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Klx220200
張辭順回來了。
離開調配中心的時候，那裏仍舊顯示着今日不開放，明日再來的字樣。
或許這段時間內，不會有人注意到調配中心的異常，但也許也會有意外。
但不管接下來的事情如何發展，張辭順都要離開了。事情的進展沒有按照張辭順的想法來，其間有很多意外，張辭順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
但目前的結果來說，暫時算是好的。至少他們拿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
CCGE製造廠。
雖然目前還不知道製造廠的位置，但很快的，就會有新的實驗體補給被押運送上門來。
他們只需要等，靜靜的等待就好了。
“我去補充點納米機器人組。”下到實驗室所在的樓層，張辭順開口說道。
今天他浪費了很多納米機器人，都是不得不支出的，除了那些被放置到主機內的納米機器人外，其他的倒是可以回收。但是張辭順並沒有這麼做。
腳下踩着的碎屑讓血跡越發的濃郁，然後被清澈的水暈開。
她只是很平淡的問了一句：“寧堅成現在還好嗎？”
張辭順一眼就看了出來。
她皺了皺眉頭，有些疼。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她只是打破了立罐，隨着內部保證維持他們身體機能的溶液的流逝，實驗體本身存在的各種缺陷便會迅速的讓他們的生命走向衰亡。
這在整個死寂的房間裏，顯得極爲的刺耳。
溫泉的眉頭皺着，手指不停的在平板上點觸，做着數據的校對和調整。
張辭順動用自己的能力，雙眼閃現出光圈，瞬間溝通上了這一組的納米機器人。
清澈的液體被攪動着，發出微弱的水聲。
溫言。
而且他不想在離開前的這段時間裏鬧出波瀾來，左顏也是這麼想的。不然進門看到溫泉的那一刻，左顏就出手了。
這裏原本應該是有七罐納米機器人組的，但之前CCGE的武裝部隊帶走了兩罐，所以本應該剩下五罐的。
實驗臺上方的影像上顯示着動態的畫面，是正在被清理的基因組。
然後邁步進去。
一路前進，因爲實驗體的缺失，很多實驗室並沒有人員存在。至於他們去哪兒了，張辭順並不關心。
裂隙隨着標牌插入的地方向着周圍碎裂，但並沒有讓整個立罐崩裂。
輕輕的敲擊聲響起。
這個女孩兒張辭順還認得。
咚——
咚咚聲停下了，
張辭順轉頭，他想說我就是寧堅成的，但是迎着溫泉的目光，他心裏明白了一件事情。
甚至還能冗出來一部分給景爍。
——
但很快又重新開始！
但這次並沒有持續多久，隨着嘩啦啦的一聲碎裂聲和水流滾落的聲音同時響起，立罐內的女孩兒也跟着滾了出來。
咚——
咚咚——
金屬的標牌被刻意的插在立罐的最上端，上面的幾個顯示裝置因爲大力的碰撞而不停的閃爍着，但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他。”
張辭順的招呼並沒能轉移溫泉的注意力，臺上溫言胸口貼近腹部的衣服被撩了上去，露出了白嫩的肌膚，腦波壓制裝置被貼在溫言的太陽穴上，但其實這樣的貼法效果並不好。
標牌的激活不僅是解除了立罐的束縛，同樣也激活了他們身體中未啓動的納米機器人組。
這顯然是個假話。
這個過程的持續時間不長，但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看到試驗檯邊上的溫泉正看着他。
直到某一刻，最上面延伸而下的裂紋刷的一下蔓延開。
但……張辭順還是被溫泉的聲音叫停了。
溫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似乎是在斟酌着什麼。許久之後，她說道：“當時沒想那麼多。”
她的眼神裏沒有驚訝，沒有愕然，只有沉靜。
銀色液體沿着裝置糾纏而上，然後蔓延到張辭順的肌膚上，沒入其中。
它就像是嵌入玻璃中車牌一樣，蜘蛛網樣的裂紋以它爲中心，上面的數字呲呲的閃爍着。
他想了想，決定不管她，沉默着走到另一個門前不遠處的架子前，將上面的納米機器人取下來。
如法炮製的將剩下的納米機器人組同樣納入到自己的身體之後，張辭順將空裝置放回到了原處。
因爲費時費力。
這是一臺手術，而且是很精密的手術。
剛纔的動作，不僅是在開啓這個裝置，還是在給納米機器人組‘開機’。
“走了。”張辭順擺擺手，就要離開。他很確定這個角度她什麼都看不到。
立罐內的實驗體走的同樣不是很安詳。
她的手敲打在立罐的玻璃上，但力量隨着水流的阻礙，減小了很多。但她就是這樣一下一下的拍着，一下一下的拍着。
透明乾淨的玻璃一下子佈滿了細密的紋路。
她不是問自己剛纔在幹什麼，也沒有對自己出言威脅。
他望向實驗臺，但並沒有看到劉益偉和楊生的身影。甚至……就連牀上躺着的，都不是實驗體。
他是這麼想的，也打算這麼做。
咚咚——
自己也不想去追問爲什麼躺在試驗檯上的是溫言，如果溫泉夠聰明，也就不會去追問自己幹了些什麼。
調配中心
空氣中的味道複雜，血腥味和溶劑的味道混合着，所有的立罐幾乎全都被打碎了，內部或渾濁或清澈的液體隨着碎裂的地方流淌了一地。
相當多的一部分實驗體其實並不是左顏親手殺死的。
而是……一個女孩兒。
Kl-x220200。
他的雙手捏住罐子的兩端，然後向外拉，咔的一聲，內部的納米機器人組便暴露在張辭順的眼中。
“爲什麼不揭穿我？”他問。
一個眼眸帶着些許綠意的孩子揮動着自己的小手敲打在立罐的玻璃上。
溫泉點點頭。
她赤裸的摔倒在了地上，身上很快就被破碎的玻璃刮開了一道道的裂口，鮮血從她的體內涌出。
但不要緊。
“回來了。”張辭順說道。
就像她的名字‘泉’一樣。
可現在張辭順只看到了三罐。
因爲在這期間沒有腦波壓制的原因，他們走的，很痛苦。
至於其他的兩罐……張辭順看了眼試驗檯前的平臺上已經空置的罐子，沒說話。
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去實驗室開一個新罐子，裏面滿滿一罐的納米機器人組完全足夠使用了。
她站起來，但似乎並不太習慣這樣的姿勢，有些踉蹌。
她抓起被放在立罐旁邊地上的衣服，衣服有些溼了，而且對她來說大多了，但她還是非常認真的將它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當他走到自己的實驗室並將門開啓之後，才突然之間注意到，實驗室內，站着溫泉的身影。
緊接着，她左右看了看，然後走到邊上的一個屍體邊上，推了推他。
沒能得到迴應。
她轉頭，但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樣，眼睛亮了起來。
溼潤的銀色頭髮貼她的身上，隨着她的走動，在身後灑下細密的水珠。
。