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黑禍皺了一下眉頭:“首先最奇怪的問題是誰能從你的手中把刀拿到手吧?就算是睡著,以你的敏銳,要靠近你三米以內不被發現也非常難吧?”
格倫佘點頭:
“是,我確實有這樣的自信。”
“但那只是對人類而言吧?”笑罌開口,“如果是用了某些消除氣息的靈晶──又或者是墮暗種戰器的話……”
“只要是人類,就算用了靈晶我也可以發現,倒是……墮暗種,我忘了防備這一層了……是我的疏忽。”
格倫佘老實認錯,但因爲丟的東西太過重要,而又沒人想到會有人動那把刀的腦筋,更外加格倫佘睡在裏三層外三層防守的北宸的房間內,照道理根本沒外人接近得了他,所以現在也完全沒人怪他,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是誰拿走了它、怎麼儘快把刀找回來的問題上。
“不管怎麼說。殺魂刀一定要立即找回來。”
一直以來都面對什麼事都悠哉悠哉的霞血,這次的表情卻顯得格外嚴肅:
“否則……可能會出現什麼難以想像的後果。”
見霞血這麼說,衆人心中的陰霾更是擴大了一分。
“霞血,你什麼意思?”
笑罌眼神陰冷地盯著這個黑髮金眼的男人──他已經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了。
霞血是當時引導北宸碰了那張黑色卡片的元兇,或多或少地催化了她被投影人格佔據身子的事實──當然,霞血是知道格倫佘的身份,覺得這是一舉擊殺赤月的算盤的好時機才這麼推波助瀾的,本意上還是在幫助北宸一行。
而瞭解事情始末的霞血,當然也比其他人瞭解更多殺魂刀的工作原理。
“殺魂刀,其實並不是殺魂,而是將被攻擊到的那個人格……轉移到了刀裏。”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默默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也就是說……”素劫垂下頭,眼神冰冷地看著地面,“北宸的投影人格其實還活著……被封在那把刀中?”
“對。”
“那麼動機就很明顯了。”黎枔輕咬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有人要把真正的赤月巫女弄復活。”
辜銀嶽沈聲總結:“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自然是知道殺魂刀的真相的人。”
霞血接口,眼底閃過晦暗的冷光。
“除了我,或許就是蘇末了吧……”
“果然。”辜銀嶽一拳砸在了牆上,發出重重的悶響,“原來這纔是他們耍的手段嗎。逸之的到來,只是用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的?”
屋內陷入了詭異的沈默之中。
而就在這時,會議室的房門被敲響了。
“笑罌大人,搜查結果出來了。”
笑罌立即走過去打開門,一個墮暗種戰士走進門對衆人行了個禮。
“怎麼樣?”
“沒有搜到殺魂刀的下落,也沒有查到可疑人員出入皇宮的痕跡。只是……”
墮暗種說著,看了一眼辜銀嶽,停頓了一下。
“只是我們在搜查時發現了另外的事。……方艾,方女士的房間……發現了放在信封裏的皇宮的圖紙,還有靈晶‘歸鄉’的定位靈晶──也就是說,有人能直接通過‘歸鄉’來到她的房間。”
墮暗種說完,屋內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了辜銀嶽的身上。
第十九章伴隨愛恨
方艾的房間有定位靈晶?
定位靈晶對於一個國家的皇宮來說是非常敏感的,用於直接傳送回宮的定位靈晶,都被擺放在位置極爲隱祕的地下室,而其他地方,是斷然不允許定位靈晶存在的,畢竟不可能有國王希望有人能像出入澡堂一樣出入自己最重要的地盤──可,方艾因爲是辜銀嶽親自領進皇宮的,所以,對她帶進來的行李,近衛軍只是象徵性地盤查了一下,也沒有過大地防備她出入宮的狀況。
畢竟辜銀嶽在近衛軍和踏夜鐵騎之中,威望是僅次亞加德和北宸的存在,戰士們一不想得罪他,二也壓根不會去往“他帶來的人有二心”方面去想──於是,就不知不覺地捅了個大簍子。
聽到這則消息,黎枔眼神一暗,似乎立即準備查出到底是誰在對進出皇宮的東西的盤查時放水了──不是明明說過面對誰都大意不得的嗎!
一邊的笑罌也發現了黎枔眼中的意圖,他拉住了她,搖了一下頭: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反倒是辜銀嶽開口了:
“我的母親現在在哪裏?”
