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地圖的意義,在這種科技並不是很發達,一切便利都是依靠靈晶的世界來說有多重要,她還是知道的。
尤其是國家爲了隱瞞機密而對外不公佈的地點或是要害地形,如果拿到手的話,不說怎麼取勝,防人暗算可是太有利了。這疊紙張的價值──幾乎無法用金錢來估算。
“銀嶽……你,你是怎麼弄到的啊?!這些……!”
“我的父親曾是悠禹國的將軍,征戰時期就存有幾乎所有南大陸的詳細地形圖。北大陸和東大陸的地形圖也有不少,剩下的是我自己畫的。成爲靈武司的七年我一直在這兩個大陸旅行,去過的地方很多,這次舊地重遊,有目的地跑一遍把刻意封鎖起來的地方探一遍也不是難事。”
“……”
能隨意進出國家機密地點……還叫不是難事嗎?!
“總之有了它們,征戰是沒有問題。”
“不不不不不我可不想真的去當征服世界的魔王──這些只是用來防禦外敵入侵的護身符而已。建立國家的擔子都夠重了,要是去征服世界,我覺得不出三天我就被壓力榨成人幹了。我纔不要呢。”
辜銀嶽聞言一愣,然後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寵溺地伸出手摸摸她的頭。
“隨你怎麼用。”
“嗯,辛苦啦,銀嶽!”
北宸嘿嘿笑著任由那大手摸了一陣自己的腦袋,直到辜銀嶽收手,她才轉身對所有人欣慰地笑了起來。
“雖然栽了個大跟頭,凌霜背叛了我的信任,這個教訓我收下了。但同時我也得到了同等的收穫。我很高興……你們願意迴應我的信任。”
凌霜的教訓,告訴我不要隨意對人放下戒心。
但你們,卻也讓我知道這世界總有一片可以放下所有防禦的淨土。
“從此以後,我會吸取教訓,對一切都保留態度,但你們──因爲我承受了巨大的傷害,因爲我付出瞭如此之多的水面下的努力,因爲我去爭取來了這些重要的東西,所以,只有你們──只有面對你們,請讓我繼續天真和幼稚下去吧。”
北宸在衆人溫和而又堅定的視線中,重新露出了屬於那個速殺白影、膽小而又勇猛的小泥鰍的可愛而又清澈的笑臉。
只有你們,我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將自己最脆弱的背後暴露在你們的面前。
而這一次,我相信,從背後迎接我的,只有溫暖的擁抱,
不再會有那冰冷的槍尖。
屋內的壓抑,在這溫馨而又平緩的氣氛慢慢散去了。
然而站在屋子一腳的雙子的神色,卻比方纔還要更黯淡幾分。
西風、辜銀嶽、亞曄──他們在自己只知道陪在北宸身邊胡鬧耍賴的時候,已經默不作聲地爲北宸即將走上的道路,鋪好了基石,掃清了障礙,甚至是種上了路邊的樹木,而他們呢?美其名曰守護北宸,最後又做到了什麼?
不但什麼都沒做到,反倒是被以那種無法抗爭的姿態打回原形,殘留著意識卻無法開口,只能眼睜睜地躺在冰冷的血泊中,看著自己此生唯一一個真心喜歡上的女人,在如此絕望的神色中被侵犯,被羞辱,被傷害。
和亞曄西風辜銀嶽笑罌比,他們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啊?
無能也就算了,竟然自己最後的底線都沒守住,在心裏已經有了想要珍惜的女人之後,還被逼著同其他的女人磨刃。
──已經連最後一絲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喪失了吧?爲什麼還這麼恬不知恥地站在這裏,在這個房間裏品嚐自己有多無能?
黑禍、素劫──你們到底還能爲她做些什麼?你們到底──
還剩下些什麼價值?
雙子不約而同地如此捫心自問,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灰敗,而早已發現的北宸,則慢慢走到他們兩的跟前,雙眼清明凜然而又誠懇地盯著他們。
“先公後私,公事解決完了,該解決私人問題了。黑禍、素劫,你們先說,還是我先說?”
第二十七章切碎還腐爛
“先公後私,公事解決完了,該解決私人問題了。黑禍、素劫,你們先說,還是我先說?”
北宸話音剛落,黑禍和素劫就露出了有些難堪而焦急的神色。
“……這、……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你看,阿特拉斯的事不是還沒有著落嗎?我們應該先動身找他──”
“阿特拉斯……啊、不,應該說是塞那加德意志吧,他早就來和我聯絡過啦,不然我怎麼現在還在這裏?”
“誒、”素劫有些怔愣,“那他怎麼不出現?”
