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女人往他身上贴
一大束阳光即刻涌了进来。
這個房间,采光极好。硕大的落地窗能将半個城市的光景都引入眼帘。
還来不及感慨风光无限好,她便开始匆忙洗漱了。
她向来,不爱让别人等候。
整装待发后她推开/房门,发现虞归晚一身休闲,行李物品一件都沒有。
“我們不是今天出发嗎?”
“临时改变了主意了。既然身在成都,怎么能不去领略一下成都的风景呢?”
而這一头,夕阳将最后的光辉熠熠撒在了這靠着海弯的半山腰上。
夏青葵见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三角梅花架下,好几天了。也不见虞归晚回来。
瞪着那双覆着忧愁的杏眼,她打起来电话,“喂,雨斌,是我……我是想给你說声对不起的……我們见一面吧……你放心,我沒有别的意思。”
虞子悠驻在阳台上,旁边有几只老爷子养的雀儿在笼子裡声色和婉的叫唤着。她是美术生,有着天生的艺术特质与孤独的风情。一颦一簇间,都有寂寞的影子。
两個女孩,对望了一眼,夏青葵败下阵去,收起手机,垂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纯钰的电话打来,虞子悠瞥了眼,接下电话,“怎么了?纯钰。”
“想請学姐你吃個饭,谢谢学姐为我支招,栓住了粤恒還留住了虞氏的项目。”纯钰在电话那头,温婉笑着。
“指点谈不上,我只不過是淡淡提了几句而已,都是你聪明能干,一点就通。”
秦桑榆坐在服务区的露天休息区裡,抬头望了那月朗星疏的夜空。虞归晚端来泡面,“可以吃了。”
“谢谢啊。”她接過暖烘烘的泡面盒,顺手撕开了火腿,递进了虞归晚的那碗泡面中。
见俩人一来一往,像是和谐熟络的多年夫妻一样。旁边休息的驴友忽然跟他们打起了招呼,“你们是俩口子吧?這是要去哪儿啊?”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們不是夫妻。”
秦桑榆解释的太快,虞归晚哭笑不得,自己有那么丢人嗎?還需如此匆忙的撇清关系。
向来,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往他身上贴。這位秦桑榆小姐呢,反其道而行之。
那位驴友一脸“好事将近”的表情,根本不信眼前的两人不是情侣关系。
“我們要去阿坝那边,你们呢?”那位驴友的车牌是粤e牌照,看来是佛山那边過来的。
“我們跟你们一條路,目的地是去九寨。”虞归晚笑道,难得亲和。
“那你们路上可得小心啊。最近那條路山上滚石多,天气也不好,要十分警惕啊。這不,我們有個旅游群,今天裡面有個驴友就发来了车祸现场的照片。”
秦桑榆心下一忧,
看了眼眼前的虞归晚,他依然岿然不动,只是冷静应了对方一句,“好的,我們会格外小心。”
天有不测风云,而墨菲定律這种东西,稳得会让人质疑科学。秦桑榆這么想着,于是打了退堂鼓,“要不我們不去九寨沟了吧。路途艰难啊,還是重新做攻略换個地方吧。”
“那你想不想去九寨沟?”
“当然想啊。可是……”
在那句“可是”之后,她唧唧咋咋强调了生命的重要性和对别处景点美丽描绘。在她一心以为他们要从去九寨沟的路线转往安全性更高的路段时,她安然睡在了副驾驶上。
沉沉昏睡大半天后,她惊觉车已经不知何时就停下。而,虞归晚并不在驾驶位上。
她慌忙下车,眼前是一片浅红细粉的扶桑花海。
這花海,十分广袤辽远。那些深深浅浅的花瓣儿,摇曳在清润纯净的空气中。虞归晚伫立在花海边上,抽着烟。
他像是一棵无人问津的寂静的树,有着遗世而独立的孤独。
秦桑榆有那么一刻,不忍上去打搅他。
轻轻按手机,她留下了他那個宽厚而寂寥的背影。定格,即是永恒。
“睡饱了嗎?”察觉到她在身后,他才缓缓转身。
秦桑榆点点脑袋,“嗯啊,我倒是睡的很好,可是…幸苦你了,一直在开车,也沒合過眼。”
“再开一会儿,就到九寨沟了。”
他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叫她惊讶地睁大了杏眼儿。
不是明明說好了改变路线了嗎?为何……
渐渐地,她静下来,意识到他的“别有用心”。她不该那么一惊一乍,辜负了他的心意。
抒怀一笑,她迎了上去,与他一起伫立在一起。
成年人的思维,成年人的世界,学会断舍离往往是令自己减少伤害和疼痛感的最有效方式。赵以邦不例外,秦桑榆也不例外。
很多人分不清爱一個人能有多深,失去一個人能有多难受。這個时候,時間和新欢的作用就由此凸显了。
现在,他们身边站着的,都是另一個人。
当然,秦桑榆明白,现在站在自己身边這個男人,跟自己的关系和感情成分,并沒有所谓“新欢”的程度。
