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事
赵书晴摇摇头,“我身体虚弱,受不了风,就不下去了。”
听到這话,几位姑娘沒有再多說什么,在几個护送她们回庄子的家丁陪同下,向人群那边走去。
走近一些后,发现有两辆马车被一群人围住了。
马车边有三位护卫,他们一脸愤怒地瞪着挡在马车前,坐在地上的一位老妇人,她搂着一個孩子在哭泣,嘴裡喊着:“阿元啊,阿奶的乖孙,你别吓阿奶......”
“行了,老太婆,你别再胡搅蛮缠了。骗人骗到你祖爷爷头上了,你還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吧?快让开,不让开的话,有你好看。”一位络腮胡护卫被缠得不耐烦了,大声喝斥道。
那老妇人毫不畏惧地回应:“你们撞到了我的孙子,不赔钱休想走人,就算告到衙门裡我也有理。”
随着她的哭喊声,一群拿着锄头、耙子等农具的农民出现,他们人多势众,似乎并不把那三個护卫放在眼裡。
看到這一幕,三個护卫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眼中充满了凶光,显然已经动怒了。
他们想撸起袖子用武力驱赶這些老百姓时,一個清越的声音从马车裡传来,“祁明,不可无礼。”
听到這话,那络腮胡护卫无奈地道:“公子,不是属下耍狠,是這些刁民不讲理。”
“既然是我們的马车撞伤人,你们就把老人家和受伤的孩子扶上马车,赶紧送去城裡的医馆给他们看一看。”
话音刚落,老妇人却說:“我不去城裡头,谁知道你们這些有钱人会不会翻脸打杀了我們祖孙,你们只要给我們银子就行了,我們会自己請大夫看伤。”
穷怕富,民怕官。
老妇人的话听起来也有一定道理。
车内传来一声叹息,“老人家,這是天子脚下,谁敢欺凌弱小。你家孩子若真受了伤,就该早点送医救治,你這样推脱耽误了時間可就不好了。”
被称为祁明的护卫怪笑一声,“就是啊老太婆,你說你孙子被撞伤快死了,你不赶紧送医救治只想着要银子。我看這孙子未必是你亲孙子,他也未必被撞伤了。你不過是想讹钱,不敢跟着进城是怕被拆穿吧。”
听到這话,老妇人激动地抱着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那些手持农具的村民们,也附和着:“赔偿,赔偿医药费。”
“撞了人,不赔偿,别想走。”
“沒错,赔偿,快点赔偿。”
吵吵嚷嚷,场面一片混乱。
祁明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被他的气势所压制,众人一時間都安静了下来。
车中的那位公子再次开口:“祁明,你不要激动。老人家担心孙儿,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這样吧,如果你们担心我們心怀不轨,对你们不利,可以選擇几名强壮的人陪同同行。”
這话听起来很合理,但如果老妇人的孙儿真的被马车撞伤,她应该会同意才对。
然而,老妇人却紧紧搂着小孩子在哭泣,并不愿意进城就医。
村民们又开始吵闹起来:“别想耍花招,不赔偿,就留下我們的命,沒什么好說的。”
“這是在我們地盘上,你们休想欺负我們。”
赵玉秀疑惑地问:“那位公子說得有道理啊,他们为什么不听?”
“他们就是冲着钱来的,当然不会听那位公子的。”赵望舒看着老妇人衣上打满了补丁,目光复杂。
虽然老妇人不该用這种法子讹钱,但她還是希望车裡的公子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問題,而不是使用暴力。
赵玉秀忿忿不平地說:“为了赚黑心钱,竟然不顾一個孩子的安危,真是太可恶了。”
“我看啊,那孩子未必是她的孙子。”赵玉英探头探脑地道。
這两句对话下来,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几個村民看到那位公子坚持要带人进城,对视一眼,满是不甘。
他们心裡很清楚,如果被带走,他们肯定讨不到便宜。
這时,一個壮汉上前把老妇人和她怀裡的孩子拉起来,不满地說:“算了算了,這小子算是倒霉了。穷人家的孩子摔伤摔死也是活该。”
赵望舒看到那個孩子,额头上真的有個大包,包上還有血丝渗透出来,倒吸了口冷气,這孩子還真是被马车给撞,得赶紧送医啊。
“马车离得老远就停了,這小崽子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们心裡有数,别想讹人。”然而祁明的话却指明他们是碰瓷。
不過這群人碰瓷的手段挺高明,心也够狠,竟然让一個真正受伤的孩子充当被撞者。
就在此时,车门拉开,裡面的公子出来了。他容貌俊美,身穿着墨绿锦袍,腰系玉带,显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俨然是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看到這位贵公子,村民们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那個壮汉嘴裡边骂骂咧咧,边去扯這個受伤的男孩,扯得他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头一回进京就遇到你了,看来我們是有缘的。我身边正好缺個跑腿的小子,我愿意出十两银子,你们要是愿意,可以把這男孩卖给我,你觉得如何?”贵公子语气温和地问道。
十两银子对农家来說,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個拉着男孩的壮汉說:“想要二十两银子,不然不卖。”
有人也跟着附和,“对,要二十两银子,這么大的小子,能为做不少事了。”
叫阿元的孩子神情麻木,听着周围的人讨价還价,說着他的卖身钱。
贵公子笑了笑說:“我虽然头一回进京,但我也知道京裡买個成年汉子也不過三五两银子。若不是觉得這孩子和我很有缘,我未必会买他回去。如果你们真的舍不得,這事就算了。”
听了這话,那個壮汉面露犹豫之色,他问他的母亲:“娘,您怎么看?”
他的母亲红着眼睛看着他,儿子让孙子讹人,她愿意干,可卖孙子,她就不愿意了,“二郎,阿元是你大兄留下的唯一血脉,你让他……”
“娘,我們家地少人多,怎么养他啊?”壮汉打断了她的话。
老妇人也知儿子的难处,低下头,默默垂泪,手也慢慢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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