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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朱家

作者:紫苏落葵
搜一下 朱公子一甩衣袖,十分不甘愿地转過回廊去拜见朱老太爷。那叫念奴的美男依旧冷了一张脸,对东张西望的陈秋娘冷声說:“东张西望,你也出不去。自己跟上,别让我麻烦。” 陈秋娘瞟了他一眼,想用眼神鄙视一下這個貌似给那朱公子做男宠的美男。却不料那美男已转身往内堂走。 周围的站了不少家丁,凶神恶煞的,還有几個满脸横肉的還拿眼神狠狠瞪着陈秋娘,其中一個還冷哼一声,小声說:“念奴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你不听他的。找死么?” 陈秋娘看他一眼,并不理会,而是跟那念奴儿的去处去,穿過一间堂屋,绕到一处清雅院子,便是那朱公子的住所。院子匾额是金字的隶书,提了“香居”二字。 陈秋娘看到這俗不可耐的两個字,不由哂笑,這朱家果然是暴发户之家,這朱公子也算是“癞蛤蟆戴眼镜”,装有文化,学人玩深沉。 不過,陈秋娘可沒因這两個字看不起朱家,认为朱家水浅。相反她依旧觉得朱家水深,那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可是朱家祖上走南闯北,在乱世兵戈中挣下的。再者,像念奴這种气度与姿色的男子,亦是一口北地音,竟在朱家公子這种淫邪的贱人手底下,要知道北地来到蜀中的,大多数都是各种权贵,或者与权贵有关的人,来這富得流油的蜀中发财的。 這朱家处处透着古怪。自己要步步小心才可以。陈秋娘暗自告诫自己。周遭的那种压迫感比刚才更甚。 那念奴兀自踏入院内,看陈秋娘沒跟上,便站在原地等她,亦不說话,只用一种淡然的眼神看着她。陈秋娘与他对视,說不出他眼裡到底有什么。 這人像一口幽深的井,他的神情举动总让人看不透。這绝对是個不简单的角色。 陈秋娘兀自判定,亦不多跟他口舌,跨步踏入“香居”。這院落裡倒比那俗名雅致得多。亭台楼阁、花圃池塘,都是一应俱全,布局精美。 她這才刚进院子,才转過一丛碧绿的芭蕉,就有個十五六岁的红衣丫鬟便正对门的房间裡窜出来,站在廊檐下将陈秋娘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扫视了几遍,才装腔作势地拿了手帕子略略掩嘴,咳嗽一声,问:“念奴儿,她是谁?” 陈秋娘看她装束做派,顶得上個姨娘的模样,但那装扮又是丫鬟装束,理应只是得宠的大丫鬟。 “带她去沐浴更衣,送到书斋去。”念奴儿淡扫了那红衣丫鬟一眼。 红衣丫鬟一听,对她的那种防备神情瞬间沒有,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的嘲笑神情,颇为倨傲地說:“我道是什么来历,原来是公子新欢。”她說着,又问,“公子呢?” “去老爷子那裡了。”念奴回答,语气有些不耐烦。 “老爷子病重,公子還总往外跑,怕這次少不得又要挨骂了。”红衣丫鬟感叹。 念奴沒理会,只伸手抚摸花圃裡一丛碧绿美人蕉的叶子,神情专注。這人生得美,与這花圃裡的花相映,简直是绝美的画。 红衣丫鬟讨了沒趣,便又转過来狠狠瞪了陈秋娘一眼,說:“你既入得這院子裡来,就得守规矩。這朱府是讲究规矩的。” 陈秋娘亦不言语,只低眉顺眼站在一旁,心裡却是将刚才所观察进行了飞快总结,想找出可能逃生的路线,却是越分析越绝望。 大约是陈秋娘的低眉顺眼让這红衣丫鬟感觉到了尊敬以及站在高位的快感,她只狠狠嘀咕一声“還算老实,就是木讷了些”,然后又对念奴說,“老爷子這回病得可不轻。大爷把十裡八乡的大夫都請来過了,不见起色。听說大爷昨天又启程去成都府了,說找前些年替主上看好顽疾的神医了。只不過這几年乱,据說那神医早就失踪好久了。這回大爷過去,也是碰碰运气了。” 她自顾自地說得越发起劲儿,念奴却只是瞧着花圃发呆,像是人還在,魂早就出窍飞走了似的。這人连朱公子的大丫鬟都不放在眼裡,在這府邸地位真是不一般。 陈秋娘暗自观察,却又听那大丫鬟說這朱老爷子已经病重,每况愈下。所以,趁着還算清醒,就让管家找来了十裡八乡最体面的金牌媒婆李桃花。一方面,让李桃花去那败落的陈家谈退婚的事,還叮嘱那李桃花任凭陈家开條件呢,說也算报答陈柳氏当年的相救之恩。另一方面是去成都府首富杨家,给二小姐送簪花帖子。 “那杨二小姐的叔父如今掌管成都府的守城兵马呢。跟大爷是故交呢。”大丫鬟继续說,絮絮叨叨的。 念奴却依旧在发呆,神游。大丫鬟似乎也不在乎念奴的表现,像是多日不曾說话,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活人,便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了,也不在乎对方是否有所回应。 