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章
“她胡說的,就是爲了挑撥我們的關係。”唐畫努力爲自己辯白。
岑元卻只是笑笑,笑得有些可憐,隨後他才憂傷地看向唐畫,“其實你知道我今晚要跟你求婚的,對不對,你還知道那盒子裏是我爲你準備的求婚戒指,你說要留喬穗在酒店房間休息,是誰把她帶到這個房間來的?”
唐畫的手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她很努力去想圓謊的藉口,可最後唐畫不得不承認,自己剛剛被喬穗一激,有些事情說漏了嘴,那麼就真的很難再圓回來了,更何況岑元點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誰把喬穗帶來這個房間,只要查下去還是會查到自己身上,若是沒有剛剛的事情,唐畫還可以推託說自己不知道這個房間是做什麼的,只是給自己的好朋友休息一下,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可現在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聽到了她們剛剛的對話,板上釘釘的事情,其實已經不用再解釋了。
既然不用再解釋了……
唐畫的手終於鬆開,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所幸也不用裝了。
唐畫笑了笑,“你這不是都知道了嘛。”
唐畫如此大方全盤承認下來,反而讓岑元無話可說,他沒來由一陣難過,說不上自己是想讓對方承認此事,還是否認此事。
唐畫挑明瞭事態,最高興的就要數站在一旁的盧銘了。
在兩個人關係破裂之時,他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二人之中,以保護者的姿態。
岑元看看他,目光隨後落回唐畫身上。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
唐畫臉上再沒有往日溫柔的神情,她看上去像是高山的冰雪,那樣冰冷,那樣遙不可及。
“沒什麼,我只是厭倦了。”
唐畫的話冷冷淡淡,這樣的理由岑元根本沒法接受。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們明明,明明可以……”岑元握着唐畫的肩膀,哪怕是現在,質問唐畫的時候,岑元都不敢用力搖晃,生怕自己傷到對方。
可唐畫並不領情,她只是輕蔑一笑,有些諷刺道,“岑元,你應該好好請教請教你的好姐姐,你真的該好好跟她學一學。”
又提到岑亞,岑元微微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唐畫輕蔑一笑,“什麼意思,你竟然問我什麼意思?從我進你岑家門的第一天,你們岑家不就防賊一樣防着我嗎?”
其實她們也沒有想錯,唐畫坦然承認自己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拜金女,最開始看上岑元就是因爲岑家有錢,潑天的富貴。本以爲是掉進了金窩,可實際上,岑元此刻不僅沒有岑氏股份,名下甚至沒有財產,天天可供揮霍的錢財都是她姐姐借給她的,如果是這樣也還算了,他自己還覺得這日子不錯,半點上進心都沒有。
“你說,我爲什麼還要繼續跟着你。”唐畫清冷一笑。
岑元其實知道很多人會這樣想他,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當着他的面不留餘地講出來,而這個人還是他最愛的女人。
“你是這麼想我的?”岑元有些難過。
唐畫終究不是鐵石心腸,她和岑元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岑元有沒有給過自己真心,唐畫再清楚不過,有時候她也覺得可惜,如果自己是個和岑元一樣很傻很天真的姑娘,說不定她們真的能夠幸福到老也說不定。
但世上哪有這種如果呢,唐畫也終究不是那種人,岑元不是足以征服她的男人,而岑亞的存在也註定唐畫不能通過其他方面來讓自己得到滿足,她們不合適,也許就到這裏就好。
唐畫最後還是輕輕嘆了口氣,“岑元,沒有一個家庭會將男孩子養成你這種性格,你成熟一點吧,不要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每個人都是獨自來到這個世界,最終也註定獨自離開,別再那麼天真,爲了誰都不值得,爲了我也是,我不是你想象中那個樣子,我就是個來騙你錢的壞女人,我早就決定要離開你了,我讓喬穗接近你,不過是想要拿捏你一點把柄,好讓岑家多少給我些好處,不過現在看樣子,這點小心思也被你的好姐姐,你的好朋友識破了,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做個了斷吧。”
聽到唐畫這些言語,岑元只覺得心頭一痛,“不是這樣的。”
唐畫見對方執迷不悟,笑着搖頭,“事實就是如此。”
