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逍遙茶館
紀黎昨日想了想,他長到十八歲,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讀書上,能在這個世界換錢的技能並沒有多少。
好在他手中有些錢,決定開家店,店鋪不需要太大,能養活自己和小徒孫就好。
至於開什麼店,紀黎暫時還沒想好,決定實地考察一下。
於是紀黎帶着傅星瀾在山下逛了一圈,找了家店坐下喫午飯。
紀黎看着身邊板着一張小臉的傅星瀾,問道:“阿哨,你喜歡什麼樣的店鋪?”
傅星瀾擡眼:“師祖想開店?”
紀黎拉着他逛了幾條街,四處走走看看,並沒有進去買東西,再加上他現在這麼問,傅星瀾自然就猜出來了。
這孩子聰明,紀黎很喜歡,他笑道:“是啊,有沒有什麼建議。”
傅星瀾搖頭,他從未考慮過這些。
“我倒是有些想法。”紀黎這一路走走看看,思考了很多,已經有了初步構想,他將小二端上來的炸糕推到傅星瀾面前,笑道:“我們可以開一間茶館,僱個說書先生,再僱個麪點師。”
傅星瀾不喜甜食,但紀黎不知怎麼回事,每次喫飯都會讓小二上一份小孩子愛喫的東西。
傅星瀾沒碰那炸糕,捧着水杯喝水。
紀黎繼續道:“我看的小說……我看的話本沒有上萬,也有幾千,故事隨手拈來,決定能招攬很多客人。”
紀黎越說越興奮,越說眼睛越亮,彷彿美好的未來近在眼前。
紀黎說完了,看向傅星瀾:“你覺得如何?”
看着紀黎晶亮含笑的眼,傅星瀾緩緩點頭:“師祖的想法很好。”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想法被人認同更讓人高興的了,紀黎拍板道:“好,那咱們就開茶館。”
紀黎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他很快租了一間鋪面,裝修,招工,等一切忙完,已是半個月後。
選了一個良辰吉日,逍遙茶館正式開始營業了。
這半個月紀黎也沒閒着,除了監工,閒暇時間開始着手寫話本。那些風流書生俏妖精的故事,他是手到擒來。
等到說書先生一講,廣受大衆歡迎,一時間店裏生意極好。
因着解決了霸天門的惡人,鎮上百姓對紀黎很敬重,不時會送點東西過來。
茶館裏消息多,各路八卦更是每日更新,紀黎一點也不寂寞,更覺這開店的主意絕妙。
在鎮上有了鋪面,前廳營業,後院可以休息,也省的每日上山下山了。紀黎甚至在院中開闢了小菜園,跟隔壁的大嬸學了種花,種菜,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的。
除了每日聽八卦,紀黎還養成了一個習慣。
最開始,他每日揣三枚銅板出門,專門給那些乞丐。
一天三點善力值,不要白不要。再後來,茶館開了起來,他便在店門外專門設了點,放了茶水和糕點,請那些乞丐品嚐。
這樣他不必外出,善力值每日都在蹭蹭漲。
又一日,紀黎夜裏寫新故事睡得晚了,起來已近晌午。他進了鋪子,就見客人聊得熱火朝天,小徒孫坐在櫃檯後,臉色難看。
紀黎跟幾位相熟的客人打了招呼,走到櫃檯前,用指尖敲了敲櫃面:“回神了。”
傅星瀾擡眼,紀黎笑問:“讓你看店,你就在這裏發呆?”
傅星瀾抿了抿嘴脣,沒說話。
紀黎湊近了看他:“誰惹我們阿哨生氣了?跟師祖說,師祖幫你教訓他。”
傅星瀾身體微微後仰,跟紀黎離開距離:“沒有。”
紀黎還想說什麼,就聽店內一人說道:“最近仙門亂的很,那叫什麼玄天……對,玄天劍宗好像出事了。”
紀黎和傅星瀾同時看了過去,就見說話的是一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那書生道:“玄天劍宗不久前不是被滅門了麼,最近好像從那裏流出一口棺材,據說裏面是玄天劍宗的至寶,得到了就能一統仙門,現在各路人馬都盯上了那棺材。”
一統仙門?
