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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娇 第79节

作者:未知
男人失笑:“嗯,都是你的,你不刷也沒人用。” 豫欢心头微暖,被他一句话就哄到了,喜滋滋地放下电话,跑去沈常乐的房间约她逛街去。 這头,沈常乐已经收到了弟弟发来的微信-- 【姐,這两天就拜托你照顾一下豫欢。让她住在春和馆,别让她乱跑】 沈常乐看着這條消息微微出神。 - 九月末的上京,依旧炎热。 傍晚,宸南公馆华灯初上,今天沒有party亦或牌局,整個院子陷入久违的宁静中。花园裡曾经开满了大片的红色长安,早已枯萎,被花匠一一拔去,取而代之的是小茉莉花。 朵朵细碎的小白花藏在绿叶裡,宛如晶莹的雪。 沈常西在庭院裡站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向鲤在一旁把有关目前上市的所有消息一一汇报。 “媒体那安排好沒有。”男人掀眸,看中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蹲下身去,指尖拂過那微凉的洁白。 不過是轻轻一触,指尖就染上了馥郁的香气。 “安排好了。少爷。只等明天张局那行动,媒体就能立刻报道。” 沈常西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眉眼却不见一丝慵懒,反而阴刻得叫人发寒,“告诉那边,不必留情。我要的是从此以后林家在上京身败名裂。” 向鲤噤声,被沈常西這模样吓到了。 饶是之前他也知道少爷厌恶林家,但那种厌恶是可以控制的,就像一只狮子觉得猎物有意思,也不着急一口吞掉,反而更喜歡慢慢折磨。 但如今,這种厌恶突然巨变,变成了类似急切的,激荡的,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深仇。 仿佛让林家多活一天,都让他处在夜不能寐的痛苦地狱之中。 又過了二十来分钟,有人前来通报,說是人已经带到了,就在包厢裡候着,又问是不是现在见。 沈常西收回手,让茉莉花的温柔止在這一刹那。 “见见。” 包厢裡,林奕恒倒在地毯上,像條蠕动的虫子,嘴被封住了,只能不停地发出唔唔声。 半小时之前,他還在自己组的酒局上喝得兴高采烈。今晚他给自己新捧的小明星過生日,叫了一大帮兄弟来玩儿,二来也是提前庆祝下星期林家成功上市。 哪知道不過是中途出去上了個厕所,就被“绑/架”了。 他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哪裡见過這种场面,几個黑衣人围着他,確認了是照片上的人之后,二话不說,蒙上头套,捆了手,就把他从会所拖了出去,带上了车。 沈常西淡然走进来,眼神示意手下把人头套解开。 包厢裡开满了灯,格外耀目,林奕恒陡然间被解了头套,灯光齐刷刷刺入他的眼睛,痛得他叫了声。随即,有人暴力地撕下他嘴上的胶带。 林奕恒疼得钻心,来不及看清楚自己被带到了哪儿,上来就是一句:“操-你妈你.....” 话還沒說完,他目光骤然一滞,话也顿住了。 沈常西面无表情地坐在正前方的茶几上,手指夹着烟,锐利的眼眸透出鸷气。 “沈常西?”林奕恒的气焰当即散了一半。 自从知道齐屿是沈常西了之后,林奕恒整個人有天塌下来的幻灭感,曾经他通過权势财富来压制這個少年的优越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被沈常西打进了icu,可家裡人连一個屁都不敢放,最溺爱他的母亲還眼泪汪汪的劝他忍忍,千万别去和沈家的主硬碰硬。 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恍若丧家之犬的挫败感。 “我又沒惹你,你他妈有病啊?大半夜发疯沒事做,找人绑我?”林奕恒像炸了锅的滚油,完全承受不了被对方从头到尾压制的挫火感。 沈常西捻灭烟头,起身,一脚踹在他的肋骨上,发狠地钳住跟前人的头发,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林奕恒忍住天旋地转的疼痛,感觉肋骨又要废在這了,“我听不懂你說什么!他妈的快松开我!” 沈常西冷笑一声,手指猛地往上一提,发麻的疼痛席卷了林奕恒,痛得他连连嗷叫,“停!停!” “肯說了嗎?”沈常西看他一眼。 “你到底让我說什么?自从赵家晚宴之后,老子就再也沒见過豫欢!你女人受了欺负,你找谁也找不到我头上!老子早就对她沒意思了,你喜歡你就拿走,不過就是個破......” 下一秒,猛烈的一拳砸在了他头上,半边头骨都震了下。沈常西双眼猩红,露出嗜血的疯狂,他将人提起来,一把按在了茶几上的冰桶裡。 脑袋重重砸进无数尖锐的冰块中,血色漫了出来,染花了纯净的冰。 沈常西让人把桌上的白酒都开了,一瓶瓶的把酒倒进冰桶,很快,那冰块之间的缝隙被酒填满,一丝氧气也不剩下。 求生的本能让林奕恒开始拼命挣扎,鼻腔口腔都被窒息辛辣的白酒灌满,一分一秒都变得极难熬。 怕是今天要死在這。 若非向鲤察觉到了不对劲,上前拉住沈常西的胳膊,只怕刚刚就要把人淹死在冰桶裡。 