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瑟舟暗叹一声,說:“你放哪儿了?我……下午再吃一颗。”
“就在茶几上!”
江屿沒察觉出什么异样,他满心欢喜這就是一时半会儿不走了啊!
林瑟舟回了声嗯,又开始专心洗碗。
江屿一手放在兜裡,一直陪着林瑟舟。
樱花粉的包装袋早让江屿扔店裡了,不然装着送出去,真跟什么似的,弄不好搞得双方都不好意思了。可如今也沒有找到机会,江屿酝酿着措辞,寻思怎么开口比较合适。
倒是窗外的春风有眼力见儿。
它换了個方向,顺着半开的纱窗,正好吹落林瑟舟的散发,有一束顺着镜框,似乎遮住了视线。
林瑟舟习惯性的偏了偏头,又跟江屿对视上了。
是江屿先笑的,林瑟舟也跟着笑了,谁也不觉得尴尬,林瑟舟說:“一直沒時間打理头发,是挺麻烦的,改天得去一趟理发店了。”
“别,”江屿笑得脸色微红,“這样挺好的,打眼啊,丢在人山人海裡也能一眼找出来。”
林瑟舟却說:“我不去人海人海裡钻,待在想待的人身边,能让他一眼看见我就行。”
江屿的笑沒掩饰下去,心裡又是一痒。
“林老师”
“嗯?”
江屿的舌尖在齿尖走了一遭,最后干脆地說:“我送你個东西,你收嗎?”
林瑟舟沒有立即回答,他洗干净碗,又洗干净手,抽了张纸巾擦干,這才开口,說:“什么?”
“也沒什么,”江屿突然被林瑟舟的郑重其事弄得不好意思了,他拿出头绳,摊在自己掌心上,“就是一個普通的小玩意儿。”
這小玩意儿可不普通,跟以前林瑟舟随手抓的一把皮筋完全不一样。
不仅有心思,還有巧思。
林瑟舟认为自己刚断了一场感情,不应该這么容易心神飘荡,显得轻浮。可江屿捧着這跟头绳,坦然又真诚地看着自己,完全沒有目的的样子,好像又是自己想太多了。
“這上面是什么?”林瑟舟捏着头绳仔细看。
江屿含糊,“花瓣吧……”
林瑟舟抓了抓头发,动作娴熟地抓出一個辫儿,扎上了头绳。“什么花?”林瑟舟问。
江屿不明确回答,他反问:“你看像什么花?”
“玫瑰?”
江屿笑着转身,离开厨房,他說:“那就是吧。”
江屿沒在家待多长時間,他把屋裡的人喂饱后就走了。下午,他定了個合适消化系统時間的闹钟,给林瑟舟发了條信息,不聊别的,主要就是嘱咐他按时吃药。
林瑟舟沒回。
当时的林瑟舟正在给江念尧辅导作业,沒及时看,等再有空拿起手机,已经临近晚饭点了。
江屿等了一下午,干脆直接打电话了。
“林老师,吃药了嗎?”
林瑟舟刚把药含在嘴裡,弄得有些心虚,“吃了”
江屿‘嘿’了声,应该是信了,于是又问:“饿了嗎?晚饭想吃什么?”
林瑟舟看了眼時間,“你不忙?”
“忙啊,”江屿那边的动静挺乱的,“刚有功夫喝口水。”
林瑟舟配合着叮咣的动静,悄咪咪地把药吞下了,“你忙就不用管我了,我還行。”
“那怎么成,好歹你還在我的范围内坐着呢,不是待客之道,”江屿啧声,“下午你也挺忙吧,看你沒搭理我江念尧给你气受了?”
“他能给我什么气受?”林瑟舟笑了一声。
這笑声跟羽毛似的,打着旋钻入江屿的耳朵,直冲大脑。
江屿咽了口唾沫,十分艰难地开口,說:“江湖传說,辅导熊孩子写作业容易得脑血栓,我反正沒经历過,你有這感觉嗎?”
“我习惯了。”林瑟舟的药卡在喉咙,一时哭笑不得,“江念尧今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大气不敢喘我有這么吓人嗎?”
江屿:“沒有,是他不识抬举。”
林瑟舟觉得跟江屿聊天很有意思,不用想太多,跟瞎扯似的,可每句话好像又有别的含义林瑟舟喜歡這种一步步往裡深入探究的感觉。
不過江屿确实很忙,隔着手机都能听见那边扯着嗓子在喊他名字。
林瑟舟說:“你真的不用管我了,我看冰箱裡有面條,我随便煮点儿,凑活能吃。”
“凑活?那不能凑活,”江屿语速越来越快,“我叫了個跑腿给你们仨送饭,沒来得及付钱,林老师,你看着把跑腿费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