這誘惑可太大了。
紀黎倒是沒當回事,他是看過原著的人,裏面可沒有這劇情,很難說不是這書生杜撰的。畢竟都是些普通百姓,哪裏會知道仙門的事,他的話做不得真。
不僅紀黎這般想,有人提出質疑:“你一個窮酸教書先生,怎麼會知道仙門的事,怕不是編來哄騙我們的吧。”
那書生被質疑,臉上立刻擺出不滿,說道:“我雖然是普通人,可我胞弟資質極佳,已被忘憂門收爲內門弟子。這仙門的消息自然是我弟弟告訴我的。”
“他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又有人問。
“當然是關心我的安危纔跟我說啊。”書生不理會衆人的鬨笑,繼續說道:“聽好了啊,我說的可是保命的。那棺材最終被撼天宗的人所獲,半個月後棺材會被送至撼天宗,而此處是通往撼天宗的必經之路,屆時定然有很多人搶奪棺材,大家切記待在家中,不要出門。”
有人說:“撼天宗我倒是聽過,宗內人全都心懷慈悲,已天下爲己任。”
書生說:“撼天宗廣邀天下修仙之人齊聚九重山,說是當着衆人的面毀了這棺材。”
衆人大讚:“不愧是撼天宗,他們自然不會容忍這引起血雨腥風的邪物存在於世。”
“做得好。”
“撼天宗霸氣。”
聽着這些人的誇讚,傅星瀾臉上露出不屑之色,撼天宗?不過是一羣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倒是被世人吹捧的如此厲害。
紀黎則看着那書生,看他的樣子,說的好像是真的,不過怎麼跟書中不一樣呀,他可不記得有棺材這劇情。
紀黎只糾結了一會兒,就釋然了,管他呢,跟他又沒有關係。
一切劇情都是圍繞主角的,或許是主角做了什麼,讓劇情發生了變化,反正他一個死而復生的小人物,不必操那心。
那羣茶客很快又從撼天宗料到了玄天劍宗。
有人衝那書生道:“說說那玄天劍宗吧,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滅門?”
書生道:“我也是聽胞弟提過一些,具體不大清楚,想來是做了什麼惡事,糟了天譴了吧。”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認爲的。”立刻有人接話道:“要不那棺材是怎麼流出來的,裏面定然是封了禍害天下的邪物。”
“此言有理。”
傅星瀾眼底閃過一抹戾氣,玄天劍宗也曾是大宗門,如今什麼貓貓狗狗都敢隨意踐踏,他真想割了這些人的舌頭。
身側傳來撥弄算盤的聲音,傅星瀾收斂心緒,看向身側,紀黎正垂首撥着算盤珠。
傅星瀾問:“師祖對這件事如何看?”
紀黎擡眸,兩人目光相撞,傅星瀾試探道:“師祖不想要那棺中的東西嗎?”
紀黎說:“不。”
他要一具棺材做什麼?不吉利。再說,玄天劍宗可是男主的門派,跟男主有關的他是能不沾就不沾。
他只想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等善力值收集滿了就回家去。
傅星瀾沒想到紀黎拒絕的這麼幹脆,擰眉道:“師祖不想重振逍遙宗嗎?你不在的時候,逍遙宗被隨意踐踏,侮辱,師祖不想帶領逍遙宗重回巔峯嗎?”
看不出來他這小徒孫還挺有野心,紀黎笑了下,轉開話題道:“廚房專門做了新糕點,熊貓形狀的哦。你見過熊貓嗎,特別可愛的,你要不要去試喫一下?”
傅星瀾知道是說不動紀黎了,瞪了紀黎一眼,從凳子上跳下來,走遠了。
看着傅星瀾的背影,紀黎搖頭失笑,他這小徒孫脾氣還挺大。
不過重振逍遙宗,指望他是不可能的了。
他沒這麼大的野心,他只想回家。
之後兩天,逍遙茶館生意都欠佳。
不僅是逍遙茶館,整條街上食客都很稀少。衆人好像都聽了書生的話,躲在家中甚少出門。
不過這種情況沒持續多久,接連兩日,鎮上平安無事,並無外人經過,鎮上的人也都開始恢復往常的習慣。
逍遙茶館店裏生意比以前更熱鬧了。
紀黎倒自始至終都像沒事人一樣,每日悠閒自在,傅星瀾心中卻沒有那麼平靜,半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算算此處與撼天宗的距離,他們應該快到了。
棺材中裝的是什麼,傅星瀾並不清楚,更不明白爲何會流出那樣的謠言。可不管這棺材中裝的是什麼,他都必須將其攔下來。
那都是玄天劍宗的尊嚴。
傅星瀾一直密切關注鎮子上的動靜,如此又過去兩日,他注意到鎮上來了許多陌生人,還都是身負武器的仙門中人。
這是否預示着那棺材快到此處了?
傅星瀾的房間在二樓,推開窗恰好能看到街上的動靜,更巧的是,逍遙茶館斜對面就是一家客棧。
有仙門的人在那裏投訴,傅星瀾用罷晚飯,一直關在房間裏密切關注着對面客棧的動靜。
時至午夜,對面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那投宿的仙門中人匆匆出現,往鎮外奔去。
夜色中,傅星瀾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光亮,他自窗戶躍下樓去,默默跟上。
傅星瀾追隨那幾人一路行至鎮外,但見林間漆黑,落葉滿地,可是那些人踩在上面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忽然,前面的幾人停下腳步,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一人擡手,袖中擲出數根銀針,飛向傅星瀾所在的位置。
被發現了?
傅星瀾眉頭微皺,不等他有所動作,腰身忽然被人自後方環抱住,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傅星瀾渾身一炸,剛想有所動作,就聽一道極低的聲音在耳邊道:“噓,別動。”
噴薄的熱氣打在耳梢上,傅星瀾不適的一扭頭,就對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
是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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