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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人不可貌相 相险招毁容

作者:信步闲庭
景秀略一思忖,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揭开小盖钟,嗅了嗅,却看杯裡零散着飘散数片茶叶,再一细数,才七片,她闻出是普洱女茶的味道。這味道她熟悉,前些日子喝過一次,但味苦,沒有细品,就喝起了花茶。

  她就着茶杯慢條斯理的饮了口,能在霍氏身边服侍的全是伶俐的,怎么问也沒问就上了她不爱喝的普洱女茶来?

  七片普洱女茶,又是弥勒佛琉璃杯……

  她脑海闪過什么,想起白苏路上說起的绣品花色,离霍氏生辰不到二十日,這花色至今又還未公布……

  难道說,有人借着這茶杯,给她暗示花色?

  她仔细瞧了两眼,如此明显的暗示,很快,她好似明白要绣的花样了?

  她刚想回头看白苏,旁边景璃的目光扫了過来,注视到她手上的茶杯,凑過来一笑,像是說着悄悄话般:“你看這茶杯,我們用的是白瓷旧窑,六姐姐手上的却是新进的琉璃杯。還有這茶……我們上的是云雾茶,六姐姐一来,就成普洱女茶了。母亲果然是很偏心的!”

  景璃语气舒缓,說的极轻极柔,但屋子裡并无声响,她的话全落在了众人耳中。

  景秀定定看她一眼,却听所有小姐齐齐起身唤道:“大姐姐。”

  原来,就在景秀看着琉璃杯走神时,外面的丫鬟报了大小姐、十小姐来了。

  景沫并景汐一同进来,景璃的话也一字不差落在景汐耳裡,她鼓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狠狠瞪着景秀,哼了一声。

  景秀不由看向景璃,却见她早已转過身,半垂着脸,齐齐的刘海儿遮了半张俏丽小脸,小而薄的唇角轻抿,露出脸颊旁浅浅的梨涡,這般温弱模样的她,与刚才判若两人。

  原来景璃也是人不可貌相。

  那边景沫看景汐神情,轻轻咳嗽一声,走到景秀面前,脸上笑的温柔,关心道:“六妹妹,你怎么也来了?身子好些了嗎?”

  景秀客气回笑:“天气转暖,身子好多了,能出来走动,就该来给母亲請安。”

  景沫笑如朝霞:“也别急着這一时,要大愈了才好。往后就和我們一块去家学念书,听四妹妹說你刺绣不错,你要去了绣楼,绣娘可又多了位得意弟子。”

  景秀笑着說了声“好”。

  话音弗落,身子半蹲一矮,不由唉呦叫出声来,却是一只茶碗迎面飞了過来。

  事出意外,景秀躲的慢。茶碗从她额头擦過,虽未真碰上,但碗裡剩余的茶水,還是全溅在她脸上、身上。茶水還是滚烫,她面上火辣辣的痛,灼热的痛楚阵阵袭来,逼的她眼中噙泪,上衣也全打湿,湿漉漉的粘着裡衣,可谓狼狈。

  众人始料不及,白苏最先缓過神,急急绕到景秀身旁:“六小姐,你怎么样?”掏了帕子擦在她红了一片的脸上,着急冲着外围的丫鬟道:“琴儿,快去找白蔻要烫伤药来。可千万不能花了脸。”

  众小姐反应過来,忙拥上来,一人一句,“伤到哪了,要不要紧”,“這是怎么回事”等语。

  又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景汐拔高音量骂道:“都是你這丫头不小心,你会不会端茶啊?端個茶也能砸到六姐姐身上?你成心的吧!来人,拉下去打死作数!”

  這番突生变故,吓得人措手不及。

  只看一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捂着左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沒有要砸到六小姐,不是奴婢,奴婢只是来续茶……”

  小丫鬟语无伦次,却被景汐揪着头发,喝道:“你還敢强辩!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见无人动静,景汐大骂:“下人都死绝了,把她拖下去,听到沒有!”

  景汐一声命令,屋子裡的仆妇忙上前按住小丫鬟,就要拉下去时,眼尖的妇人看到破碎的茶杯下压着张小卷纸,忙捡起一看,吓的脸色一白,抖索着递给景沫道:“大小姐,您快看看。”

  景沫表情凝重,接過手细细一看,不由惊讶,走到跪在地上的丫鬟面前,端然问道:“這是什么?”

  一切事情都来的太突然,景秀由白苏扶着落座,整了整湿透的上衣,脸上虽疼,却强忍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這番变故。

  她完全看不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過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茶杯是景汐故意绊了丫鬟,這才砸到她身上。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当时景沫站在她对面,茶杯飞来时,景沫的身子却突然被后扯开几步。也就是景汐绊了丫鬟,迅速拉开景沫,让茶水全溅到她身上。

  景汐又拉小丫鬟垫背,完全不给丫鬟辩解,就扬言把她拖下去打死。

  可在霍氏堂屋裡就敢闹,要么她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要么她是听了景璃那句“母亲果然是很偏心的”,被這句所激怒,亦有可能是景汐看到她身上的新衣?