北宸轉頭看看窗門的方向──不過有窗簾擋著,看不到窗外的天空。
“他被霞血打得元氣大傷,回去毒月了一趟,而且阿特拉斯的人格不知怎麼的進入了休眠,舊式操縱這個身體又有些心有餘力不足,正在想辦法修復這個問題。而且他還說想要去調查一下那個會和變成一半戰器一半附身月使的家夥。”
“……啊、是說另一個人形附身月使?”
北宸皺著眉點頭:“舊式和我見面的時候是前一個星災之夜,那時候我還被關在地下基地,他身上看上去一切正常,也不像帶傷,但是似乎是表裏人格互換了,所以星靈力很不穩定,爲了讓新式阿特拉斯人格重新恢復運作,他說需要一段單獨行動的時間,自我維護順便調查一下另一個人形附身月使的怪事,兩個月之後他會找到我們匯合。”
“兩個月嗎……”亞曄沈思幾秒,“嗯,問題不是很大,我們現在這邊有霞血暫時撐腰,外加踏夜鐵騎和墮暗種軍隊都在首都外圍待命,就讓他耐心把自己的事辦好吧。”
“嗯,所以,黑禍,素劫……”
見北宸轉頭又準備說正事,黑禍急了。
“等、等等……還有他……他啊!狂犬‘格倫佘’!”
黑禍說著指了指不知什麼時候躺在沙發上睡著的格倫佘,那隻柴犬也窩在了他的臉上打著細聲的呼嚕,因此看不見他表情,不過那一起一伏的胸口倒是可以說明他睡得挺沈的──但是爲什麼他不會被憋死啊,他不是用鼻孔呼吸的嗎?
聽到黑禍的吼聲,格倫佘的身體抖了一下,似乎是醒了,然後他立即注意到了窩在自己臉上的柴犬,於是毫不留情地伸手把它從臉上抹了下來,坐起身:
“說完了?”
“嗯。”北宸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結果還是把你也牽扯進來了啊,格倫佘。”
“你說你是巫女的事?還是你們在囤積力量準備大幹一場的事?”
“兩者都有吧。”
“無所謂,你是什麼身份和我關係不大。”格倫佘張嘴打了個巨大的哈欠,“不過既然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你怎麼也得從頭到尾和我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是啊是啊,”黑禍繼續鴕鳥病發作,“北宸你就詳細和他說說唄。”
“我來說吧。”
可沒想到的是,辜銀嶽卻在一邊開口了,然後對格倫佘做了個“請”的動作。
格倫佘本來想反駁,但又發現到北宸和雙子之間有點微妙的氣氛,於是點點頭,走向門口,而被他捋在地上的小柴犬,也嗖地一下竄了過去,跳起來一口咬在他的衣角下襬上,和巨大的掛件似的掛在格倫佘的身上,跟著出去了。
屋內衆人盯著那柴犬不約而同抽了一下嘴角,然後笑罌回神似的對衆人笑笑:
“對方是圖零準族長呢,我看看能不能爭取和他來個同盟什麼的,那麼我也先失陪了。”
說完,笑罌也邁著優雅的步子出門去了──但黑禍和素劫卻覺得,他與其說是辦公事,根本就是找個藉口走人吧!格倫佘的態度完全就已經是自己人了啊還需要爭取什麼!
“啊、既然主人都出去了,那我們倆做戰器的也就不能呆在這裏啦。”
朧雲說著走到北宸旁邊,俯下身子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加油辦了他們!朧雲哥哥給你加油哦!”
北宸頓時一個趔趄,哭笑不得地看著朧雲──這時候那羅迦已經一個手刀砍在了朧雲的後腦勺上,把他砍得蹲下去捧著腦袋哇哇直叫了。
然後淡紫色短髮的少年側頭斜了北宸一眼:
“放血還是放膿,切碎還是腐爛,自己好好選吧。讓我好好看看即將成王之人的氣度吶。”
說完,那羅迦丟了個“別讓我失望”的眼神,拖著一臉委屈的朧雲也出門了。
黑禍和素劫愣了──而就在同時,西風走到北宸跟前,拿走了她懷中的向影。
“既然是說私事,我也迴避吧。雖說我並不贊成你的淫亂作風,今天就特別赦免一次。”
“咦?!等……阿喂,西風!!”
北宸舌頭打結想要解釋,但西風根本聽也不聽,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向影走到門口,回頭還丟過來一個無情的眼神。
“處理不好就別想拿回向影。”
“咦?!”
可惜等北宸驚叫完,西風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現在屋子裏只剩下雙子、亞曄、還有北宸四人了。
“那我也──”
亞曄才說了一半就被雙子一左一右給扯住了。
“亞曄別連你也丟下我們跑路啊!”
“對啊對啊太不仗義了吧!”
“你們兩個混球還真把我當奶爸了啊?!”亞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起手給了一人一個大爆慄,但雖然這麼說著,他的腳步還是停住了。
白髮紅眼的墮暗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們身上發生了什麼,對方都已經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