“唔……她還在自己房間內,我們有人守在門外。”
“……那就去看看吧。”
共識很快達成,其餘人也沒有開口的,一行人跟著辜銀嶽和那個報信的墮暗種走到了方艾的住處。
走進房間的時候,方艾正坐在書桌前很悠閒地翻書,她身邊不遠處有幾個近衛軍戰士一臉嚴肅地看守著,見到辜銀嶽和笑罌來了,立即有些如獲大赦地鬆了一口氣,上前遞上了手中一塊淺黃色晶體和一個信封:
“大人,這就是我們找到的東西。”
黎枔拿起來一看,確實是定位靈晶沒錯,信封裏還裝著皇宮的詳細地形結構圖,甚至在重要的地方都標上了記號。
辜銀嶽沒有出聲,只是定定地看了自己的母親幾秒,像是看懂了自己兒子眼神的方艾也立即點點頭,回了他一個優雅的笑容。
笑罌看著黎枔手中的東西沈默了幾秒:
“方女士,最近記得有什麼陌生人出入過你的房間嗎?”
“哦?你就這麼確定我是被嫁禍的?我看你應該是多疑的類型纔對嘛。”
“如果是您要做手腳,又怎麼可能手段蹩腳到被這麼簡單地查出來。要是您的話,定位靈晶你會放在別人的房間,地圖你又怎麼會這麼無謀地用墨水畫在紙上?”
“……嘿,這麼高看我啊?”
方艾興味地挑眉,不過看上去心情不錯──環視了一下週圍之人,除了那些低階的戰士們眼中露出了敵意之外,更多的人看起來更像是對這次嫁禍的始作俑者是誰感到疑惑。
他們相信她?不,她和他們並沒有這麼深的交情。
但是他們相信辜銀嶽,而辜銀嶽相信自己的母親──所以,他們才相信她。
這就是靠自己的實力一手打拼出一個國家的“開國元老”之間的氛圍啊,難怪辜銀嶽明知道她在悠禹已經混得不錯了,卻還是說了一通好話,把她接到了這裏來。
在這裏她不是那個拿捏了好幾個城市的情色貿易命脈的大商人,她的生意,她一手積累起來的勢力和大部分財產,都在離開的時候送給了自己的親信和部下們──因爲辜銀嶽告訴她,在艾裏席恩生活,不需要這些──只需要生存的勇氣就夠了。
看樣子她的兒子多少知道她雖然可以在某個領域一手遮天,但活得依舊不開心吧。
是啊,哪怕錢再多,生意做得再大,周圍討好奉承諂媚的人再多,她依舊頭頂著難聽的頭銜,別人依舊可以在口角爭端中對她罵上幾句難聽、她也無法反駁的髒話,如果她出事了,更多的是她的對手們的幸災樂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算鐵證擺在面前,他們還是會選擇相信她。
向北宸,這個丫頭雖然現在不在場,但她營造出來的氛圍卻時刻縈繞不散。
這就是艾裏席恩啊。
方艾邊胡思亂想邊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真的沒有人來過我的房間哦,除了你們指派的貼身侍女之外。房間的鑰匙只有我和侍女有的。”
黎枔挑眉:是有人收買了侍女來栽贓?但是這些侍女都有把柄在她手中,照道理說應該沒這個膽子亂來纔對。
像是明白了黎枔的想法似的,辜銀嶽開口了。
“有可能……不是在皇宮中做的手腳,而是在來之前。”
黑禍立即回神:
“你是說,有人知道方姨要去艾裏席恩,就在她的行禮中偷偷把奇怪的東西塞了進去?”
聽黑禍這麼說,素劫皺起眉,摸摸下巴,喃喃起來:
“不對啊……那地圖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靈感了。”方艾接口,“有沒有可能是有兩撥人同時在暗算我?因爲靈晶是從我的首飾盒中找出來的,而地圖則是牀褥下面,前者像是我不知不覺帶進來的,而後者則是等我住進這個房間之後才放的不是嗎?”
屋內衆人許多都露出了有些贊同的表情。
“那麼其中之一的兇手倒是很容易推測了。”笑罌凝神道,“是蘇末沒錯吧……他和你一個國家,以他的情報網不可能不知道你和辜銀嶽的關係。不對你的行李動些手腳倒不像是他了。……至於如果真的有另一個的話……”
房間安靜了幾秒,似乎對另外一個嫁禍的兇手都沒什麼頭緒的樣子。
見他們都心裏沒底,方艾乾脆一拍手從書桌前站了起來:
“不然你們借我一小支人馬,這事我自己來徹底查清楚?我可不是這麼容易欺負的主啊,要暗算到我頭上來,可是需要做好被還擊的心理準備的。”
“好。”
笑罌立即沒什麼意見地點頭了。
“您想要誰做助手?”
“給我幾個稍微能打點的踏夜鐵騎戰士,外加幾個擅長探聽情報的墮暗種吧。”
“可以,我一會就去調度人手把人送到您這裏。”
“那就麻煩了,笑罌大人。”方艾邊說邊笑著眨眼,“雖然你也是我兒子的競爭對手沒錯,不過現在看來你人還挺好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