所以,她略停顿,又走了几步,靠到念奴身旁,压低声音說:“你可知道,那原先跟公子有婚约的陈家已经败落了么?先前,老爷子就不怎么瞧得上那丫头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不会,若不是碍于老太太的面子,陈家還算是体面,早就退婚了。而今,陈家败落,惨淡得很。而那丫头被蛇咬,死透了,谁知道一场雷雨,就诈尸活過来了。這等不祥的人,断然是不能进朱家的了,何况,老爷子在她诈尸一天后就病了。道士来了,都說凶月雷雨诈尸,晦气得很。老爷子這才连夜喊李桃花去退婚。還說陈家要求尽量答应,也算报答陈柳氏当年的奔走救命之恩了。” 我去,生老病死的,這朱老头快挂了,就怪我诈尸晦气。我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嗎?陈秋娘暗自腹诽,却也确定了刚才那淫邪公子哥就是那未婚夫啊。 真是庆幸,朱家来退婚啊。要不然,這要嫁過来——,她可是沒有信心改造渣男啥的。她可是始终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 “公子最不喜多嘴之人。”念奴终于不耐烦,狠狠扫了那大丫鬟一眼。 “你不說,公子怎会知道?再說,我這不是琢磨這老爷子是着急给公子办喜事了。我們這院子将会迎来女主人,我在想我們這处境——”红衣丫鬟依旧在吐槽。 陈秋娘听到這裡,总算是明白這女的为啥一股脑地吐槽。怕她這些时日一直在担惊受怕,怕女主子来了,她地位有变啥的。這個时代,這种家养丫鬟,若是被主人讨厌,轻的会丢去做粗活,配個下贱的小厮或粗汉子,重的就可能买到**去,再不济還会被买家煮了吃。 人吃人,在這個时代,越往北走越是寻常可见。简直都是一种全民活动了。 “沒不该有的心思,安分守己的。你担心什么。”念奴不悦地說。 這大丫鬟顿觉沒面子,就咬了唇,露出狠狠的神色,继而一脸凶相地对陈秋娘轻飘飘地招招手,說:“走吧。” 陈秋娘自知反抗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于是沒有丝毫反抗就跟那红衣丫鬟出发。念奴儿却是冷哼一声:“我道是個有骨气的,却不料還是這样的故弄玄虚。” 這人好生奇怪,是他让她不要做无意义的挣扎,這会儿却又从骨子裡鄙视她不敢反抗。 那红衣丫鬟却是吃吃地笑,冷冷地說:“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初来乍到,抵死不从,上吊抹脖子、跳河跳楼,也亏得是公子耐心,還宠着你。哎呀,你說吧。這兵荒马乱的年代,难得我們公子看上,免了饿死、流离,看這小蹄子,也是乡野丫头,哪能跟念奴儿你出身显贵相比了。她還不暗自庆幸祖上积德呢。再說這些年,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秀红可是看多了。” 那红衣丫鬟原来叫秀红,音调尖锐得像要拔高到云端去了。那念奴儿一甩手,便是大步出了院落。秀红轻哼一声,扫了陈秋娘一眼,颇为轻蔑地說:“你也别喜出望外,不知身份。說得不好听点,你就是公子的玩物。宠爱也就两三天的劲儿。小心伺候公子,說不定公子腻了,還会留你在這朱府当個粗使丫鬟,不会把你卖去钓鱼池的。” 陈秋娘听秀红這话,算是知道這朱文康比自己想象中更纨绔子弟,更荒唐。沉迷美色,不论男女。强强民女,玩腻了就卖到什么**窑子去,真是恶毒到了极致。 想到這些,她又暗暗后悔。若知道這朱家是這等货色,她還去争那等面子做啥,李桃花来退婚,爽快接受,又何至于有了后面這些祸端呢。 這人啊,還是不要做這种意气之争才是。陈秋娘一边走,一边想。 “别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姐姐這是给你指明路。”秀红见她走得慢,伸手掐了她的脸。 陈秋娘想伸手打這女子,却又忍住,只捂着吃痛的脸,說:“多谢秀姐姐。” 秀红大约很满意自己的立威,就說:“走吧。前面去沐浴。” 陈秋娘默默跟着,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前后翻页,上下(↑↓)上下滚用,回车键:返回列表 热门新書榜 最新章節內容由網友收集并提供,转载至只是为了宣传《017》让更多书友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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