一時沒敢望過去,只是平聲吩咐胡運全:“我說過的話向來算數,當初也是我先找上你們父子,交辦差事給你們,就不會中途撂開手,你怕什麼?”
他一面說,又嘖聲:“銀子我還是會照樣給你們,今後就算我人不在揚州城,也少不了你們的。
租賃船隻所有的費用都是我來出,你們還照從前的價格辦事。
這有一年多的時間,你們胡家憑藉着那三條船,名聲不是已經有了少許嗎?
孫家在揚州城也是有根基的,造船廠捏在手裏,海上貿易一開放,要挖空他們家的生意,沒個三五年下不來。
早前答應你們的,我也沒想過不作數。
等到孫家支撐不下去,他家的造船廠早晚是你們父子倆的。”
得他一句話,胡運全提着的那口氣霎時間就舒了出去,懸着的一顆心分明落回肚子裏去。
蕭閔行似乎也無意同他們多說什麼,揚聲叫長亭,等人進了屋中,才吩咐:“你帶他們去吧,往後該怎麼辦,交代兩句,餘下的別叫我操心。”
長亭誒的一聲應下來,胡運全父子二人忙又同蕭閔行和許成瑜二人各自告禮,貓着腰掖着手,跟在長亭身後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
等人退出了堂屋,許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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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柳葉眉蹙攏着,她面上是瞧不出的陰沉,連眸色也暗了好些:“這又是怎麼回事?我隱約聽着,你是出了銀子指使他們父子幹什麼事兒,挖空孫家的生意——是那個孫家嗎?”
蕭閔行終於對上她審視和打量的目光:“這揚州城中手上有造船廠的,還有哪個孫家?”
那就是爲她了?
她怔然:“爲了我?”
蕭閔行脣角上揚:“你說呢?”
許成瑜眉心越發緊鎖:“我沒聽明白——”
蕭閔行是等到她話音落下,才與她娓娓道來。
這事兒說起來的確是有些久,他提前籌備就要不少時間。
徐松山和許泰之父子兩個到底是規矩本分的生意人,海上貿易開放之後能拿孫家怎麼樣呢?他們許家的貨從不走孫記的船,但架不住別人會去走。
所以蕭閔行怕的就是他們父子沒法子給許成瑜出這口惡氣。
早在海上貿易開放之前,他就派人找上了胡運全父子。
不顯山不露水的金銀器鋪子的東家,靠着積年攢下來的銀子租賃三條船,憑着低價在港口走貨,人家哪怕不賺銀子,三年五年的,就爲賺個口碑,孫家能說什麼?
大家手上都有船,孫家就不好對胡運全父子下黑手,真出了事,這就是行當之間的惡意競爭,官府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蕭閔行把一切都算準了,胡運全父子說白了就是他手上的提線木偶,全是替他辦事兒罷了。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車的話,許成瑜總算弄明白了事情來龍去脈:“你要整治誰,替我出頭,還要這樣拐彎抹角?自己貼這許多銀子進去,你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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