两個人现在之所以能站在一起,都是相互的,需要慰藉罢。
仍旧是两间房,一面墙的距离。
秦桑榆微微一笑,裹了件针织衫,准备在景区外面的餐馆裡吃顿热腾腾的饭。
无论如何,這顿饭她必须好好犒劳一下虞先生。
只是她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给他虞归晚当司机的。
他倒是头一回,载着個女孩走了那么长远的一段路。
天色渐晚,李纯钰揉了揉眼,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傍俯瞰着钢铁森林下面的景色。她算了算日子,再過一個周就要举办订婚宴了。两家人当初一起协商,先举办订婚宴再說,至于婚礼嘛,留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大肆补办一番。
她不知道赵家为何如此提议,但是她明白這样做绝对是对万卷有利的。一波订婚,一波结婚。万卷就有两次曝光机会去宣传造势。怀孕的這個周期够长,万卷也不能一下子就瞬间东山再起,所以在等两個季度一切都回暖之后,再向媒体宣布结婚的喜讯,正好再冲一個势头。
她一步一步,掐好了点,算计好了時間。面对這场如此功利性的婚姻,面对那個单恋了数年无果的男人,她倾尽心血,付出了太多心机。
赵以邦所在的那家建筑事务所到了這個点,仍旧灯火通明。赵以邦素来虽忙,但也并非繁冗到通宵达旦的地步。
孙芳菲见儿子近来加班如此频繁,如此劳累。于心不忍,多次打电话给宋之轩亲爹(也就是以邦的老板),抱怨他這個当长辈的不会心疼小孩,竟然给以邦施加了那么多工作。
宋老总一脸无辜,這可是赵以邦大外甥什么活儿都要往自己身上揽啊,可怪不得自己啊。
转念,他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了眼自己那個吊儿郎当的儿子宋之轩,“不成材的东西!你要是有你表哥一半努力啊,我现在都能计划退休了!”
宋之轩觉得自己很憋屈,這赵以邦大老表失個恋,蝴蝶效应都能打在自己身上。
深感委屈的他正要去赵以邦办公室找他诉苦,却见一個靓丽苗條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瞬间,所有刚還埋首工作中的职员们都盯起了那個女人——李纯钰。
這個女人长得温柔大气,很有气场,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简洁名贵,一看就知道是名牌。胡觅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甚是眼熟,上去招呼道,“請问您找谁?”
“我是赵以邦的未婚妻,請问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呢?”
众人听到這句话,下巴都吃惊的要掉到了地上。
纷纷议论着,“啊,老大又换女朋友啦?”
“刚刚沒听见嗎?她說是未婚妻啊!”
“啊?那上次那個呢?”
就在议论愈加激烈的时候,之间办公室的门猝然打开,赵以邦面如冰山。
瞬间,一切戛然而止,办公室宁静的有一丝诡异。
“以邦,我們约好了今晚吃饭的,我下班了正好路過你這儿,就先顺路来找你先。”
纯钰微笑着迎了上去。
赵以邦前脚态度平和的带着所谓的未婚妻离开,众人的八卦值后脚就顺势腾起。
“胡樱啊,你觉得這個女的好看,還是上次那個?”某女同事想了想,实在比不出上下。
胡樱内心多少還是有些沒反应過来的。她明明前不久才把那個女人当作是假想敌,還沒来得及修炼自己跟她打斗一番,這赵公子旁边就换人了?她一时又丧又恼。
“上次那個呢,长得就清秀温柔些,看起来沒有什么攻击性,实则不然。這种善良无害的外表都是假象。”胡樱认真分析道。
“那今天這個呢?”
女同事们纷纷被胡樱认真的解读给吸引了過来。
“今天這個呢,看起来气场很强,属于那种把攻击性明摆出来的。总之,目前来看现在這個女人攻击力都在之前那位之上。不然又怎么会挤走之前那個呢?”
她這话一說完,众人纷纷点头。
宋之轩听着胡樱這套自以为是的說话,忽然深觉厌恶。
他跟秦桑榆相处過,虽然交际不深,但是他觉得,她秦桑榆就是那种骨子裡都不愿与人争锋的空谷幽兰。
于是他幽幽的說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分析却很独到,众人听了之后,深觉有理,立马推翻了之前对胡樱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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