岑元彷彿握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們還有甜心。”
甜心……
提起女兒唐畫臉上只是有片刻恍惚,但毫無留戀,她最終冷然開口道,“甜心就留給你們岑家,對我來說,她不過是個累贅。”
唐畫說得又狠又絕,她也根本不給岑元再開口的機會,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她毅然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岑元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倒是盧銘反應迅速,直接跟在唐畫的身後一同離開。
岑元接受不了唐畫人設破滅的事實,可看樣子盧銘好像對唐畫這樣的女人依舊有勢在必得的想法。
衆人目睹了這樣一出狗血鬧劇,但無論是同情還是吐槽的話他們都只能憋在心裏,不管岑元再如何窩囊,岑家永遠都是他最堅實的保護色。人流無聲無息散去,就只有岑元和許昌林還留在原地。
岑元緊緊將鑽戒握在手中,許昌林想要上前安慰好友兩句,可手才伸到半空中就被人打落了。
“別跟過來。”岑元冷冰冰說着,沒有去看許昌林,徑直轉身,朝着電梯間走去。
岑亞可不知道自己剛剛如此鮮活存在於唐畫的話語之中,她作爲岑元的好姐姐,此刻正在馬歇爾酒店2001房間享受着和喬禾的獨處時光,以及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馬歇爾酒店最出名的美食當然是它的紅酒與牛排。
岑亞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將牛排切成大小剛合適入口的小塊,喬禾則坐在她對方面看着,猶豫片刻後,開口道,“我剛剛看岑元的樣子好像有些醉了。”
岑亞不以爲意,只認真留意自己的手下功夫,“不要緊,現在雖然醉着,但早晚總要清醒過來的。”
這話說得看似就事論事,但認真聽上去玄之又玄。
喬禾攤牌,“你跟我直說吧,你今天是不是又要做什麼?”
岑亞不回話,好半天后,當她終於將牛排切好,撿了一塊喂到喬禾嘴邊時,她才直言相告,“是,樓下那場生日派對,就是我示意許昌林順勢而爲,現在大家都是局中人,岑元、唐畫、許昌林、我們,還有……喬穗。”
喬禾按下岑亞伸到她脣邊的叉子,聽到岑亞口中說到喬穗的名字,她怎麼可能還有胃口繼續喫什麼牛排。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此刻的喬禾都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驚訝。
“爲什麼?”喬禾問道。
岑亞收回手,站起身,“你不會真以爲喬穗能夠明白當日你讓喬大哥來將她從岑家帶走的苦心吧,她只會覺得是你在壞她的好事。”
喬禾做任何決定,目的都不是讓人感激她,領她的情,她只是希望所有人都不要一意孤行去做傻事,哪怕她對喬穗失望,她也不希望對方被慾望衝昏頭腦,衝動之下付出自己甚至無法承受的代價。
喬禾此刻無法做到冷靜,她皺眉問道,“你還做了什麼?”
岑亞聳聳肩,“我還通知了喬大哥過來,讓他去1999號房間去領人。”
1999,2001。
這兩個門牌號喬禾都是熟悉的。
後者是她們此刻所在的酒店房間,原本她們是計劃在這裏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至於前者,喬禾也清楚,那是岑元訂下的,目的是爲了和唐畫求婚。
如果事情按部就班,岑亞讓哥哥去1999領什麼人?
唯一的答案喬禾甚至不用去思考,岑亞將喬谷找來,肯定與喬穗有關。
喬穗在1999……
喬禾甚至還想起了一個之前自己沒有察覺的細節,就在今天之前,岑亞送了一件衣服給岑元,說是自己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當時喬禾還沒覺得不對,她還很隨意地和岑亞說了一句,說同樣的顏色款式,她哥哥也有一件……
想到這裏,喬禾再也按捺不住,她站起身朝着岑亞走過去。
“你……”
岑亞見喬禾真的急了,按着對方的肩膀柔聲解釋道,“姐姐你放心,這些事情絕不是我安排的,我讓喬大哥過來只是爲了有備無患。”
“有備無患?”喬禾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小朋友。
岑亞笑笑,當然是有備無患,如果沒有人算計到喬穗頭上,喬谷不過白跑這一趟,如果真的有人敢下手,那麼她總得找個合適的人選去看看喬穗。
“你說得明白一點。”喬禾有些想不通。
岑亞道,“姐姐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我這個弟妹骨骼清奇,也不知道爲什麼,一輩子又一輩子總是想給自己頭上染點綠。也不知道現在樓下怎麼樣了,最理想是喬大哥來得及時,再一切爆發前悄無聲息帶走了喬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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