  不管是哪种,她都把這位十小姐得罪的透彻。而欲当小丫鬟被拖走时,藏在茶杯底下的小卷纸又是怎么回事?這個,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懂了?

  屋子裡的所有人皆怔住。

  景沫举着那小纸在小丫鬟面前,又问一遍道:“這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看了眼,吓的魂飞魄散,支支吾吾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景汐抢過景沫手上的小卷纸,拿着一看:“七仙女。”只三個小字,景汐脸上满是怒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暗地传信,你快說,你是传给谁的?還有你怎么会知道母亲生辰,是在围屏上绣七仙女?”

  景汐话音落,众人全望着她,都有些忍俊不禁,這次生辰绣品,可還沒确定要绣什么,可景汐一看到“七仙女”三字,竟然就能联想到是绣品,還一语道出在围屏上绣七仙女。看這意思再明显不過,景汐早知道了。

  但景汐她自己還恍然不觉口误。

  景沫轻斥道:“景汐,你少說两句。”

  “大姐姐。”景汐撒娇般的看着景沫,她后头一個身段矮小的丫鬟,上前两步,凑到景汐耳边细语。景汐一听,嘴巴张的老大,瞪着眼珠子,才知道自己刚才說了什么。却又立刻插着小腰杆,瞪着跪地的小丫鬟道:“你快說,你這茶杯是端给谁的?再不老实說,信不信我拿剪刀绞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不能說话……”

  小丫鬟吓的“啊”了一声,两眼一闭,瘫软過去。

  “你!”景汐气急,朝着她踢了两脚:“别给我装死,话還沒說呢?”

  “景汐!”景沫看不下去了,要两婆子拉开景汐,板起脸孔道:“你是非要嚷到母亲耳裡才满意啊?”

  景汐听言,鼓了鼓腮帮,旋即闭了嘴。

  屋子闹的是一团乱麻,景沫作为长姐,很快要下人收拾屋子,再叫人把晕過去的丫鬟弄醒,又看景秀左边脸上红了大块,叫了自個贴身丫鬟去請徐大夫。

  她有條不紊的处理屋内乱事,极有奏效,又走到景秀身边,担心道:“六妹妹,你這脸上要不要紧?”

  白苏正用冷毛巾捂在景秀脸上,稍有缓解,景秀摆了摆头道:“沒事的,敷点烫伤药就好。”

  這时,有人急急从槅门打帘子进来:“這是怎么了?太太梳洗完了,听說六小姐来請安,都快来堂屋了。怎么琴儿突然說六小姐脸被烫伤了?”

  一個略显丰腴的大丫鬟疾步走来,手上拿着白瓷瓶,看到白苏,唤了一声,再看坐着的景秀,不由惊道:“六小姐,赶紧得,快擦了這药膏,千万别落了疤。”

  白苏接過白蔻手上的瓷瓶,抹了药膏擦在景秀脸上,一阵冰凉贴敷,景秀身子一個惊栗,不疼的脸上又丝丝灼痛起来,待好久才沒那火辣辣的灼热感。

  這时,晕厥的小丫鬟也被掐人中醒来,景汐一看她,一把抓着她衣襟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那茶到底是要端给谁的,你老实告诉我,我就不打你板子。”

  小丫鬟满面泪痕:“奴婢叫……叫雁儿……刚才,只是来……来续茶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茶杯下怎么会有纸條,什么围屏……什么七仙女,奴婢更是不知道的啊!”她膝行至景沫跟前,拽着她裙摆道:“大小姐,奴婢求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把茶泼到六小姐身上,不是奴婢,是刚刚……”

  景汐重重“嗯”了声,恶狠狠的瞪着雁儿,雁儿吓的委屈大哭起来。

  随着一声“太太来了”,众人纷纷蹲下請安。

  雁儿瘫软在地,抽泣不止。

  一群妇人簇拥着霍氏鱼贯踏进,霍氏面有不虞,她在内室洗漱,有丫鬟来报堂屋出了事,還烫伤了景秀的脸,她赶過来,看景秀半边脸红肿着,忙道:“伤的严不严重?”

  白苏道:“敷了药,脸上的红肿消散了些,去請徐大夫了,太太别担心。”

  霍氏“嗯”了声,转身脸色一凛:“谁来把事情始末說清楚?”

  景汐身子一缩,移着小步朝景沫身后躲。

  霍氏听到哭声,转眼看着地上的丫鬟,含着威严问:“是你把六小姐烫伤了?”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雁儿直摆手,想說话,眼睛瞥了眼景汐,又忙垂下脸来,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只是捂着脸痛哭。

  景秀看着雁儿惨白的脸,再看景汐凶神恶煞的瞪着雁儿,她胸口一阵气闷,捂着左脸上前,强作笑颜道:“母亲,我看這丫鬟年纪還小,一时不小心失了手也是有的。我也沒伤的严重,只是吓了一跳。”又瞥了眼景沫,像是庆幸般地压低声音道:“万幸沒伤到大姐姐……”

  霍氏一听,果然皱起眉头:“怎么回事?還差点伤了景沫?”又转脸问景沫,看了她上下,脸色才稍悸的道:“你可有伤哪?”

  景沫微微一笑道:“母亲,我沒事。”

  “你把话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氏追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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