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約法三章
夜深了,此刻的彭城,也睡着了。
凌曉冬乖乖在葉怡雲對面正襟危坐,兩手並放於膝上,擺出一副乖師侄的模樣。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着,相顧無言。
凌曉冬率先受不了房內詭異的氣氛,開口道:
“雲姨,您沒事就好,剛剛我在門外,還以爲您想不開了呢。“
“哼!”
葉怡雲冷哼一聲,讓凌曉冬打了一個哆嗦。
“如今貞潔已失,再丟了性命,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某人。我像是這種蠢婦嗎?”
凌曉冬望着葉怡雲不善的臉色,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是難逃此劫。
他撓着頭,訕笑道:“雲姨,您高見。”
葉怡雲狠狠剮了凌曉冬一眼,冷冷開口道:
“剛纔的事誰都不能說,尤其是小煙還有你師傅,知道了嗎!”
“剛纔發生了什麼?什麼也沒發生啊?”
凌曉冬擺出一副癡呆模樣,開始了他最擅長的裝傻。
葉怡雲沒有理他,自顧自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我......”
她胸口起伏,胸前的布料不堪重負,偉岸的貓耳山呼之欲出。
“我就弄死你然後自盡!”
葉怡雲銀牙緊咬,狠狠道。
“哎哎哎,別!雲姨,說好的不會尋死覓活的呢?”
凌曉冬趕緊上前安慰。
“還不是因爲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混蛋!”
葉怡雲眼眶一紅,失了方纔的平靜,小拳頭雨點一般落在凌曉冬身上。
凌曉冬趕緊把黑鍋攬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的錯,是我強迫雲姨的,雲姨一點錯也沒。”
凌曉冬抓住葉怡雲的一隻纖手神識外探,趁機檢查葉怡雲是否完全痊癒。
“等等,雲姨,別打了,有些不對!”
他面色凝重地抓住另一隻還在錘自己頭的纖纖玉手,更加仔細的探查起來。
兩隻手都被捉住的葉怡雲臉色一紅,像是想起了之前自己跪在榻上被反剪雙手的模樣,用力抽了抽,但被凌曉冬死死握住。
“你幹嘛!我沒事了!”
葉怡雲體內確實恢復了陰陽平衡,但是凌曉冬額外敏銳的神識卻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
仔細檢查後才發現,葉怡雲體內的陽氣仍然在以一個極爲緩慢的速度流失。
畢竟輸送進來的終究是他人的陽氣而非自己的,最終能轉化成能爲自己所用的陽氣的數量十不存一,想要恢復原樣,還需要長期的溫養治療。
凌曉冬把探查的結果和自己的猜想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葉怡雲。
葉怡雲聽完臉色煞白,顫抖道:
“也就是說一次還不夠?”
“準確的說,差不多要九九八十一次。至少三天治療一次。”
凌曉冬把估算的結果如實報出。
“九九......八十一次!”
葉怡雲兩眼翻白,一手扶額,暈了過去。
凌曉冬趕緊扶住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的葉怡雲,搖着她的肩膀,急道:
“雲姨,醒醒!醒醒!”
葉怡雲躺在他的懷裏無力地看着天花板,口中喃喃道:
“八十一次,讓我死了算了。”
“別啊,雲姨,您看您都跨出第一步了,怎麼能前功盡棄!”
“你別吵,讓我靜靜!”
葉怡雲推着凌曉冬的胸膛從他懷中起身,坐在太師椅上眉頭緊蹙,兩指頭按揉着太陽穴,看起來十分煩躁。
思考了良久後,她向凌曉冬伸出三根蔥白的玉指。
“我和你約法三章!”
“雲姨您講。”
“第一!不能把這事告訴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行!”
這還是之前的條件,凌曉冬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
“第二條!每次...那...那個的時候,你都要蒙着眼,我來運功!”
“這個......”
凌曉冬有些猶豫。
“嗯?”
葉怡雲狠狠地瞪着他,一副要是他不答應,就於他同歸於淨的模樣。
凌曉冬只好服軟。
“好好好!我答應!還有呢?”
葉怡雲耳尖有些發紅,眼睛在房內四處亂飄,猶豫了一會,才用細若蚊蠅的聲音開口道:
“還有就是,私底下,不要叫我姨。”
她一想到凌曉冬在榻上一邊折騰一邊一口一個雲姨,總感覺自己在幹什麼不好的事,既感覺心兒亂顫,又感覺對不起小煙。
“那我應該叫什麼?怡雲?師伯?”
“哎呀你自己想去!還有不能叫師伯!”
葉怡雲方纔約法三章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所有的勇氣都用個精光,哪還受得了凌曉冬的調戲。
凌曉冬看着葉怡雲低垂着臉,小耳朵通紅的樣子,更覺得可愛。
他試探性地問道:
“那就叫您,雲兒怎麼樣?”
隨着一聲雲兒說出口,葉怡雲心臟不受控制地開始砰砰亂跳,又有歡喜,又有羞澀。
原本就低垂的頭沉的更深了,更不得埋在自己胸裏。
“隨你。”
“那就叫雲兒了!雲兒?雲兒?”
“你煩不煩!閉嘴!”
葉怡雲像鴕鳥一樣趴在桌子上,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
雲兒?
她起了曾經在俗家的生活,如今人人都喚自己爲清風道長,多久不曾有人叫過自己這個小名了?
與此同時,城主府內。
邵銀華陰惻惻地看向無崖子,責問道:
“那凌曉冬爲什麼會一點事都沒有?這就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我怎麼知道!青龍赤血陣本該萬無一失的!”
無崖子在屋內煩躁地走來走去,
“這更說明了他們果然深不可測!”
“那接下來怎麼辦!就這麼放過他了?”
無崖子停了下來,對着邵銀華怒目而視,一揮手,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抽在她的臉上。
“愚蠢!放過他?他放不放過我們都是問題!他要是發現了真相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邵銀華捂着臉,一言不發,怨恨地看着無崖子。
以她大宗師的功底躲過這一掌輕而易舉,但是,她不敢。
無崖子突然停下了腳步,面色瘋狂,下定了決心。
“沒辦法了,雖然時辰未到,我今日就開啓大陣,血祭整座彭城!”
說罷,便打開城主府地底暗門,沿梯而下。
他的身影逐漸沒入濃濃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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