林奕恒得了氧气,颓然跌坐在地上,掐住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喘气,白酒呛进了喉管,几乎要把整個胸腔都咳烂。 “我问最后一次,五年前,你对豫欢做了什么?你逼她了是不是?”沈常西冷声。 林奕恒缓了好久才回過神来。 刚刚接近死亡的恐惧让他害怕了,他拼命去想沈常西說的是什么,忽然一惊,想到了他和豫欢签署的那份协议书。 “我沒逼她!你可以去问她!你是說那协议书是不是?”他一边咳一边断续出声,想到什么說什么,唯恐面前的人又发了疯,今晚把他弄死在這裡。 “是她自己要和我签的!” 沈常西冷笑,走過去又一次钳住他的头发,作势就要往冰桶裡摁,林奕恒哆哆嗦嗦挥舞着手,腿都在抖,“我沒有,真的沒有逼她.......” “我只是威胁她了一两句......” “你威胁她什么?” “.......我只是說她不想看你坐牢就得和我订婚.....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只是吓唬她而已,我真的沒想到......” 林奕恒說着說着就咳起来,满脸血水的模样,狼狈至极。 沈常西深吸气,死命咬进牙根,抑住满腔沸腾的怒,還有深深的,无尽的痛苦。 “你沒想到她真的肯答应你。” “是.....我是真的沒想到啊......”林奕恒也不知怎的,竟然开始抱头痛哭。 沈常西点燃了一支烟,颤着手,吸了一口:“那些照片呢?你们合拍的照片。” “是我逼她拍的.....当时身边的人不信她是自愿和我在一起,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逼她拍了一组照片......” 连那组情侣合照都是被逼着拍的。 沈常西笑了声,发狠地踹在林奕恒的胸口,“你用肮脏的手段得到她,還妄想左右她的人生?” “你自己做過什么怕是都忘了吧?吸-毒,玩女人,把人肚子搞大了逼人去打胎,這些你都還记得嗎?” “就你這种人渣,還配說喜歡两個字?” 堵了他五年的痛苦,一朝被残忍的拨弄开,五彩斑斓之下,是鲜血淋漓的真相。 沈常西有颓然的惨败感。 他想到对她忽冷忽热,把她当做解闷的玩意。 想到对她說過的那些残忍的话,在她不愿意的时候强吻她,羞辱她。 想到在她惶惶无措的时候,他偏兴致勃勃地去逼她,只为看到她害怕的模样。 ....... “你是真该死。” 沈常西冷着嗓落下這几個字,挥手让下属把那痛哭流涕的人拖了出去。 所有人都离开了包厢,只剩下他一個人。熄灭了所有的灯,黑暗充斥了整個空间,他伸手,把玻璃窗推开。 這么晚了,她在做什么?在画画?還是逛街逛累了回家倒头就睡? 沈常西就這样一個人静静地坐了一個多小时,直到敲门声打破了沉默,他眼中转過一抹戾气。 未等他发话,门就被推开了。 - 沈常乐推开门,气流涌动,挟裹着一股浓烈的烟酒味朝她扑来,呛得她皱起了眉头。她摸到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后,只见满地狼藉。 那冰桶最为骇人,透明的酒水裡混着鲜红色,分明是血迹。 而男人则坐在落地窗边,身边的烟灰缸裡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 “你有病啊?沈常西!”沈常乐冲過去,抢過他手裡的烟,扔在了冰桶裡。 沈常西抬了抬眼,堪堪笑了下,“姐。” 沈常乐愣住,怕自己看岔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凝满灰雾的眸子,丝毫不见往日的恣意神采。 “你到底怎么了?”沈常乐就差把人掰過来,拿放大镜从头到尾观察。 “豫欢還好嗎?”沈常西起身,活动了两下肩膀。 “下午逛街,她给你买了好多东西,比给她自己买的還多。你這老婆,别說還挺可爱的。”沈常乐想到今天下午和豫欢逛街的情景,被逗笑了,微微上挑的媚眼裡全是笑意。 沈常西轻笑,“她开心嗎?” 沈常乐刚想說开心,刷你的卡怎么不开心,忽然,觉出来一点不对劲。 “她开不开心,你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在這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监控器。” “一天了,你连個消息都不发,豫欢一下午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机。” 沈常西收了笑意。 不是不想发消息過去,不是不想打电话给她,更不是不想回去见她。 是近乡情更怯。 从沒有哪一瞬间,他感受過胆怯。就连在听到她說不喜歡三個字时,他也只是愤怒更多,颓然更多,并非胆怯。 可此时此刻,他胆怯了。 不敢面对她。 人有时候是极擅伪装的动物,越是不在意的人和事,越能游刃有余的游走,不出半点纰漏。可一旦遇见在乎的人,往往一個眼神就能让你听见心碎的动响,让你迷蒙是否犯下了错误,让你失意是否能得到原谅。 “我不敢。姐,不敢见她。”沈常西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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