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馬錦猶豫，而後坦白道：“對。”
“那邊在招兵買馬，我打算過去試一試，如果可以，我想協助江夏王起兵。”
關寧，袁湘皆是微微一驚。
“敢問爲何是江夏王，而不是秦家，亦或者其他藩王？”關寧好奇道。
馬錦深吸一口氣道：“現在天下大亂，分裂之勢是必然的。”
“但在我看來，大多數的牛鬼蛇神都走不遠，他們不是爲了私人利益，就是目光短淺，再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管百姓死活。”
“西涼叛軍長驅直入，已經危害中原根基，可他們想的是合作，唯有江夏王那邊，以皇室後裔的身份在號召保家衛國，接容難民。”
關寧點點頭，雖然沒見過江夏王，但這樣聽起來，江夏王至少比那些人好。
“所以，你的目標是？”
馬錦不知爲何信任一個剛剛認識的人，直言道：“我想以戰止戰，讓老百姓過的不那麼苦。”
“另外……我要踩着西涼叛軍的屍體，重塑我馬家的榮光！”
說着，他的瞳孔燃燒着一股烈火，拳頭不由握緊了那杆梅子槍。
關寧眉頭一挑，想到他就是西涼走出來的，再看此刻的殺氣，難不成跟阿史那元烈有過節？
於是試探道：“你和阿史那元烈……”
馬錦蹙眉，點了點頭：“他的位置，是我爺爺的。”
“他背了信，棄了義。”
關寧點點頭，也沒有去深問什麼，不太合適。
而後眼神嚴肅：“馬兄，我覺得江夏王那邊不適合你。”
“爲何？”馬錦挑眉。
“你要知道任何屠龍的少年，最終都將變成惡龍。”
“江夏王畢竟是王爺，他下面的武將和文臣，代表的註定就不會是百姓，他們代表的是貴族利益。”
“如果江夏王要反皇帝，充其量就是一個王爺造反罷了，你想要讓老百姓都過的好，這一點本質上就充滿了衝突。”
一針見血的解釋，讓馬錦突然怔了一下。
“可是江夏王已經是最仁義的主公了，這件事我特地調查過，他對百姓還算不錯，拿出了王府的很多積蓄，現在正收容着從西涼，荊州逃亡過去的難民。”
關寧搖頭：“還是那句話，屠龍的少年終將成爲惡龍。”
“他要爭的是皇位，是九五之尊，而不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馬錦瘦削的臉上浮現難色：“那要照你這麼說，天下之人，就沒有一個值得追隨的了？”
“人人都將成爲惡龍，此題無解。”
關寧笑了笑，踱步道：“也不是這樣的。”
“如果有那麼一批人，他們的目標就不是爲了奪取那個位置，只不過是爲了自保和照顧更多的百姓呢？”
馬錦存疑：“人人都這麼說，人人都師出有名，可你我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不！”
“還真就有！”關寧堅定。
“誰？”馬錦好奇。
“蜀地！”關寧脫口而出。
“蜀地？”馬錦驚詫，是真的驚詫聽到這兩個字。
而後蹙眉：“這地方我聽說過，以前很亂，不亞於西涼，後來歸順了，這麼多年過去，基本已經同化。”
“但我記得蜀地很窮吧？而且天險四起，連一條路都沒有，雖然民風淳樸，但這等於是沒有任何力量。”
“連朝廷都不願意在那裏設兵，蜀地能有什麼去處？”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連自己的肚子都飽不了，還怎麼在這亂世立足，匡扶百姓？”
他的話不太好聽，但說的卻很中肯。
關寧也不生氣：“馬兄，你要知道你聽說的未必就是真實的。”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小看蜀地了，天底下的人也都小看蜀地了，那裏雖然看起來是而今最不應該去的地方，但如果你去了，你會驚掉下巴！”
馬錦眸子驚詫，有這麼誇張？
“實不相瞞，我這一趟就是去蜀地的，那裏雖然比不上西涼這等兵強馬壯的地方，但也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最重要的是那裏有着其他地方都沒有的東西。”
馬錦好奇：“什麼東西？”
“團結，友愛，他們代表的不是貴族階級，也不是皇親國戚，而是普普通通的百姓，那裏的每一個人都出自普通的百姓家中。”
“他們比那些王侯將相更懂得什麼叫做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關寧鏗鏘有力，極盡表達，但又絲毫沒有感覺像是在拉人。
馬錦一震！
即便是袁湘這個女人都聽的眼冒光色。
“好一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就衝關兄你這句話，我跟你去看看！”馬錦低喝，來了興趣，他感覺關寧不像是信口開河之人。
“哈哈哈！”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起去！”
“要是騙了你，你就直接用你的梅子槍挑了我！”關寧大笑，興奮無比，逃亡路上特麼都能找到這麼一號人物。
值此亂世，兵荒馬亂，簡直就是走狗屎運啊！
就像當年的劉備得到了趙子龍一般，雖然馬錦還沒有說加入這句話，但也有很大機會了。
馬錦笑了笑，打趣道：“我感覺我未必是關兄你的對手啊。”
關寧微微一驚，這傢伙看出自己的身手了。
“非也，非也。”
“你是將門虎子，我是野路子出身的，不能比，不能比。”
“既然馬兄沒有意見，那咱們就上路如何？”
“我正在被追殺，我擔心一會有人追上來。”
“好！”馬錦也是一個果斷的行動派，決定了就不會猶猶豫豫，一個口哨，響徹百米，烈馬瞬間疾馳而來。
三人二馬，沿着白皚皚的厚雪，繼續往南。
一路上，關寧和馬錦談天說地，也聊到了而今中原的局勢，彼此在暢談中愈發瞭解。
這個馬錦絕對不是隻會手上功夫而已，這傢伙就是一個天生爲戰場而生的天才，繼承了馬家的槍法，也繼承了他爺爺的兵法。
他說，如果他是朝廷兵馬大元帥，他就直接放棄中原腹地，放西涼叛軍進來，借潼關天險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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